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星蹲在休息室地板上，鼻尖幾乎要貼到那道泛著酸味的縫隙。玄塵子的虛影飄在旁邊，手里不知從哪兒摸出個虛擬的羅盤，指針正對著地板瘋狂打轉。

“奇哉怪也！”老頭兒把羅盤拍得啪啪響，“此地陰氣……不對，是酸氣沖天，必有上古遺陣！”

“您確定不是食堂的醋缸漏了？”齊星摸出根從實驗室順來的試管，小心翼翼接了滴滲出的液體。淡金色的液體在管中翻滾，突然“滋啦”一聲蝕穿了試管底，在地毯上燒出個冒煙的小洞。

玄塵子倒吸一口冷氣：“三千年的太乙玄醋酸！這玩意放在老夫那個年代，能換十座靈脈礦！”

齊星默默把燙出洞的拖鞋往旁邊踢了踢：“所以我們現在要……”

“盜墓！哦不，考古！”老頭兒眼睛放光，“此酸唯有上古'宙'屬性大陣才能釀成，下面定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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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十三分，齊星套著從陶桃實驗室“借”來的絕緣服，蹲在通風管道里匍匐前進。玄塵子飄在前方探路，虛影時不時被氣流吹成波浪形。

“左轉第三岔口。”老頭兒的聲音在金屬管道里帶著回音，“注意那個紅外感應器，用星輝裹住全身……”

“您老對現代監控設備挺熟啊？”齊星掌心泛起星輝，整個人活像個人形螢火蟲。

玄塵子得意地捋須：“昨日附身在那個叫'WIFI'的小妖身上，倒是學了不少新鮮玩意。”

齊星決定不深究這個驚悚的真相。

拐過第七個彎時，通風口下方傳來對話聲。

“……地下四層的'宙'屬性實驗體又暴走了。”是林月的聲音。

齊星屏住呼吸，透過柵格往下看。林月正和幾個穿防護服的研究員站在走廊里，他手里的平板顯示著某種不斷扭曲的黑色物質。

“第102次嘗試失敗。”林月推了推眼鏡，“告訴院長，必須加快'星源適配者'的觀測進度。”

齊星感覺后背有點發涼。

“發什么呆！”玄塵子一袖子星輝拍在他腦門上，“前面就是陣法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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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最后一道通風柵格時，酸味濃得能讓人瞬間清醒。齊星滾落在巨大的青銅圓盤上，抬頭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三十米高的環形空間里，數百個陶甕懸空旋轉，每個甕口都飄著縷金色霧氣。甕身上刻滿蟲鳥篆文，正隨著旋轉節奏明滅閃爍。

“周天星斗釀酸陣！”玄塵子激動得虛影都膨脹了一圈，“沒想到后世還有人能復現此陣！看這陣紋走勢，分明是在釀……”

“老壇酸菜？”齊星接話。

老頭兒差點從空中栽下來：“是太乙玄醋酸！此陣以星辰之力為柴，時光源能為引，釀出的酸液可蝕穿空間屏障！”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某個陶甕突然炸開，酸液濺落處，空氣竟像玻璃般裂開蛛網狀的紋路。齊星連滾帶爬躲到青銅柱后，摸出葉青璃給的藥瓶吞了顆丹藥——別的不說，這藥丸子止吐效果一流。

玄塵子繞著中央最大的陶甕打轉：“怪哉，陣眼處本該放置'宙'屬性源晶，怎地嵌了塊智能手表？”

齊星湊近一看，鑲滿符文的青銅凹槽里，還真卡著只Apple Watch，表盤上跳動著“02:47”的電子數字。

“可能……是新型陣器？”他伸手想碰，表盤突然射出紅光。

整個大陣發出老牛拉破車般的轟鳴，陶甕們集體抽風似的抖起來。玄塵子臉色大變：“糟了！這時辰鎖被觸動，快找掩體！”

齊星轉身撲向最近的石柱，卻跟某個軟綿綿的東西撞了個滿懷。

“哎呀呀，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心急~”

穿著漢服的少女從石柱后轉出來，手里還捧著碗螺螄粉。她腕間的翡翠鐲子綠得妖異，發髻上別著的步搖正滴溜溜轉著星芒。

“閣下是？”齊星默默把星輝聚在掌心。

少女吸溜一口粉，笑出兩個梨渦：“古武姜家，姜小碗。專門來撿——”

轟！

某個爆炸的陶甕打斷了她的話。酸液暴雨般傾瀉而下，姜小碗手腕一翻，翡翠鐲子化作巨碗倒扣在三人頭頂。酸液撞在碗壁上，居然發出編鐘般的清鳴。

“——撿破爛的。”她把最后半句話說完，順手從酸液里撈出一塊青銅殘片，“喏，西周青金銅，黑市價這個數。”她比了個手勢，腕間的智能手表和古鐲相撞，叮當作響。

齊星突然覺得，這幫古武世家的人可能都有點副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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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報聲在外圍響起時，姜小碗正用螺螄粉湯在青銅盤上畫傳送陣。“你們研究院的人真小氣，不就是蹭了頓夜宵嘛。”她嘟囔著往湯里撒了把符紙，湯汁頓時沸騰成星空般的深藍色。

玄塵子突然拽住齊星：“這女娃的步搖有問題！那是'宇'屬性源晶打造的破空簪！”

話音未落，林月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齊星同學，解釋一下？”

姜小碗一把將兩人推進傳送陣：“債見啦公務員叔叔！”

天旋地轉間，齊星最后看到的畫面是林月碎裂的鏡片，以及姜小碗偷偷塞進他口袋的青銅殘片——上面刻著七顆星辰，其中兩顆正微微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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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休息室已是凌晨四點。玄塵子對著青銅殘片又哭又笑：“七源星盤的碎片！當年多少大能為它打破頭……”

齊星癱在床上，從頭發里摸出片酸菜：“這玩意值錢嗎？”

“錢？”老頭兒氣得虛影發顫，“集齊七塊碎片就能定位星門！等等，你口袋里怎么還有張發票？”

泛黃的紙片上印著：

【今售予姜氏秘寶閣

太乙玄醋酸三百斤

單價：0.5靈石/斤

備注：開發票另收10%手續費】

落款是“超能研究院后勤部”，日期是三天前。

齊星和玄塵子大眼瞪小眼。

窗外忽然傳來敲擊聲，那只陰魂不散的黑烏鴉又來了。這次它爪子上抓著個U盤，紅眼睛眨了眨，U盤就順著窗縫滑了進來。

齊星插上U盤，里面只有段十秒視頻：林月站在某個滿是培養艙的實驗室里，而最中央的艙體內，漂浮著與他長相一模一樣的人。

視頻末尾閃過一行血字：

【你以為的保護者，真的是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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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時，齊星被刺耳的廣播驚醒：

“請所有人員注意，A3區修煉室已升級為'宇'屬性空間，迷路者請撥打內線666找陶桃工程師……”

他摸出葉青璃給的藥瓶，發現瓶底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

“辰時三刻，看窗外。”

推開窗戶，一柄木劍釘著煎餅果子插在窗臺上。便簽上劍鋒凜冽的字跡寫著：

“吃飽了，才有力氣掀桌子。”

齊星咬了口煎餅，發現夾層里藏著枚新月形的玉墜。

研究院地下四層，林月望著監控屏上吃煎餅的身影，輕輕擦拭著碎裂的眼鏡。他身后，某個培養艙上的標簽清晰可見：

【克隆體編號：LY-102

狀態：已廢棄

備注：情感模塊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