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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治療】

“這是一窩螞蟻,螞蟻雖然是三維生物,但它的視覺其實是二維的,也即是說,它只能看到平面的東西,當然了,這是主觀的,并非客觀的,這是人類的推測。”

“而我們人類站在它們的面前,它有極大的概率是沒有辦法完全的辨識我們的,即使是有辦法感知到,但很可能我們的形象在它們的眼中很可能是一張平鋪單薄的紙。”

“當我們離開,也就意味著在它們面前,這張巨大的紙從它們的面前突然消失了……”

得到了‘神明的啟示’,周友仁召開了會議,參與者中,毫無疑問有作為聚集地領頭的周倉,安魚、劉勛、劉念、宋平川各部門的負責人,還有他們的副手。

而內容是觀測一窩螞蟻,在玻璃罩下的螞蟻。

周友仁說話時,拿出一根干柴點燃,直接丟進玻璃罩下。

瞬間,螞蟻們亂作一團。

“你們說,它們能看得見是我丟下的這根干柴嗎?那要是我丟下去的是食物。”

周友仁問道,“那么它們能明白,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或者是食物是怎么出現的嗎?”

“如果有一天,有一種方式可以讓螞蟻的視覺進化,能夠辨認三維生物,甚至于軀體得到進化,‘長’出了跟其他生物同等的體型,甚至是智慧。”

“那么,我們跟螞蟻之間的關系將會變成什么樣子?”

他繼續說著,且時不時的,用黑炭筆在白板上記錄著什么,從各方面解析螞蟻跟人之間的差別,并且劃出思維導圖。

螞蟻跟人類很像,會有完善的社會框架,會有階級,會有分工……

但它們跟人類肯定是不一樣的,無論是智慧,還是體型優勢,還是……各方面,都遠不如人類。

可如果能通過進化,來彌補呢?

周倉在下邊聽著,跟其他人一樣,認真的聽著。

在游戲中,望河鄉里頭,他以香火愿力顯圣,鄉民們信服得很快,不少人都相當虔誠。

信奉神明,于他們而言似是理所當然的。

而在現世,東山南站地鐵口聚集地,在得知神明存在的第一時刻,人們所思考的,卻是神明的存在形式,思考其與人類的關系,思考……

現代人跟古代人的思維因認知,有一定的差距。

周友仁首先思考的,是人類與神明之間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

望河鄉里,黃勇等人得到這份知識,第一時間是落實,是鍛煉起來,是……

但周友仁思考的,卻是神明為什么要傳輸這樣的一份知識給人類?

他們之間有沒有利益需求,或者是利益沖突?

如果螞蟻可以通過所謂修行,彌補差距,那么人類彌補了差距后,是否突破了維度,達到跟神明一樣的高度,或者說,只有突破了維度的人類才有資格被端上神明的餐桌?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被書寫下來。

而整個過程,周友仁始終觀察著神像,但見其無有異動后,卻是說得更加露骨,更加直接。

“祂給我傳輸了一份知識,有點像是曾經那些小說里的,練武、修仙的功法,叫做‘筑基。’”

周友仁說著,“各方面邏輯完善,從能量如何產生,再到調和人體陰陽五行,做到陰平陽秘,便可氣脈貫通,百病全無,之后悟得氣感便是煉谷化精……”

“百病全無?”

可比起于這些,眾人的注意力更多在那四個字上。

先前,周友仁提到的那些知識,都只能讓他們明確,這個世界上可能真的有神明的。

只是他們看不見,也摸不著,可能都感受不到。

但百病全無這個事情……

“能扛得住輻射不?”

劉勛直接就開口問了。

而其他人卻也將目光投向周友仁。

“理論上,應該是可以的。”

周友仁思索著,“陰平陽秘、氣脈貫通,悟得氣感,人對于自己身體的掌控權會有所提升。”

“也即是說,像是小說里那種,誤服毒物后,立刻察覺到體內異樣,直接利用體內的氣截斷身體對毒物的消化、吸收、侵入,將毒重新給逼出來的事情是完全可能發生的。”

“說到底,放射性物質也是因人體無法操縱自己的吸收與攝入,于是不經意的被附著、接觸與吸收,被影響并且污染。”

可說到這里,他又皺起眉頭,“人可以借由‘氣’這個工具,更好掌控自己的身體,包括吸收與攝入。”

“但這某種意義上來說,反映了祂的目的很強烈,可以說,祂能察覺到我們的現狀,并且提供了幫助……”

現代人跟古代人不同,得知神明后,首先產生的是戒心,是別有所圖,是……

不然的話,憑什么一個高緯度的生物還幫助人類?

