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星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劍影頭像的好友申請，手指懸在“通過”按鈕上遲遲沒按下去。窗外的烏鴉撲棱著翅膀落在空調外機上，血紅的眼珠轉了兩圈，歪頭啄了啄玻璃，發出“噠噠”的脆響。

“這鳥是暗星組織的監控器吧？”齊星戳了戳飄在旁邊的玄塵子，“您老不是說破虛境大能嗎？能不能把它燉了？”

玄塵子的虛影正對著鏡子試圖捋順自己的長須，聞言翻了個白眼：“老夫如今只剩一縷殘魂，打鳥不如打蚊子。”他飄到烏鴉跟前，虛張聲勢地揮了揮袖子，“不過此鴉身上確有暗星印記，看來那幫雜碎還沒死心。”

仿佛為了印證這句話，烏鴉突然張開喙，喉嚨里發出機械摩擦般的沙啞人聲：“星源核……必歸暗星……”

齊星抄起枕頭砸過去，烏鴉怪叫著飛走，半片黑羽打著旋兒落在地板上。他撿起羽毛，發現羽根處嵌著粒米粒大的金屬裝置，正閃爍著微弱的紅光。

“微型定位器。”玄塵子湊近看了看，“做工粗糙，不如八百年前的機關傀儡精巧。”

齊星把定位器扔進泡面桶里，倒上開水：“加個餐？”

紅光在滾水里頑強地閃了三秒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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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齊星被走廊里的廣播聲吵醒：“請全體人員注意，A3區修煉室因'辰'屬性源能泄漏暫時關閉，重復，這不是演習……”

他頂著一頭亂發摸到食堂，發現陶桃正蹲在自動炒菜機前搗鼓什么，馬尾辮上別著兩支螺絲刀，活像只機械蟋蟀的觸角。

“早啊發光人！”陶桃舉起沾滿機油的手打招呼，“吃煎蛋嗎？林哥特供'宙'屬性慢煎蛋，理論上能煎出溏心效果，實際嘛……”她掀開鍋蓋，鍋里躺著枚邊緣焦黑、中心流淌著詭異藍光的煎蛋。

齊星默默把餐盤往旁邊挪了挪：“我還是吃包子吧。”

食堂大叔從蒸籠后探出頭：“鮮肉包豆沙包流沙包，還有'宇'屬性空間折疊包——咬一口能頂三頓！”

“正常包子就行。”齊星接過兩個冒著熱氣的肉包，咬下去的瞬間汁水飆出三米遠，精準命中路過研究員的白大褂。

林月拎著滴湯的衣角出現時，齊星正被玄塵子訓話：“暴殄天物！這肉餡里摻了龍須藤汁液，本該細嚼三十六次以化藥力……”

“今天先學源能控制。”林月扔給齊星一件銀色背心，“穿上這個。”

背心剛套上就猛地收緊，勒得齊星差點把包子吐出來。陶桃在操作臺前興奮地搓手：“最新款重力訓練服！能根據你的星紋波動調節壓力，貼心吧？”

玄塵子繞著訓練服飄了一圈：“倒是與老夫當年的玄鐵甲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

“不過什么？”齊星艱難地抬起胳膊。

“不過老夫的玄鐵甲不會把使用者勒出妊娠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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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室的地板被齊星砸出第十個人形凹坑時，林月終于喊了停。訓練服“嘶”地泄了氣，齊星癱在地上像條風干的咸魚，連手指都不想動。

“星輝外溢的問題還是沒解決。”林月在本子上記錄數據，“每次發力都有87%的源能散失。”

陶桃叼著棒棒糖湊過來：“要不要試試我的新發明？”她推出個頭盔狀的裝置，表面布滿跳蚤市場風格的彩色按鈕，“源能聚焦儀！能把溢散的能量回收再利用！”

玄塵子警覺地后退半米：“此物煞氣甚重。”

