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最后一門考試結束。
大家紛紛渾身輕松,各自散開。
鞠晚陽仍然獨自來到操場。
因為考試都結束了,不少同學也想到了來操場上適當放松放松,于是今晚有不少同學陪伴在側。
鞠晚陽在跑道上一圈一圈地慢跑著,讓整具疲倦的身體能夠好好地放松。
這時,手機響了,她走到偏僻地段,拿出手機接聽。
是媽媽,問她明天幾點出來,她和舅舅一起來接她回老家。
鞠晚陽告訴她,成績還沒出來,他們要到領了成績單、散學儀式結束后才能回家。
媽媽說知道了,囑咐了她一些事,便掛了。
鞠晚陽把手機放回口袋里,繼續慢跑。
寧航走到她身邊,問她什么時候回去。
他們是從同一個鎮上出來的,初中是同班同學,還做過同桌,大家都知道他倆關系好。
鞠晚陽目不斜視地回答道:“散學式結束了就回去。”
寧航抓了兩下頭發,看上去好像有什么話要說,但沒說出口,轉身走了。
鞠晚陽看了他背影一眼,想到寧航以前每晚睡前都會對她吐露他對鄭詩語滿溢的感情。
奈何鄭詩語太殘忍,不等他有所表示就將他這株可憐的小萌芽扼殺在土壤中。
鞠晚陽有些心累,千篇一律地安撫著他。
盡管寧航看上去一副身心都在鄭詩語身上,鄭詩語仿佛是他的命似的,最終成績一出,鞠晚陽還是感覺不可思議。
他這是把對鄭詩語的所有感情都加付在考試中了嗎?
之前他的成績能排年級段前幾,而這一次,他居然做到了每一門功課都霸占年級段第一。
瘋了,真的是瘋了。
在臺下仰視著寧航那張明明是在領獎接受表揚,卻活脫脫像在受苦受難的臉,鞠晚陽暗暗地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被顛覆了。
上午散學儀式結束,下午寒假正式開始。
校園里擠進了家長的人潮。
一般情況下,學校正常上課期間家長是不能進入校園的。
而今天散學日,家長們獲準進校幫孩子提行李包裹。
鞠晚陽正在宿舍里等待媽媽和舅舅來接,寧航發來消息,叫她下樓一趟,他有東西要給她。
鞠晚陽關滅手機屏幕,略一思忖,起身走出宿舍。
所見之處滿滿的全是人和行李,鞠晚陽尋找著下腳處,好不容易才來到樓下。
寧航見到她,仍是那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好像無論什么也沒辦法讓他開心,除非是鄭詩語。
鞠晚陽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把一個禮盒送到她手里,眼皮都沉重得抬不起來,只甕聲甕氣地道:“這是我很久以前買來想送給她的,我知道,永遠都送不出去了,陽陽你幫幫我,找個合適的時機送到她手里。”
鞠晚陽把禮盒舉起來,好奇地往里打量,看不到是什么,便問:“這是什么?”
寧航滿臉郁郁寡歡:“杯子。”
鞠晚陽倒吸了一口氣。
寧航看她表情,淡淡一笑,也不等她答應與否,轉身走了。
鞠晚陽拿著禮盒上了樓,仿佛能透過外面的包裝看到里面的杯子。
她把禮盒放在自己的柜子里,上了鎖。
這個寒假她要回老家,這份禮物是沒有機會送出去的。
媽媽來電話,說到樓下了,問她要不要他們上來搬東西。
鞠晚陽說不用,自己提著行李箱,背起書包下樓了。
坐上舅舅的車,聽著媽媽的問題,鞠晚陽一一回答著。
車停在校門口,等待著前面的車輛起步。
目光四處游蕩,突然,鞠晚陽掃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寧航坐在他的自行車上,正和面前站著的人說話。
那人側對著自己,低頭和寧航說些什么。
鞠晚陽看不清他的正臉,但只憑這半邊側臉,和印象中那個半生不熟的人影一對而合。
寧航微微垂著頭,整個人和之前一樣喪氣頹廢。
展重月見不得他這副樣子,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鞠晚陽坐在車里,看著他們,眨了眨眼。
原來他們兩個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