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武朝迷案
- 從滿血拉二胡到武林神話
- 魚挺
- 3251字
- 2025-06-15 12:05:00
一大早。
陳青云就出門,招呼客棧老板派小廝往三鄉鎮上租借馬車。
昨天從太清宗山門離開時已近入夜。
一行策馬數十里,最后上官道,為避人耳目,又向西走了一陣,最后在大周兩京故道的三鄉驛的客棧歇腳。
兩次夜間騎馬,難以分辨道路。
不過從方向上,太清宗宗門所在是伏牛山一帶,老君山附近。
很顯然,張夫人為掩人耳目,有意繞了很大一圈,最后選擇從兩京故道進神都。
出手闊綽,客棧的辦事效率就高。
只吃過早飯沒多久,馬車便已到客棧門口。
陳青云便去招呼兩人出門。
如今要回神都,二人更換行裝,又換上了風塵仆仆的道姑行裝,臉上的覆面輕紗都卸了去。
只各自準備了一頂青紗笠遮帽。
陳青云去喚人時,張夫人招呼他進屋當苦力。
面上未蓋遮帽。
說來也真是奇妙。
陳青云和蕓兒已經在別院深入交流過好幾次。
卻直到今日,才見到她沒戴面紗是怎生模樣。
就,第一次見到全貌,驚艷肯定有,但更多的感覺是奇怪。
美是真的美。
她重傷在身,病色憂憂,妝容不點,就自有一股清水芙蓉的清麗。
病態柔柔,迎風拂柳,更是比往日表現少了分潑辣,多了分心情不好的煩悶哀愁。
反而顯得我見猶憐。
只是...
她...
沒有眉頭。
怎么說呢。
再漂亮的女子,眼睛上沒有眉毛,都會顯得很怪異。
就很奇怪,她的眉毛似是全刮掉了,連那種刻板印象的唐人豆豆眉都沒留。
直到今天,陳青云才知道。
原來她往日露出的眉眼,那和張夫人肖似的眉宇,分明是畫上去的。
令人感慨,女人化妝真是門技術活。
陳青云直到此刻才意識到,他看走了眼。
瞥眼看向張夫人。
徐娘半老,風姿綽約,瓜子臉。
陳青云暗暗心驚。
再移目確認了下蕓兒的臉。
圓下巴,方額廣頤。
...原來她和張夫人的母女妝是畫出來的。
卻說蕓兒昨天暈過去,不知道也沒被告知陳青云的情況,本還奇怪她師父喚來的陌生男子是誰。
待看到他眼睛亂瞄,神色古怪。
忽然就想明白了什么。
饒是她心情差極,萬念俱灰,幾乎心懷死志,也忍不住對著陳青云冷眼回望過來。
她不說話。
只瞪眼。
張夫人這時慢悠悠戴上青布紗帽,招呼陳青云:“清風,馬車備好了嗎?拿上行李,下去候著吧。”
陳青云依言而行:“是,師叔。”
待人下去了。
她才開口:“師父,他知道太多,為何留他性命?”
“殿下要見他。”
蕓兒激動起來:“這,這怎么可以!”
“...不,不是那種。”張夫人頓了下,“蕓兒,可記得當日他驛站殺來俊臣的機心設計?”
“這樣的人,更不能留在殿下身邊!師父殺他,易如反掌,何必讓殿下為此等出身低微的卑鄙小人費心?”
“蕓兒,為師問你,你希望殿下身邊張六郎那樣的人多,還是駙馬武氏的人多,抑或你我這樣聽用的人多?”
“殿下文有少傅、長史、主簿、祭酒、文學侍郎、公主舍人,武有司馬、典軍、護衛無數,朝中也有交好的侍郎、中書舍人,何須介懷此碌碌之輩?”
“皇帝富有四海,文有鳳閣鸞臺諸相、百官,武有左右十二威衛良將千員、千軍萬馬。為什么還要陰設內衛?為何要任用來俊臣、周興、萬國俊之輩?”
“...他這樣的人,外無親族,內無法度,居心叵測。殿下千金之軀,不該為這樣的人冒險。”
“前番我與他閑談,聽他對神都兩樁大案心中似有謀略,計竟先于朝斷而定...蕓兒,殿下身邊缺的正是這樣的人...若此行,他不能拿出值得殿下一見的本領,我答應你,必殺之以絕后患。”
二女出來時。
陳青云一人牽雙馬,正在驛館前懸賞告示處看自己的海捕文書。
畢竟涉及殺官逃竄,朝廷以大理寺的名義發布了他的影神圖。
“無名氏,江洋大盜、犯禁殺人,有能活擒者,賞黃金百兩;知其行蹤上報核實者,賞萬貫錢;殺死者,核實身份,賞千貫。”
別說,大理寺的影神圖畫的還挺像。
就是畫的兇惡了點,他有這么兇惡嗎?
