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驚慌恐懼的狀態持續了將近兩個星期。期間,我總感覺在教室走廊、操場邊角看到春霞的身影,她穿著那件熟悉的藍白校服,馬尾辮輕輕晃動。每次定睛一看,卻又消失不見,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平常的周六早晨,我從睡夢中醒來,突然感覺全身充滿了久違的力量。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床上,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關節發出清脆的響聲。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房間已經亂得不成樣子——書桌上堆滿了沒收拾的書籍,放著沒洗的咖啡杯,幾件外套就到處搭著,衣柜衣服都皺巴巴的,怪不得媽媽老是在念叨。
我打開手機音樂軟件,放起了輕快的流行歌。隨著歡快的節奏,我挽起睡衣袖子,像打了雞血一樣開始大掃除。整理書桌、疊衣服、拖地板,動作麻利得像換了個人。當媽媽敲門喊我吃午飯時,我才驚覺已經忙活了整整一個半小時,卻一點都不覺得累。餐桌上,我一反常態地活躍,一直跟爸媽分享最近的趣事,又不斷夸贊媽媽今天的手藝真好。爸爸夾菜的手停在半空,和媽媽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婷婷,你今天怎么這么有心情說這么多話了?”媽媽試探性地問。我不好意思地用筷子攪了攪碗里:“自己很久沒有這樣暢快地聊天了。”
下午我約了閨蜜羅麗在咖啡廳見面,她見到我打趣道:“陳老師真是難得約我出來呀?這一個月都看不見你人。”
想起前段時間都不怎么搭理羅麗,心里確實過意不去:“對不起嘛,我之前就是陷進自己的思想牢籠里太久了,覺得自己在面對學生自殺時候沒有處理好,我現在應該已經走出陰影了。”
羅麗喝了口咖啡:“那很好啊,你今天的狀態就很不錯。”
是啊,總是要回歸到現實生活里。
喝完咖啡,我拉著羅麗逛遍了附近的商場。從衣服到化妝品,我買了一大堆東西,仿佛要把這一個月沒逛的街都補回來。羅麗累得直揉腳踝:“大姐,我們歇會兒吧?你今天精力也太旺盛了!”我看了看手表,才下午四點:“要不去看個電影?最近新上映的那部...”
“饒了我吧!”羅麗哀嚎著把我拽進一家甜品店,“休息下,你今天吃興奮劑了嗎?真是的。”
我們一直玩到晚上9點才回家,進到小區見到鄰居家林姨,我主動跟她打了招呼:“林姨您這么晚出去嗎?”
她愣了下回答:“去小區門口水果店買點水果。你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哦,很有精神的樣子,還主動跟我說話了。”
我知道她在說我前段時間對她冷漠的態度,搖了下手:“不好意思林姨,之前總在想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哦,沒事兒,我走啦!”
“好!”我笑著對她說。
回到家,媽媽正在客廳追劇。我放下大包小包,一屁股坐在她旁邊,滔滔不絕地講起今天的見聞。媽媽笑著戳了戳我的額頭:“你今天就跟個話匣子一樣!”
夜深人靜,我坐在書桌前,突然想起這一個月錯過的綜藝和電視劇。反正明天周日,我決定通宵補劇。奇怪的是,直到凌晨四點,我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絲毫沒有困意。電腦屏幕的光映在臉上,我摸了摸怦怦直跳的心口:“大概是之前睡太多了吧?現在不需要睡眠了。”這樣想著,我又點開了下一集。直到窗外的天色漸漸泛白,我還是沒有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