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不悔改
- 我,楊倓,開局先穩住大隋別崩!
- 風華勝雪月
- 2412字
- 2025-06-05 07:44:55
蕭薇柔心中百感交集,再次深深一拜。
“殿下大恩,薇柔永世不忘。”
楊倓扶起她,示意她重新坐下。
“蕭姑娘不必如此。”
帳內的氣氛,因著這個承諾,似乎也松緩了許多。
燭火搖曳,映照著兩人各異的神情。
楊倓看著她淚痕未干的臉龐,問道:“令尊之事暫且如此,你今后有何打算?”
蕭薇柔微微一怔,隨即苦笑道:“薇柔如今是戴罪之身,一切全憑殿下處置。”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茫然。
楊倓沉吟道:“你既有才識,孤亦不愿明珠蒙塵。”
“待此間事了,你可愿隨孤回洛陽?”
蕭薇柔抬眸,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去洛陽?
那意味著什么,她并非不明白。
她垂下眼簾,輕聲道:“薇柔……聽憑殿下安排。”
楊倓點了點頭,似乎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
他換了個輕松些的語氣:“江陵一行,倒是讓孤對蕭姑娘刮目相看。”
“初見之時,只道你是尋常世家女子,未曾想竟有這般膽識與見地。”
蕭薇柔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暈:“殿下謬贊了。”
“薇柔不過是身處亂世,不得不堅強罷了。”
楊倓輕笑一聲:“亂世出英雄,亦出奇女子。”
他看著蕭薇柔,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也帶著幾分欣賞。
“與蕭姑娘傾談,總能讓孤有所思。”
蕭薇柔心中微動,輕聲道:“能為殿下分憂一二,是薇柔的榮幸。”
兩人又隨意聊了些詩文典故,以及對一些時事的看法。
楊倓發現,蕭薇柔的見解往往獨到深刻,不落俗套。
而蕭薇柔也愈發感覺到,眼前這位燕王殿下,并非只是傳聞中的冷酷無情,他胸有丘壑,亦有常人不易察覺的細膩。
不知不覺間,夜已深了。
楊倓談及自己為了平定天下,常年征戰在外,許多個人之事都無暇顧及。
蕭薇柔聽著,心中忽然一動,似是不經意地問道:“殿下為國事操勞,日夜不休,想必定然辛苦。”
她頓了頓,像是斟酌著言辭。
“不知殿下……可曾婚配?”
問出這句話后,蕭薇柔自己都覺得有些唐突,臉頰不由自主地有些發燙。
她本意只是覺得楊倓為了大隋江山,如此操勞國事,若身邊無妻子相陪照顧。
那豈不是更加辛苦。
楊倓微微一愣,隨即坦然道:“孤自幼便卷入宮廷紛爭,后又領兵在外,戎馬倥傯,何談婚配。”
他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蕭薇柔聞言,心中竟沒來由地,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竊喜。
這絲竊喜來得如此突然,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連忙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瞬間的失態,一顆心卻不爭氣地怦怦直跳。
楊倓并未察覺她細微的異樣,只是繼續道:“如今四海未平,孤亦無心于此。”
蕭薇柔定了定神,輕聲道:“殿下胸懷天下,薇柔欽佩。”
楊倓看了看帳外的天色:“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明日,孤率領大軍回洛陽,不會攻打荊州。”
蕭薇柔起身,再次行禮:“多謝殿下。”
她頓了頓,又道:“殿下也請早些安歇,保重身體。”
楊倓微微頷首。
蕭薇柔退出了大帳,夜風拂過她的臉頰,帶著一絲涼意,卻讓她方才有些發熱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她回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帥帳,心中五味雜陳。
方才那沒來由的竊喜,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敢深思,快步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次日天明,楊倓果然下令拔營。
大軍并未如眾人預料般揮師西進,直指長安,而是調轉方向,朝著東都洛陽開拔。
墨五有些不解:“殿下,關中局勢不明,我軍不先解長安之圍嗎?”
楊倓立馬于高坡之上,望著蜿蜒東去的隊伍,沉聲道:“我軍連番大戰,兵力已顯不足,貿然入關,非智者所為。”
“洛陽乃東都重鎮,經營多年,根基穩固,可為我軍提供充足的兵源與補給。”
“待兵強馬壯之日,再圖關中,方是萬全之策。”
石磐在一旁點頭稱是:“殿下深謀遠慮,末將佩服。”
楊倓的決定,讓隨軍的蕭薇柔心中安定了不少,至少,她不必立刻面對可能更加殘酷的戰場。
隋軍撤離荊州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蕭銑的耳中。
荊州城內,蕭銑聽聞楊倓退兵,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狂喜。
“楊倓……他真的退兵了?”
連日的惶恐與絕望,讓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蕭銑不知道的是,他能夠茍且偷生,不過是自家女兒冒著生命向楊倓求來。
梁軍探子叩首道:“千真萬確,大王!隋軍已拔營東去,看方向,是往洛陽去了!”
蕭銑猛地從座位上站起,在大堂內來回踱步,臉上的喜色漸漸被疑惑所取代。
“洛陽?他不回援長安,去洛陽做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楊倓費盡心機奪取江陵,重創自己,如今卻輕易放棄了唾手可得的荊州,反而遠赴洛陽,這實在不合常理。
帳下諸將也是議論紛紛,猜不透楊倓的真實意圖。
就在此時,一名將領排眾而出,朗聲道:“大王,此乃天賜良機!”
蕭銑定睛看去,說話者乃是心腹將領,岳州校尉董景珍。
董景珍素來心高氣傲,此刻更是顯得意氣風發。
“楊倓連番大戰,必定兵疲馬乏,如今他放棄攻打荊州,倉皇東撤,正是心虛的表現!”
他拱手道:“大王,楊倓小兒詭計多端,但他絕非不可戰勝!如今他孤軍遠遁,我軍當趁此良機,盡起荊州之兵,出城追擊,定能一雪前恥,將其殲滅于途中!”
董景珍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力:“只要擊敗楊倓,江陵可復,失地可收,大王霸業亦可再興!”
蕭銑聽著董景珍的話,眼神漸漸熾熱起來。
是啊,楊倓退了!
這是否意味著楊倓也已是強弩之末?
他那好大喜功的性子,在接連慘敗之后,此刻又被董景珍一番話撩撥得蠢蠢欲動。
若能趁機擊敗楊倓,那他蕭銑便能一舉扭轉頹勢,重振聲威。
這個誘惑太大了。
另一名將領張繡素來有勇無謀,聞言亦是興奮道:“董將軍所言極是!楊倓小兒定是怕了我們!大王,下令吧,末將愿為先鋒!”
然而,蕭銑心中那“外寬內忌”的性子又讓他有些猶豫。
他看向董景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楊倓真的如此不堪一擊了么?
萬一這是楊倓的誘敵之計呢?
他先前吃的虧已經夠多了。
“董將軍,”蕭銑沉吟道,“楊倓狡詐,不可不防啊。”
董景珍見蕭銑意動,卻又有些遲疑,心中暗道大王還是這般多疑,面上卻更顯恭敬與自信。
“大王明鑒,楊倓雖狡詐,但我軍據城而守,以逸待勞,追擊疲憊之師,勝算極大!”
“況且,楊倓若真有后手,何必放棄近在咫尺的荊州?他分明是后力不濟,急于逃竄!”
“若錯失此良機,待楊倓在洛陽喘息過來,重整旗鼓,則我荊州危矣!”
董景珍一番話,說得蕭銑怦然心動,那潛藏于心的不甘與對功業的渴望,再次壓過了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