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周已到,結束這一星期就能放寒假了。
鞠晚陽之前請了七天的喪假,在這一星期才補完了前面落下的作業。
她放下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鄭詩語照舊陪她去辦公室交試卷。
一路走來,那晚展重月流下的血滴因為清潔人員的努力沖洗,再加上人來人往留下了足跡,已經淡了很多。
但知道的人都能記得,這里曾經有一條“血路”。
晚自習結束回到宿舍,鞠晚陽接到了爸爸的電話。
聽到爸爸沙啞疲憊的嗓音,她關心問候。
鞠爸爸問她學期是不是這星期結束,讓她放假了來老家,再陪陪爺爺。
鞠晚陽斂了斂神,點頭答應。
上頭把期末要考的九門科目安排在三天內,上午、下午、晚上分別各考一門。
每一門考完后,鞠晚陽都會輕輕地松出一口氣。
在自己做的考試時間表上劃掉了這一門課。
第一天晚上考試結束后,時間遠比平時晚自習下課時間要早。
同學們離開了教室。
鞠晚陽留在最后,整理著桌面上的紛雜試卷。
只要遇到大考,她總會精神緊繃。此時身邊沒人,她并不著急回去,而是想放慢節奏,讓自己找點事情做。
整理好試卷,她關上教室的門窗和燈,獨自下樓去。
走到一樓,八班的門和燈都還開著。
鞠晚陽往里瞧了一眼,看到那天早上吃早餐時,那個一直盯著鄭詩語看的男生。
他正彎腰整理著一沓試卷。
鞠晚陽收回視線,繼續走。
身后傳來那男生關燈關門的聲音,接著是他的腳步聲。
男生越過了她,鞠晚陽看見他手里拿著幾張試卷。
上面沒有字,是空白的。
男生和她在教學樓出口處分開,他朝校門口方向走去。
鞠晚陽慢悠悠地轉去操場,此時的操場被如銀月霜覆蓋,晦暗幽清。
她想在操場走兩圈再回去。
放慢一點節奏。
在空寂無人的操場上繞了一圈,走到一片樹叢前時,鞠晚陽遠遠地看見有人走上跑道了。
鞠晚陽長出一口氣,繼續繞著跑道邊緣往前走。
在某個節點時,鞠晚陽看清了來人的臉。
月光灑下,展重月面無表情,一邊做些簡單的身體動作一邊往前走。
看到一個女生朝著自己迎面走來,展重月皺起了眉頭。
他到這來找清凈,可別讓他碰上什么困擾啊。
他擰緊了眉毛,看著女生走近,以為她會上前來和自己搭訕。
沒成想,女生全當他是空氣,踱著自己原有的步子,慢騰騰地與他擦肩而過。
兩人影子彼此覆蓋住,再漸漸抽離,遠去。
展重月面皮罕見地有幾分發熱,他扭回頭去,望著那個女生走遠的背影。
她不急不緩地走向操場出口,一步一步,消失在月夜里。
展重月頓時一陣丟人的羞怒,偏偏這時韓侯的電話打來了。
“喂,展哥,你在哪啊?不是叫你在校門口等著嗎?怎么找不到你啊!”
展重月耳膜被他一通喊,頭又隱隱發痛。
他抬手捂住頭,夾緊眉頭應了一聲:“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