卷首語:墨跡未干的成績單是銀河投下的星圖，少年人的命運在漣漪中悄然偏轉。

凌晨三點的教師辦公室漂浮著速溶咖啡的焦苦。數學組老師用圓規尖挑開黏連的試卷，忽然定格在鹿菀的解題，雖好，但是太啰嗦。

“這孩子...”王老師扶了扶老花鏡，“解題思路像麥田怪圈，明明套用課本公式就能得分。”

隔壁語文組傳來窸窣聲。

周硯秋正用光譜儀般的眼神掃描許梔年的作文，《我的電磁星云》標題下藏著顧星禾的學號水印。

他蘸紅筆圈出「洛希極限」的比喻時，窗外啟明星恰好掠過北辰樓尖頂。

鹿菀蜷在教室最后一排，晨露在窗臺凝成她的成績單倒影。

物理卷面的紅色叉號像母親清點臨期商品時的標記，數學最后大題的紫菀花被紅筆圈出，批注：“建議參加藝術特長生選拔。”

“鹿菀，來趟辦公室。”周硯秋的聲音驚飛她指尖的橡皮屑。

穿過走廊時，程野的籃球擦著她耳際炸響，在林小滿的尖笑里滾出等比數列般的回音。

辦公桌上擺著她的各科試卷，“超市促銷日歷背面驗算？”周硯秋抽出數學卷，“這種環保精神值得表揚，但…”

教師會議室的百葉窗切割著正午的光斑。物理老師舉起顧星禾的滿分卷：“這小子用廣義相對論解牛頓力學題，教務處說超綱要扣分，被我按住了。”

“重點是這個。”

周硯秋投影出座位熱力圖，顧星禾與許梔年的區域亮得發燙，“兩人直線距離1.2米，傳紙條路徑經過七個同學頭頂——上周程野用無人機拍的。”

英語老師噗嗤笑出聲：“林小滿的語法書里夾著程野的辣條成分表，我懷疑他們在研究跨學科課題。”

“所以我想到一個換座方案。”周硯秋說，“讓顧星禾幫扶鹿菀，許梔年調去文藝委員旁邊，程野和林小滿之間塞個紀律委員。”

數學組王老師忽然舉起鹿菀的試卷：“或許該讓她去美術班...”

“不。”周硯秋，繼續說道“北辰班容得下所有形態的星軌。”

放學前半小時的夕陽斜切進教室，在周硯秋的鏡片上折射出兩道銳利的金線。

他屈指叩響多媒體講臺，金屬震顫聲驚醒了昏昏欲睡的程野——后者嘴角還掛著辣條油漬，草稿紙上畫滿歪扭的無人機設計圖。

“同學們，現在公布新座次表。”周硯秋點擊遙控器，電子白板驟然亮起藍光。三維立體座次圖在空氣中旋轉。

看著程野迷茫的樣子，周硯秋決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本次調整基于三個月的磁場觀測數據。”

周硯秋的激光筆戳中顧星禾與許梔年之間的高熱區，“某些區域的腦電波共振頻率超標47%，已經干擾到走廊的量子鐘走時精度。”

林小滿突然舉手：“老師！程野上周用無人機撞歪鐘擺也算？”

“正是那次事故啟發了本次優化。”周硯秋調出教室磁場模擬圖。

看著周硯秋走出教室，程野突然踹開椅子哀嚎：“老周！我和小滿之間塞個紀律委員算什么操作？”

“防止辣條中的谷氨酸鈉與你的多巴胺分泌系統產生混沌效應。”

周硯秋的激光筆掃過程野區域的紅色警告標識，“順便驗證下『距離產生美』的假說。”周硯秋拉開窗戶，在外面說道。

“老顧，加油”。程野看著顧星禾嚴肅的表情，就知道要和老周開始一場理論的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