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替父求情
- 我,楊倓,開局先穩住大隋別崩!
- 風華勝雪月
- 2914字
- 2025-06-04 12:00:00
夜色如墨,星月無光。
楊倓率領的精銳部隊,如同一支離弦之箭,在崎嶇的山道間疾速穿行。
他們的目標,正是荊州。
但并非直接攻城,而是在蕭銑逃亡荊州的必經之路上,布下一個致命的口袋。
一處名為“斷魂谷”的狹窄隘口,兩側峭壁高聳,林木茂密,正是設伏的絕佳之地。
楊倓親自勘察地形,每一個細節都仔細安排。
石磐率領一部分弓箭手和刀盾兵埋伏在東側山林。
墨五則帶領另一隊人馬潛伏于西側,負責截斷后路。
楊倓自己則坐鎮谷口,準備隨時策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山谷中靜得只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士兵們壓抑的呼吸聲。
終于,遠方傳來了雜亂的馬蹄聲和人喊馬嘶。
蕭銑的敗軍,果然朝著斷魂谷的方向狼狽而來。
他們剛剛經歷了三岔谷的慘敗,又聽聞江陵被焚,早已是驚弓之鳥,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蕭銑本人更是面如死灰,只顧催促殘部加速逃竄,絲毫沒有察覺到前方潛藏的殺機。
當梁軍大部進入谷中,楊倓眼中寒光一閃,猛地舉起了手中的令旗。
“放箭!”
石磐一聲怒吼,早已蓄勢待發的弓箭手同時松開了弓弦。
霎時間,箭矢如蝗,鋪天蓋地般射向谷底的梁軍。
猝不及防的梁軍頓時人仰馬翻,慘叫聲此起彼伏。
“有埋伏!有埋伏!”
蕭銑驚恐地大叫,聲音都變了調。
未等他反應過來,墨五已率軍從西側殺出,如一把尖刀狠狠刺入梁軍的尾部。
“殺!”
喊殺聲震天動地,楊倓的伏兵從四面八方涌現,將本就混亂的梁軍徹底分割包圍。
石磐手持大斧,一馬當先,從山坡上直沖而下,如猛虎下山,所過之處,梁軍士卒紛紛避讓,或被劈成兩段。
他勇不可當,每一斧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鮮血染紅了他的戰甲。
墨五的橫刀亦是凌厲無比,專門找尋梁軍的將領下手,試圖擒賊先擒王。
楊倓也已拔劍在手,親自率領一支預備隊投入戰斗,他的劍法狠辣精準,每一劍都刺向敵人的要害。
斷魂谷內,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梁軍本就兵無戰心,此刻更是斗志全無,只想著如何逃命。
然而,谷道狹窄,前后皆有隋軍堵截,他們如同甕中之鱉,無處可逃。
戰斗異常慘烈,鮮血匯聚成溪,殘肢斷臂散落一地。
蕭銑在親兵的拼死護衛下,左沖右突,試圖殺出一條血路。
他看著自己的士兵一個個倒下,心痛如絞,卻又無能為力。
“楊倓!你不得好死!”蕭銑聲嘶力竭地咒罵著,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怨毒。
楊倓冷眼看著這一切,并未理會他的叫囂。
這場伏擊戰,從黎明持續到將近午時。
梁軍大部被殲,殘余的數百人也被分割包圍,逐漸被蠶食。
蕭銑本人在數名死忠親兵的掩護下,趁亂從一處較為隱蔽的峭壁縫隙中狼狽逃竄,連帥旗都丟棄了。
“殿下,蕭銑逃了!”墨五前來稟報,臉上帶著一絲遺憾。
楊倓望著蕭銑逃走的方向,淡淡說道:“窮寇莫追。他已是喪家之犬,不足為慮。”
此役,楊倓以極小的代價,再次重創蕭銑主力,繳獲輜重無數。
蕭銑帶著寥寥數十騎,一路倉皇逃回荊州城。
他緊閉城門,再也不敢出戰,龜縮在荊州城內,日夜驚恐不安。
江陵、三岔谷、斷魂谷,接連的慘敗,徹底打斷了蕭銑的脊梁。
楊倓則率部來到荊州城下,并未急于攻城。
他知道,現在的蕭銑,已經是一只困獸。
楊倓在荊州城外扎下營寨,并未立刻下令攻城,而是選擇了圍而不打的策略,意圖進一步消磨蕭銑的斗志。
夜已深沉,中軍大帳內燈火依舊明亮。
楊倓正對著地圖,仔細研究著荊州城防以及周邊各方勢力的動向。
墨五守在帳外,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突然,一名親兵快步走來,低聲道:“墨五統領,蕭姑娘求見殿下。”
墨五一怔,這么晚了?