“能抗住輻射不就好!”

劉勛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的猜測,“想那么多做什么,杞人憂天!”

“現在都快活不下去了,還擔心人家有什么目的。”

“這練,可能死,這不練,必死,怎么選?哪有得選!”

周倉也是應聲,拿出了一早就備好的說辭。

“先小范圍嘗試吧。”

“便是要練功,也不一定能成功吧?”

“先不說這事兒,對于天賦有沒有要求,其次,你說攝入食物在這煉法之中很重要,那我們聚集地的食物或許無法支撐這種程度的消耗。”

他提議道,“先從我們在場幾人進行嘗試,優先供給食物。”

“若是方法可行,成功擁有抵御污染能力的人,就得每日外出搜尋,負責償還這期間消耗的食物,并且分享經驗,培養更多的人。”

安魚抬手,“附議。”

宋平川也是抬手,“我也附議。”

“同意!”

劉念舉手。

隨后幾人,皆是一樣。

而原先頗為忌憚的周友仁,面對這種狀況,卻也沒有辦法再反駁和拒絕。

這是陽謀。

也即是明知別有用心,他們也難以去拒絕。

但是……

“有個問題。”

周友仁琢磨著,“每個人對于平衡的標準不同,有的人生來火氣大,有的人生來陰寒,有的人腸胃……”

“我們已知該將導致人體不平衡的因素補齊,那么,我們該如何確定什么地方不平衡,又該攝入什么樣的食物。”

“醫學?現有醫學,我們很難做出準確率高的判斷。”

別說基于設備,現有醫學難以做到,便是幾十年前,設備齊全的年代或都很難做到這一點。

至于通過中醫的四診、十問來辯知,或只有少部分國手級別的人才能做到。

如此,便是只能看個人對自身的了解,或者說運氣了。

但要是能恢復電力,恢復科技,專項研究的話。

……

……

外出搜尋工作,輪到了周倉,而其旁,十來個人小心翼翼的隨著他的腳步,朝前探索著。

手里頭,一把把的現代復合弓早已是箭在弦上,只要稍有異動,便有十來支足以釘入墻壁的箭矢飛出。

于古代背景下,弩的作用,遠大于弓箭。

不僅是于射程上,還是便捷度,或者是威力。

但在現代背景下,引進了輪組和拉力調節器的復合弓,進一步的提升了射擊的穿透力和速度、精準度。

甚至現代復合弓在某些場景下,能起到比槍械更大的殺傷作用。

某種意義上,一個現代人利用一把現代復合弓便能做到當初在望河鄉中,那兇徒徒手做到的,將箭矢貫穿墻壁的威力。

“倉哥,咱們小心些。”

“最近這片地界太安靜了,似乎有一只過分強大的掠食者闖入,將那些顯眼的野獸都殺死了。”

“就連那些精神不正常,四處徘徊的人也少見了。”

其中一人開口,朝著周倉解釋著,音量壓低,從那防護面罩傳出,便如蚊子聲般細微。

一群人畏畏縮縮的,卻是行進速度頗慢,大半天還沒有走出聚集地附近的‘安全線。’

