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女兒的畫。
五歲的糖糖在幼兒園學了蠟筆畫,每天放學都要畫全家福??蛇@周的畫里,爸爸的身體總是缺一塊:周一沒了頭,周二少了右手,周三......整個人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糖糖牽著手,站在歪歪扭扭的房子前。
“糖糖為什么不畫爸爸呀?“我盡量讓語氣輕松。
她咬著蠟筆想了很久,突然湊近我耳邊:“爸爸在衣柜里睡覺呀,媽媽說不能吵醒他?!?
我的后背瞬間沁出冷汗。主臥衣柜是定制的步入式,深2.4米,寬1.8米,足以藏下一個成年男人。我沖進房間拉開柜門,里面整齊掛著林明遠的西裝,樟腦丸味道濃烈得讓人作嘔。
我逐件檢查西裝,發現內側口袋里都有相同的磨損痕跡,像是長期裝著某種圓形物體。最小的那套西裝口袋里,還殘留著半片魚鱗,混著淡淡的碘伏味。
那天晚上,我躺在林明遠身邊裝睡。凌晨三點,他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亮起的瞬間,我瞥見鎖屏壁紙——那是我們的結婚照,可我的臉被PS成了陌生女人的模樣。
他輕手輕腳起床,走進衣柜。我聽見布料摩擦聲,接著是“咔嗒“一聲,像在轉動什么機關。15分鐘后,他回到床上,身上的果香更濃了,而我假裝做了噩夢,緊緊抱住他的腰——那里纏著一圈紗布,散發著碘伏的氣味。
床頭的電子鐘發出幽綠的光,照出他下巴上的胡茬。我突然想起,真正的林明遠有睡前刮胡子的習慣,而眼前這個人,已經三天沒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