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雇了個鐘點工,張姨。
她第一次來家里時,在玄關足足站了五分鐘,盯著鞋柜最上層的婚鞋發呆。那是雙緞面高跟鞋,鞋跟處鑲著水鉆,我只在婚禮當天穿過,后跟內側刻著“LYY&CHX 2020.5.20“。
“這鞋真漂亮。“張姨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女兒結婚時也想買這種,可惜......“
她沒說完,轉身去擦衣柜。我注意到她打開柜門的動作格外輕,仿佛里面睡著什么易碎的寶貝。當她看見林明遠的西裝時,抹布突然掉在地上,臉色煞白。
“張姨,你沒事吧?“我遞過去紙巾。
她猛地搖頭,卻在低頭時露出后頸的月牙形傷疤——和我在林明遠舊病歷上看到的,被狗咬的傷口一模一樣。
“您女兒......“我話未說完,她突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驚人:“陳小姐,有些鏡子碎了是要人命的。我女兒小燕走的時候,手里攥著半朵鈴蘭花,和您睡裙上的一模一樣。“
那天下午,我翻出了林明遠的舊手機。在云端相冊里,我找到了三年前的一段監控錄像:穿著圍裙的我在廚房做飯,林明遠突然從身后掐住我的脖子,桌上的湯碗摔在地上,濺起的油花在他手背燙出個月牙形的疤。
而畫面右下角的時間顯示:2020年5月20日,我們的婚禮當天。
我放大畫面,看見他另一只手拿著個藍色小瓶,瓶口對著我的鼻子。那瓶子的形狀,和我現在用的鈴蘭花香薰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