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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題

在神都,太平公主府非常好找。

定鼎門東第二街,北隔洛水,當皇城左掖門。

地處繁華,是真正的王公豪宅。

公主府占據(jù)半個里坊,宅院面積計150畝,跟現(xiàn)代一個普通高中校區(qū)差不多。

周邊住的非富即貴,其側(cè)更是有孔子廟、國子監(jiān)。

陳青云一行不是王公貴族,勉強只能算公主府上散人賓客,在正門通報身份,卻不能走正門進。

只能隨門童繞行百十步,至南側(cè)門,從側(cè)門進宅。

有張夫人刷臉,倒是沒有人拎不清身份,行責難之舉。

進南門,跨過門墻,入目是一片偌大園林,曲水蜿蜒,有假山池塘,種林木青翠,花鳥魚蟲俱養(yǎng),亭臺樓閣豪華。

陳青云看得嘖嘖稱奇,真真旅游景點也似。

庭院中軸對稱布局,三路五進,高墻圍合間,有五片夯土臺基、青磚鋪設的豪奢大院。

院落之間有通道相通,樓宇之間有復道相連,更有雕梁畫棟的望亭、過樓。

陳青云一行被從南,沿庭院右路領(lǐng)向北走。

過園林,穿進第一個大院。

入目所見,讓陳青云禁不住瞇眼觀瞧。

卻是這院中有院。

大院左側(cè)是一個清幽的道觀建筑,匾上有名,名飛云觀。

大院右側(cè)是一個金碧輝煌的佛塔建筑,塔上有牌,名聽雨庵。

這一道一佛兩個建筑隔通道而望,本已夠奇怪。

更奇怪的是。

一行穿過通道時,道觀院落有一個衣著華麗,面施粉黛,修飾打扮極力整治的俊美道人出門觀瞧。

陳青云瞥眼望去,見那俊美道人遙遙對他一行施了一個道門見禮。

下意識就要起手還禮。

沒成想這剛抬手,就引得張夫人身側(cè)蕓兒出聲譏嘲冷哼。

手已抬起,陳青云默默還禮,嚴肅表情,繼續(xù)跟上步伐。

很快穿過這個院落隔墻。

視野豁然開朗。

這第二個大院墻內(nèi)居然是個隔斷的馬球場。

在大周貴族娛樂項目中,馬球是對抗性最強,觀賞性最高的項目,沒有之一。

自太宗朝起,馬球在王公貴族間從上到下極為流行,至武周朝,不僅男子熱衷此項運動,展現(xiàn)武功馬術(shù),就連女子也常常參與其中。

公主府的馬球場,在陳青云一行進來時,正有人在活動。

數(shù)十男仆女婢或持酒水、或舉漆盤、或奉刀槍劍箭,在球場邊侍奉。

球場正中,是十余身穿錦繡馬服,打馬追逐的男子。

不過......

球場十余人,大半是陪玩,眾星拱月。

而且陪玩的態(tài)度過于明顯,缺少對抗性。

瞥眼看了看場中眾星拱月那個大腹便便,大汗淋漓,做武人裝扮騎馬的中年男子。

陳青云就很難評,這樣陪領(lǐng)導玩,領(lǐng)導真的能感到其中樂趣嗎?

正思緒飄散間。

那武人打扮的中年男子駐馬停身,和方才路過道觀那俊美道人一樣,目光幽幽落到了陳青云一行身上。

只是比起方才俊美道人的從容氣度,這位表情中多了分冷漠和敵意。

發(fā)現(xiàn)對方的敵意落在自己身上,陳青云懂了。

這哪里是馬球場。

分明是青青草原。

這位場上打馬球的中年男子,應是太平公主的第二任丈夫,駙馬武攸暨。

引路人自馬球場折向中庭。

穿過馬球場,又穿過一個別院,才終于進入中庭正宅側(cè)院。

陳青云暗自想,見一趟“主公”,還真是麻煩。

若把公主府比作一個學校,他們這是從正門繞到側(cè)門,經(jīng)學校公園、過學生宿舍、穿球場,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學校主樓。

至一側(cè)院亭前。

張夫人叫住他:“清風師侄,你在這里候著。”

陳青云恭敬應是。

目送張夫人和蕓兒步入中庭正院,他獨立涼亭,默默觀察公主府全副武裝的巡邏衛(wèi)隊。

公主府的防衛(wèi)可稱森嚴。

光路上遇到的甲士,就有近百。

暗暗觀察巡邏路線。

如果事有不諧,要殺出府,恐怕只有挾持公主唯一一條可行之策。

但是要越過張夫人挾持公主。

幾同天方夜譚。

陳青云暗暗思忖:他想活命,稍后見到公主,必須展現(xiàn)出價值。

忽有聲動。

瞥眼看去,一衣著華貴半大孩童從側(cè)院門中進,見陳青云只一人在亭,好奇靠近,張口就問:“你是何人,在此何事?”