事實證明老頭兒的直覺準得離譜。頭盔剛戴上，齊星掌心的星紋就失控般暴漲，整個人像被塞進滾筒洗衣機似的原地旋轉起來。

“快關掉！”林月去拔電源線。

“等等！我在調頻段！”陶桃手忙腳亂地拍打按鈕。

玄塵子急得胡子打結：“氣沉丹田！抱元守一！”

齊星在暈眩中勉強凝神，突然感覺有股熱流順著脊椎竄上后腦勺——那是星源核被激發的征兆。他福至心靈地并指成劍，朝墻面虛劃一記。

轟！

三米厚的合金墻被劈出半尺深的溝壑，焦黑的斷面滋滋冒著電火花。

實驗室一片死寂。

陶桃的棒棒糖“啪嗒”掉在地上：“這……這是淬體一層該有的破壞力？”

林月推了推裂成蜘蛛網的眼鏡：“修改報告，把源能利用率從13%改成0.13%。”

玄塵子捋須點頭：“孺子可教。”

齊星趴在地上舉起顫抖的手：“……先教我怎么停下來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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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休息室，齊星癱在床上刷手機。李胖子又更新了朋友圈：

【某位失蹤人口，你的仙人掌快把實驗室天花板捅穿了，速歸！】

配圖是窗臺上那盆他養了三年的仙人掌，此刻正以違反生物學的速度瘋狂生長，尖刺扎進了通風管道。

齊星笑到一半，突然收到葉青璃的消息：“明日辰時，研究院東側竹林。”

他一個激靈坐起來：“前輩！古武世家的人約我見面！”

玄塵子從冥想狀態中驚醒：“速去！《古武秘錄》的鍛體篇最適合你現在……等等，把枕頭下的符篆帶上！”

齊星摸出張皺巴巴的黃紙，上面用朱砂畫著歪扭的鬼畫符：“這能干嘛？”

“此乃老夫親繪的遁地符，危急時刻咬破舌尖血……”

“激活后能瞬移百米？”

“不，能召喚土地公出來嘮嗑分散敵人注意力。”

齊星默默把符篆塞回枕頭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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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蒙蒙亮，齊星溜出研究院后門。晨霧中的竹林沙沙作響，露水從葉尖滴落的聲音清晰可聞。他踩過滿地竹葉，忽然聽見劍鋒破空的輕吟。

翠竹掩映間，葉青璃一襲青衣正在練劍。她的劍勢看似輕靈，掃過的竹葉卻齊刷刷斷成兩截，斷面光滑如鏡。齊星看得入神，沒注意腳下“咔嚓”踩斷了枯枝。

劍尖瞬間抵住他咽喉。

“古武葉家，葉青璃。”她收劍入鞘，扔來個青玉瓶，“每日一粒，可助你穩定星輝。”

齊星接住藥瓶，發現對方掌心有道新月狀疤痕：“為什么幫我？”

“三個月前，暗星組織血洗葉家分舵。”葉青璃轉身時，袖口滑出半截繃帶，“我們需要星源核的力量。”

竹林中忽然驚起一群烏鴉。

葉青璃臉色驟變，甩手擲出三枚柳葉鏢。黑羽紛飛間，齊星隱約看到個戴鴉羽面具的身影一閃而逝。

“暗星的探子。”她蹙眉望向研究院方向，“你的'保護者'們似乎不太稱職。”

齊星捏緊藥瓶，星紋在掌心微微發燙。他不知道，此刻研究院地下四層的監控室里，林月正凝視著屏幕上的竹林畫面，手邊的咖啡早已涼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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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時，玄塵子正對著通風口研究：“小子，你聞沒聞到一股醋味？”

齊星抽了抽鼻子，隱約有絲酸冽的氣息從地板縫隙滲出。他想起食堂大叔說的“能酸穿鋼板的陳年老醋”，眼睛突然一亮。

“前輩，想不想來場午夜探險？”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地板上，那道縫隙中的酸味越來越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