安全線,指的是在這幾十年中,已經被搜尋過不知道多少次,能用的物資早已撿走的區域。

但曾經,他們并不是這樣的。

周倉走在人群中,雖已然不懼怕污染,卻也配合著戴上防護,手持著弓箭。

以前,他們外出搜尋,雖也戒備,但其實并沒有聚集地里,那些從未外出的人們所設想的那般,心理負擔極大。

甚至有些人,還會顯得格外的輕松。

——求死。

與其活在這樣的世道下,不如盡早面對死亡。

但自殺,并非是那般簡單就可以下定決心的。

便有些人將這些心思,寄于一次次外出搜尋,既不希望在搜尋過程中,遭遇危險。

但同時,他們又希望能遭遇一些強大到難以抵擋的野獸,且最好是能夠一擊斃命,沒有痛苦。

很矛盾。

但如今,這些心思都不見了。

改良種子的出現,讓聚集地有了改變。

而神明的存在,卻讓居民們重新燃起對于生的渴望,特別是那能抵御污染的筑基之法。

但這也意味著,人們重新有了畏懼之心。

不想死了。

既然能活,為什么要求死。

從街道往外延伸,走過廢棄的商業街,路過空無一人的公園,接著是區里的圖書館,然后是……

混凝土和金屬結構的建筑,嚴重風化,或是紫色,或是散發熒光的畸變植被攀上樓身。

其中,若是有些偷工減料的,更是直接坍塌成廢墟,少有能在這幾十年中,保持原狀的建筑。

而同樣,能找到的可用于現狀的東西,也越來越少了。

商店內,大部分的貨架上要么是被野獸啃食過,要么是已經被人搜走了,再不然就是過了幾十年的歲月,外包裝已經腐爛,里面的糖果、牛肉干、速食面……

要么是氧化、發霉,要么是直接粉化,并且產生刺鼻的氣味。

而便連書籍,都是如此。

“我去,這里有本電動力學導論。”

老舊的小區中,眾人緩慢順著樓梯,冒著樓房在外力影響下,坍塌的可能性,往上攀爬,闖入一間間早已無人的民宅內,搜尋著物資。

而隨著一聲驚呼聲,吸引了其余人的注意。

幾乎沒有猶豫,幾人紛紛快步順著聲音尋去,便連周倉那防護面具下的神情,都略顯喜色。

這大抵是一個大學教授的家,該是一家三口,養了一個女兒,而且年紀不大,可能不過六七歲,房間里還有一個破舊的玩偶。

但那都是幾十年前了,若是能活下來,放到現在,周倉等人也該叫這女孩一聲奶奶了。

進屋片刻,他們已經辨別了這戶人家的基本情況。

可當他們湊近書房時,卻見那人走出,面罩下,那張臉滿是遺憾,而其那手套上,只有星星點點的白斑。

這是紙張風化后的殘余物。

幾十年歲月過去,在這封閉的屋子內,書籍雖能保存,但卻也只是保存了表象。

當人們闖入這個屋子,并且去觸碰它們時,時間會重新落入它們的身上,讓它們以極快的速度化作粉塵。

“看起來是沒有什么收獲了。”

那人開口,聲音有些沉悶。

他們已經搜尋完這棟樓,只找到了一些漏液的電池。

這些電池帶回聚集地中,將電解液蒸餾提純,或許還能有些作用。

而就在他們搜尋期間,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樓下響起。

頓時,眾人臉色大變,快步朝樓下奔去。

那厚重的腳步落在樓梯上,竟是讓這樓身搖搖欲墜,然此時,他們已然不顧這些。

若是樓下這發出聲響的,是個人,或者是其余什么,用重物撞擊樓身,這樓同樣要倒,他們同樣要被掩埋其中!

而在他們急匆匆下樓,抬起弓箭與那發出聲音的人對峙時,神情漸緩,不再緊張。

“怎么是你啊,陳昊。”

便有人隨口喊了一句,眼睛里滿是冷意。

眼前,僅有幾個人。

為首那人是陳昊,其后幾個身形有瘦有矮,看著每一個正常人,全是畸形種。

其他人對他,也滿是冷意。

這般冷意,非是無緣無故,而是事出有因。

陳昊是個好人,他想做個好人。

把妄山區里頭,已經在精神、肉體發生畸變的人聚集起來,一起照顧,只因當年他和他父親被趕出聚集地,便是這個原因。

好心,是出于好意。

但周倉等人外出搜尋,偶爾遭遇到的,精神不正常的人,便有部分是出于陳昊的聚集地。

他們在陳昊的照顧下,得以茍活。

但沒有辦法得到有效治療,他們的精神和肉體愈發嚴重,幾乎善惡不分,喪心病狂。

至于為什么是幾乎,便因他們還記得陳昊。

陳昊的好心,真不是裝出來的,他跟不怕死似的,就跟這些人住在一塊兒。

而這些人也記著他的好,就算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會在建安花苑聚集地那邊區域搗亂,而是奔逃到別的地方。

以至于后來,周倉等人聚集地里一旦發生畸變,更多的是選擇將污染者直接殺死,而非趕走。

不過也有例外……

“陳昊,我父親怎么樣了?”

周倉邁前一步,詢問著他。

“……總算是想起你有個爹了啊。”

陳昊冷言冷語,“這都快一個月了,我還以為你忘了有個爹呢。”

但其實,并不只是一個月。

在周倉的記憶里,他已經有近三個月沒有看到自己的父親。

“照顧好你聚集地里頭那些人。”

而周倉卻沒有猶豫,高聲開口,“或有一天,我們能有治好他們的辦法。”

他沒有隱瞞。

“倉哥!”

而旁邊,其他人瞪大眼睛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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