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星叼著煎餅，玉墜在晨光下泛著羊脂般的光澤。玄塵子的虛影趴在玉墜上，鼻尖幾乎要戳進新月紋路里：“此乃月華凝魄玉！放在老夫那個年代，多少女修愿用本命法寶來換……”

“能換多少套煎餅果子？”齊星把玉墜系在脖子上，冰涼的觸感激得他打了個哆嗦。

老頭兒氣得虛影膨脹：“豎子！此玉可助你調和星月雙屬性，待你突破淬體三層……”

話沒說完，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敲響。陶桃頂著雞窩頭探進腦袋：“發光人！林哥讓你去趟醫療部，說是要檢查'星紋過敏反應'——”她突然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醋溜煎餅？”

齊星迅速把包裝紙塞進褲兜：“你們研究院的檢測項目怎么越來越離譜？”

“上個月還有人檢測出'宇屬性幽閉恐懼癥'呢。”陶桃晃了晃手里的金屬箱，“對了，順路幫我捎個快遞給地下四層？”

箱子上貼著“易碎品”標簽，縫隙里滲出詭異的藍光。玄塵子突然傳音入密：“箱中乃太乙玄醋酸精華，這丫頭是要炸了研究院？”

齊星接過箱子的手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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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部的走廊長得仿佛沒有盡頭，消毒水味里混著若有若無的酸氣。林月站在CT機旁，白大褂下露出半截纏著繃帶的手腕——昨天還沒有這個傷。

“躺上去。”他調試著機器，鏡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齊星瞄了眼嗡嗡作響的儀器：“這玩意不會突然發射死光吧？”

“上周三會。”林月按下啟動鍵，“現在只會掃描你的源能回路。”

機械臂降下的瞬間，齊星頸間的玉墜突然發燙。玄塵子急吼：“閉目凝神！這機器在抽取星源之力！”

顯示屏上的能量曲線開始瘋漲，林月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當讀數突破紅色警戒線時，齊星感覺有股寒氣順著玉墜灌入經脈，硬生生把躁動的星紋壓了下去。

“奇怪……”林月盯著驟降的曲線，“剛才的波動值足夠轟平半棟樓。”

齊星癱在檢查臺上裝死：“可能我天賦異稟？”

“也可能你體內有未知能量源介入。”林月突然俯身，幾乎要貼到他臉上，“比如，古武世家的月華玉？”

警報聲在此刻炸響，天花板開始噴淋消毒液。陶桃的尖叫從廣播里傳來：“地下四層醋庫泄漏！重復，這不是演習——”

齊星趁亂滾下檢查臺，抱著快遞箱奪門而出。身后傳來林月的喊聲：“別去地下……”

“知道啦！不去四層嘛！”他邊跑邊扯謊。

玄塵子幽幽道：“小子，你此刻正往地下四層跑。”

“我這是戰略性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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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四層的走廊像是被泡在醋缸里腌了三年，齊星的眼淚鼻涕糊了滿臉。懷中的快遞箱突然劇烈震動，蓋子“砰”地彈開，露出個泡在酸液里的青銅鼎。

“姜家特快專遞，請簽收~”鼎里飄出張泛黃的符紙，姜小碗的Q版頭像正沖他拋媚眼。

玄塵子突然暴喝：“扔出去！”

青銅鼎在空中劃出拋物線，鼎身符文與墻上的酸霧接觸的剎那，整條走廊突然扭曲成莫比烏斯環。齊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左腳踩到右腳后跟，懷里的快遞單變成了一卷竹簡。

“乾坤顛倒陣！”玄塵子揪著胡子尖叫，“那女娃在鼎里藏了空間折疊符！”

齊星在無限循環的走廊里跑了八圈半后，終于撞見個熟悉的青銅圓盤——正是昨夜那個釀醋大陣。此刻陣中央站著個穿防護服的身影，正在往陶甕里傾倒黑色粘稠物。

“林月？”齊星剎住腳步。

那人轉身，防護面罩下露出和林月一模一樣的臉，但左眼是冰冷的機械義眼：“LY-103號實驗體，執行清潔任務。”

齊星后背抵到冰涼的青銅柱，摸到滿手銅綠。克隆人舉起高壓酸液槍的瞬間，他福至心靈地舉起姜小碗的竹簡：“等等！你的情感模塊是不是沒更新？”

克隆人動作卡頓半秒。

“你知道真正的林月早餐喝咖啡要加三塊糖嗎？”齊星慢慢后退，“他擦眼鏡時喜歡用左邊衣角，還有……”

克隆人的機械眼閃爍紅光：“數據庫無此記錄。”

“因為他從來沒把這些寫進報告里！”齊星猛地掀開竹簡，姜小碗提前錄制的幻象噴涌而出——三百個跳廣場舞的虛擬大媽瞬間填滿空間。

趁著克隆人死機，齊星把玄醋酸精華倒進最近的陶甕。液體接觸的剎那，整個大陣發出老饕聞到佛跳墻般的震顫，酸霧凝成金色巨龍直沖天際。

穹頂被腐蝕出星空般的裂痕時，齊星終于看清研究院地底的真相——無數林月的克隆體泡在培養艙里，像超市冷柜里的速凍水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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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回地面時已是黃昏。齊星癱在研究院天臺，手里攥著半塊青銅殘片。玄塵子正對著殘片上的星圖比劃：“坎位偏移，離宮暗淡，這星門方位分明在……”

“學校實驗室。”齊星突然坐直，“李胖子照片里的仙人掌！”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手機突然彈出李胖子的視頻通話請求。畫面剛接通，就見一株五米高的仙人掌正在實驗室橫沖直撞，花盆上隱約可見星紋流轉。

“姓齊的！你的盆栽成精了！”李胖子躲在實驗臺下哀嚎，“它已經吞了三本《地質學概論》了！”

玄塵子瞇起眼睛：“星源輻射催生的妖植，倒是煉器的好材料。”

齊星邊往樓下沖邊嘀咕：“我現在說這是多肉變異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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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江北地質大學燈火通明。齊星翻墻進校園時，玄塵子突然拽住他衣領：“有暗星的人！”

月光照亮教學樓頂的鴉羽大氅，黑鴉的蛇形匕首正在仙人掌葉片上刮出火花。李胖子抱著顯微鏡縮在墻角，突然舉起液氮罐：“我跟你拼了！”

齊星掌心的星紋轟然爆發。這次他學乖了，先用月華玉穩住能量，星輝凝成的光鞭卷住黑鴉腳踝，將人掄出窗外。

仙人掌突然安靜下來，頂端緩緩綻放一朵星輝凝聚的花。玄塵子激動得虛影發飄：“星曇花！快接住花露！”

李胖子看著懸浮在空中的銀色露珠，顫巍巍舉起試管：“我現在轉專業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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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研究院時，齊星在宿舍門口撿到個保溫盒。打開是六個捏成星月形狀的餃子，便簽上畫著簡筆笑臉：“修仙也要好好吃飯~陶”。

玄塵子盯著餃子里的發光餡料：“這是……用星輝和的面？”

齊星咬開餃子，爆漿的蟹黃混著溫和的源能流入四肢百骸。他望著監控攝像頭比了個大拇指，暗處的林月推了推新換的眼鏡，嘴角有極淡的笑意。

窗外又傳來烏鴉振翅聲，但這次爪子上抓的不再是U盤，而是半張燒焦的照片——背景是銀河議會標志性的星環建筑，而站在中央的身影，赫然是年輕時的玄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