他走進帳內,向楊倓稟報:“殿下,蕭姑娘來了。”
楊倓從地圖上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道:“讓她進來。”
片刻后,蕭薇柔款款走進大帳。
她依舊是一身素衣,臉上帶著幾分憔悴,更添楚楚可憐之態。
只是此刻,她的神情顯得格外緊張,一雙秀手緊緊絞著衣角,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薇柔深夜叨擾殿下,還望殿下恕罪。”她聲音微顫,盈盈一拜。
楊倓放下手中的朱筆,目光落在她身上,見她神色不寧,與往日的沉靜判若兩人,便溫和地說道:“蕭姑娘不必多禮,請坐。”
他示意親兵看茶。
蕭薇柔依言坐下,卻如坐針氈,端起茶杯的手微微發抖。
楊倓靜靜地看著她,并未催促。
他看出她表情異常,眉宇間帶著深深的憂慮與掙扎。
帳內一時陷入了沉默,只有燭火偶爾發出的輕微噼啪聲。
蕭薇柔幾次欲言又止,貝齒輕咬下唇,似乎在做什么艱難的決定。
楊倓見狀,語氣愈發柔和:“蕭姑娘深夜前來,可是有要事?”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讓蕭薇柔紛亂的心緒稍稍平復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中帶著懇切與一絲絕望,支吾了半晌,才艱難地開口:“殿下……薇柔……薇柔有一事相求……”
楊倓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已隱隱猜到幾分,柔聲道:“蕭姑娘但說無妨,只要孤能做到。”
他這句話,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承諾,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蕭薇柔的目光與楊倓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她從那雙深邃的眼眸中,讀到了一絲并非全然冰冷的探詢。
那份溫和,讓她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氣。
“殿下……”
她的聲音依舊顫抖,但比方才多了一絲決絕。
“薇柔斗膽,想為家父……求一個恩典。”
楊倓的眉梢微微一挑,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靜靜地等待她的下文。
蕭薇柔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終于將那句話完整地說了出來:
“懇請殿下……饒恕家父蕭銑一命!”
說完這句話,她便伏下身去,額頭幾乎觸及冰冷的地面,等待著那最終的宣判。
帳內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楊倓沒有立刻回答。
他看著伏在地上的蕭薇柔,單薄的肩膀微微聳動,顯是內心極度不安。
片刻之后,楊倓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無波:
“蕭銑興兵作亂,對抗朝廷,致使江陵百姓生靈涂炭,論罪,當誅九族。”
蕭薇柔的心猛地一沉,如墜冰窟,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
絕望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殿下……”
她哽咽著,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家父……家父如今已是兵敗將亡,再無力與殿下爭鋒……”
“他……他已對殿下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楊倓看著她,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難明的情緒。
他沉默了許久。
久到蕭薇柔以為自己連同父親的性命都將斷送于此。
“你起來吧。”
楊倓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蕭薇柔緩緩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他,眼中充滿了不解和一絲微弱的希冀。
楊倓站起身,負手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蕭銑此人,野心勃勃,屢教不改,本不該留。”
他的語氣依舊帶著一絲冷意,讓蕭薇柔的心又懸了起來。
“不過……”
楊倓話鋒一轉。
“他如今確實已是強弩之末,掀不起什么風浪了。”
“江陵已失,三軍覆滅,他不過是一只斷了爪牙的病虎。”
“留他一命,倒也無妨。”
蕭薇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怔地看著楊倓,眼中滿是錯愕與狂喜。
“殿下……您的意思是……”
楊倓淡淡道:“孤答應你,不取蕭銑性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余生,便在幽禁中度過吧。”
這已經是蕭薇柔不敢奢望的結果了。
巨大的喜悅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防線,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不殺之恩!”
她連連叩首,聲音因激動而沙啞。
“薇柔……薇柔此生定當銘記殿下大德!”
楊倓看著她喜極而泣的模樣,眼神微微柔和了些許。
“起來吧。”
他伸手,虛扶了一下。
“孤既答應了你,便不會食言。”
蕭薇柔這才顫巍巍地站起身,用衣袖拭去臉上的淚痕,但喜悅的淚水依舊不斷涌出。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與眼前這位燕王殿下的命運,便更加緊密地糾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