“無量天尊。”陳青云淡定如常,把張夫人早準備好的話術(shù)輕松道出,“小公子,小道長安紫霞觀升玄真人座下弟子,清風是也。公主殿下誕辰將近,師父特派我送上養(yǎng)顏丹,以賀公主壽誕。”

“哦。”

那孩童哦了一聲,沒頭沒腦,很快跑開去。

陳青云目光微凝,聽那孩童是往馬球場方向去,內(nèi)心不禁暗自覺得好笑。

自太平公主第一任丈夫薛紹死于洛陽獄,改嫁武攸暨。

神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公主和駙馬雖有子女,但貌合神離,各玩各的。

一個光明正大在神都搜羅英俊男子包養(yǎng)寵幸,一個暗中也養(yǎng)有不少外室。

若非親歷,陳青云真想不到,駙馬好像對自己頭頂青青草原居然還有想法。

懷疑陳青云是新來的男寵,居然還來試探。

出乎預料的是。

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術(shù)最后居然都沒用上。

在側(cè)院候了一陣。

從正宅出來一仆婦,招呼他:“可是清風道長?請隨我來。”

陳青云不明所以:“去哪里?”

那仆婦回道:“丹院,道長請。”

正疑惑之際。

目光望向正宅復道。

發(fā)現(xiàn)張夫人不知何時現(xiàn)身其上,沖他微微點頭。

陳青云心中狐疑,卻還是隨仆婦而去。

又是一通七彎八繞的穿行繞路,最終來到這座大宅院東南角,一個香煙裊裊、藥香撲鼻的院落中。

那仆婦引他進院中西廂房中:“道長,請在此間安心住下。”

說完,人很快離開。

陳青云不明所以,但根據(jù)他腦子里方向感估計。

這個丹院,離坊街只一墻之隔,翻個墻就能逃離公主府。

放下行囊。

走出房間。

丹院藥香撲鼻,隱約有種熟悉感。

看院落當中丹房頂上青煙裊裊,顯然是有人在煉藥。

陳青云好奇心起,移步向丹房看去。

丹房門窗大開。

入目便見一巨大銅金丹爐,一道人、二藥童,正在丹爐灶下扇風煉藥。

陳青云默默看著。

不多時。

丹爐開啟。

奇香撲鼻。

那道人手生勁風,竟不顧高溫滾燙,活生生伸手探入丹爐,撈起一盤丹藥。

只這一手,便令陳青云稱奇。

好強的內(nèi)力!

好厲害的掌勁!

再看那道人丹盤的丹藥,陳青云不禁摸了摸胸口。

丹藥的藥香與形制,分明和先前張夫人送他的益氣丹差不多。

陳青云切身體會,這益氣丹效力非凡,絕非凡品。

沒想到,原來是公主府中道人所煉。

看那道人手捻丹藥,一個個揀選完畢。

目光才終于落到院中陳青云身上。

那人好像認得陳青云的臉,瞇了瞇眼,開口便道:“清風師兄,一別經(jīng)年,別來無恙乎?”

陳青云根本不認識他。

但不妨礙手捏道印,出口寒暄:“師弟,久違。”

那道人表情驚咦,見禮道:“何不近前一敘?”

陳青云不說話,點點頭。

邁步走進丹房。

勁風忽起。

只聽得倉朗一聲,屋中道人探手拔劍,已經(jīng)當面襲來。

劍出而劍氣不發(fā)。

陳青云懂了。

當即拔出腰間懸劍。

提起張夫人所授《神霄御雷劍》迎擊。

鐺鐺鐺劍擊聲起。

片刻之間。

六式劍招出盡。

面前道人收劍歸鞘,趕走兩名藥童,把丹房關(guān)了。

這才開口:“神霄御雷劍練得挺好,若非我知你身份,光看身手,幾乎難以分辨。我叫清玄,是升玄真人座下二徒,自即日起,你在神都無論去哪里,我隨你一起行動。”

懂了,就是陳青云在神都期間,時刻要被這位清玄道人監(jiān)視。

陳青云滿腦子疑惑,忍不住問:“敢問清玄師弟,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

“前日午時,查神都畫工燒殺案的大理寺官員,在往上陽宮的路上,死了。”

清玄道人說道:“很不巧,那個死去大理寺卿,薛勇,曾是公主府上長史。公主想知道,究竟是誰殺了薛長史,為什么。”

“......”

陳青云無言以對。

不能是因為他建議順藤摸瓜查工部畫工匠人,公主覺得是他導致這位大理寺卿之死吧?

再說,他以什么身份去查這個案子呢?

什么都不給,就愣出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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