賞金也蠻豐厚。
一百兩黃金。
財帛動人心,這份賞格值得官府和江湖人重視。
至于定的罪是“江洋大盜、犯禁殺人”,顯然朝廷也知道死的是朝野間聲名狼藉的來俊臣。
要是真寫出來,那就不是海捕,而是給陳青云揚名天下了。
搖搖頭。
陳青云好笑的想:朝廷緝拿無名氏,跟他這個紫霞觀清風道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淡定牽馬移步到客棧前,等張夫人、蕓兒都上了馬車。
招呼車夫出發。
拍馬往神都而去。
馬車遲緩,百十里路,大清早出發,緊趕慢趕,足足走了一天才到。
好在到神都城門時,離宵禁閉坊還有兩個時辰。
再度看到神都那高大雄偉的城墻,一時不禁有些唏噓。
距他上次離開神都,在旁人看來,應該只五六日功夫。
但他在幾個世界來來回回,很有種恍如隔世的感受。
離城近了,陳青云很快發覺馬車入城排隊極長。
馬上眺望。
陳青云眼看馬車不知要排多久的隊,當即開口把情況跟馬車上張夫人說了:“師叔,厚載門外排隊候行的馬車牛車,有十一輛之多。我們恐怕要等很久。”
“...”張夫人掀開馬車簾帳,凝神望了望,開口,“繞從定鼎門進。”
“啊?”租借的馬車車夫是個有見識的,聞言大驚,“定鼎門?”
定鼎門是神都正對神都皇宮應天門的馳道,等閑車馬是不能從定鼎門走的。
沒人管車夫怎么想。
張夫人隨手把一個玉牌丟給陳青云。
“去定鼎門。”
這就是特權。
陳青云看了看手中玉牌。
上有云紋,刻太平二字。
繞道而行。
繞到定鼎門前時已近黃昏。
陳青云騎馬眺望雄偉的城門。
輕易可見神都外官道每隔一段,便插有許多大周神都禁衛赤金旗,偶夾雜有突厥的虎頭飛鷹金旗......
陳青云大感莫名,虎頭飛鷹,是突厥的王旗。
說來,原身舊主薛懷義曾在突厥犯邊時,當過大周伐逆道行軍大總管、右威衛大將軍,帶兵征討過突厥。
薛府曾研究過突厥相關的事情,搜集過相關情報,所以陳青云記憶里,對這個世界大周北方突厥,算得上頗有了解。
和陳青云老家時空差不多。
大周突厥是在高宗朝,從大唐版圖上裂土叛唐形成的邊患勢力。
數十年前,太宗皇帝滅亡DTZ,俘虜頡利可汗,將突厥納入王朝統治。
高宗繼位后,一改太宗朝穩扎穩打,有的放矢的擴邊策略,大肆擴張,征發不斷,連年在數十萬里版圖來回東征西討。
朝廷連年征調番兵,突厥各部青壯死傷無數,朝廷撫恤卻沒有落實,致使突厥下層民眾不斷滋生不滿情緒,終于爆發叛亂。
當時的情況,是突厥民眾不滿,突厥貴族是被裹挾。
這場叛亂,在一開始,突厥上下不是一心,所以在王師發起鎮壓后很快投降,以失敗告終。
然而,高宗當時沒有聽從帶兵主將安撫突厥降人的建議,對降者不予寬容,反加殺害,由此突厥原本對唐王朝還有好感的上層貴族也生發異心。
于是第二年,突厥人再度掀起叛亂。
以頡利可汗后人阿史那骨咄祿為首,率17人出走,竟一呼百應,逐漸聚眾至700人。通過招集第一次叛亂沒得到朝廷納降的亡散殘部,叛亂部眾迅速增至5000人。
骨咄祿于是借機掠奪九姓鐵勒,勢力逐漸強盛,終于在大唐國土上裂土自立,自稱突厥可汗。
自此,大唐北方生出一個疥癬之創。
與此同時,高宗朝的無序擴邊政策帶來了惡果,王朝財政隨著版圖日益擴大而空虛,朝廷無法滿足雙線、甚至三線作戰的需求。
突厥叛亂在數十年間,因王朝當時的戰場重心在西域、吐蕃,得機連年擴大,寇邊不斷。
再到女帝垂簾聽政的垂拱年間,女帝為謀求代唐稱帝,大肆任用酷吏,羅織罪名,殺害宗親和心向李唐的朝臣,使得朝堂內部矛盾激生、內耗日益成為大周的朝堂主題。
很難說突厥如今的實力沒有女帝的功勞,隨著她為稱帝,將有能力的帶兵之將一個個屠殺殆盡。
突厥叛亂的疥癬之創終成大患,如今已經在大周北方穩穩立足,成為邊境威脅。
在神都看到突厥王旗,陳青云很難不感到意外。
現在這個大周雖然有玄奇武功,女帝更是當世武圣,但歷史脈絡,時局發展不斷給陳青云一種古怪的既視感。
沒過很久。
在城門口。
陳青云看到以皇帝宣告全境的告示。
“大周圣神皇帝感念突厥可汗乞降并歸屬武周,意將長樂親王李永之女翌陽郡主,嫁與突厥吉利可汗為妻,特此宣告天下。”
陳青云確認,他產生的這種既視感沒錯。
這特么。
好像是《神探狄仁杰1:武朝迷案》的劇情發展?
靈光乍現,陳青云想起他現在頂替這個身份的師父,紫霞觀主、升玄真人王知遠。
難怪之前,陳青云隱隱感覺這個名字莫名耳熟。
現在仔細想想,這家伙,不就是《神探狄仁杰》里,那個在“滴血雄鷹案”,想用天雷引電,把皇帝電死的國師嗎?
可現在朝堂上的女帝,是當世武圣,神功通玄!
還有,先前聽說的那個燒殺案,既視感分明是《狄仁杰:通天帝國》?
這給他干哪兒來了?
陳青云感到費解。
他腦子有點亂。
這大周,究竟是哪個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