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星捏著半張焦糊的照片，星輝在指尖流轉(zhuǎn)，卻怎么也照不清玄塵子年輕時的面容。老頭兒的虛影正對著照片上的銀河議會星環(huán)發(fā)呆，連最愛的捋胡子動作都停了十分鐘有余。

“前輩，您當年不會是銀河議會的……清潔工吧？”齊星把照片翻過來，背面用星際通用語寫著“紀元2187·星門奠基儀式”。

玄塵子突然暴起，虛影卷起一陣陰風：“放屁！老夫當年可是議會特聘的‘源能顧問’！看見這星環(huán)沒？里邊的‘辰’屬性穩(wěn)定器就是老夫親手……”

話說到一半，休息室的智能音箱突然自動播放起《最炫民族風》，陶桃的遠程求助信號混在廣場舞神曲里格外魔性：“發(fā)光人！快來A3區(qū)！你的仙人掌要把重力模擬器當蹦床了！”

齊星抄起窗臺上的星曇花露就跑，身后玄塵子的絮叨追著腳后跟：“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對上古秘辛毫無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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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3區(qū)修煉室此刻宛如植物大戰(zhàn)僵尸現(xiàn)場。五米高的仙人掌揮舞著鋼針般的尖刺，正把重力調(diào)節(jié)球當保齡球扔。陶桃縮在操作臺底下，馬尾辮上插著半截仙人掌刺，活像根人形狼牙棒。

“它吞了三個‘宇’屬性空間折疊儀！”陶桃扔給齊星個遙控器，“快按紅色按鈕！”

齊星剛按下按鈕，仙人掌突然膨脹成球型，渾身尖刺炸開，把整面合金墻扎成了篩子。玄塵子飄到花盆邊，盯著星紋若有所思：“此物受星源輻射異變，需以月華玉為引，輔以辰砂三錢、龍須藤汁……”

“說人話！”齊星躲過飛來的尖刺。

“喂它喝花露！”

齊星肉疼地擰開星曇花露瓶蓋，清香溢出的瞬間，仙人掌突然安靜如雞，頂端的花苞緩緩垂下，露出個討好的表情——如果植物能有表情的話。

“這年頭連仙人掌都成精了。”陶桃從操作臺爬出來，掏出個掃碼儀對著花盆“滴”了一聲，“錄入完畢，研究院第1024號異常生物，代號‘刺頭’。”

刺頭伸出根軟刺，諂媚地給陶桃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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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植物危機，齊星被林月叫去地下七層——他都不知道研究院還有這么深的地方。電梯下降時，玄塵子突然嘀咕：“這層數(shù)不吉利，七乃破軍之數(shù)，主殺伐……”

“前輩，您羅盤拿反了。”

電梯門開，齊星差點被金光閃瞎眼。整層樓擺滿古董，商周的青銅鼎挨著瑪雅水晶頭骨，墻上還掛著蒙娜麗莎的微笑——贗品右下角貼著“達芬奇工作室·星際復刻版”標簽。

林月站在星圖屏風前，手里把玩著青銅殘片：“解釋下昨晚的酸液泄漏事件？”

齊星瞄見屏風后的培養(yǎng)艙，LY-103的編號清晰可見：“如果我說是外賣送錯了……”

“姜家秘寶閣的跨星際快遞單。”林月調(diào)出全息投影，“簽收人寫的是‘銀河老干部收’。”

玄塵子突然劇烈咳嗽。

“或者我該稱呼您——”林月轉(zhuǎn)向虛影方位，“銀河議會前首席顧問，玄塵尊者？”

空氣突然安靜，刺頭從齊星背包里探出根刺，偷偷卷走了桌上的曲奇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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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地面的路上，玄塵子難得沉默。齊星戳了戳虛影：“前輩，您當年是不是欠了高利貸才躲來地球？”

“放……胡扯！”老頭兒虛影泛紅，“老夫是為守護星源核，自愿兵解轉(zhuǎn)世！”

“然后轉(zhuǎn)世成手機貼膜？”齊星晃了晃那張銀河議會照片，“連姜小碗都收到風聲了。”

玄塵子突然凝實幾分，虛空中抓出本泛黃的古籍：“小子，今夜子時，老夫傳你真正的《星淬訣》！”

齊星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聽老頭兒補了句：“學費就用食堂的麻辣香鍋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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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修煉室，刺頭在墻角裝盆栽，玄塵子的虛影在星圖中穿梭如魚。齊星按古法擺出五心朝天式，胸口月華玉與星紋交相輝映，在墻上投出星座圖似的斑點。

“氣走奇經(jīng)，神貫八脈……”

“前輩，我好像長針眼了。”

“那是天眼通的雛形！繼續(xù)！”

“可我看到的是陶桃在隔壁偷吃泡面……”

玄塵子摔書暴走：“豎子！朽木！八百年前敢這么打岔的早被老夫扔進丹爐了！”

齊星突然正經(jīng)：“您當年為什么選我？”

星輝驟然暗了一瞬。

“因為……”老頭兒虛影泛起漣漪，“你貪吃怕死又話多，像極了我那不成器的徒弟。”

刺頭突然抖了抖，花盆里掉出半塊燒焦的玉佩，刻著“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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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時，齊星被刺頭的尖刺戳醒。仙人掌捧著個自制花盆，盆里種著用星輝催熟的草莓，便簽上陶桃的字跡龍飛鳳舞：“嘗嘗太空品種！”

咬開草莓的瞬間，齊星仿佛看到銀河在舌尖炸開。玄塵子幽幽飄過：“暴殄天物，這該煉成筑基丹……”

窗外傳來引擎轟鳴，葉青璃的飛劍懸停在研究院上空，劍穗上系著十人份煎餅果子。姜小碗的無人機同時抵達，空投包裹上貼著“星門碎片·分期付款”的字樣。

林月的廣播適時響起：“所有人員注意，今日食堂特供‘宙’屬性陳醋冰淇淋……”

齊星把草莓塞進玄塵子虛影嘴里：“修仙嘛，總要有人間煙火氣。”

老頭兒咂摸著不存在味道，突然笑了。

研究院地下十八層，真正的林月本體從冰棺坐起，培養(yǎng)艙上的倒計時停在【距離星門開啟：899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