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次托孤
- 大明:從監國太子到天啟大帝
- 大魚字水
- 2395字
- 2025-05-12 12:01:00
“沒什么...”
“嗯?”
聽到朱常洛質疑語氣,王安只得將猜想道出:“李娘娘性格要強,她糾纏萬歲數日未果,會不會轉而求其次,讓太子殿下幫她求封?”
“太子會聽她的?”
“不好說啊,太子在李娘娘膝下這一年,一直是言聽計從的...”
王安話到最后戛然而止,朱常洛則表情嚴肅虛著眼睛,自言自語道:“太子若這般軟弱,還如何替朕監國?”
“所以太子尚需歷練,萬歲爺切莫操之過急...”
“呵...”
朱常洛淺淺一笑,心說這女人沒騎你頭上,所以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而太子嫡母、生母都不是她,如果太子還是軟弱幫她說話,定是沒主見且昏庸無能之輩,試問如何替朕分憂?朕又如何安心修煉?
片刻過后,魏朝將朱由校帶入東暖閣,朱由檢并沒隨行跟來。
開場幾聲噓寒問暖,朱常洛便給朱由校賜座,隨后又盯著他問道:“你剛剛去后殿了?你們母子感情不錯啊,她說了什么?”
“呃...”
朱常洛對‘母子’要字極重,朱由校不知便宜老爹什么意思,便誠實答曰:“母親一為兒臣道賀,二為兒臣致歉...”
“致歉?”
朱由校這話不但聽懵了朱常洛,就連一旁的王安也一臉茫然,于是陪著笑臉解釋曰:“昨日兒臣冊立大典,皇貴妃賜下幾個婢女,母親則言自己位分低,身邊沒有拿的出手的婢女,故而感到自責...”
“你怎么說的?”
“兒臣讓母親別自責,兒臣不用太多人伺候,慈慶宮的宮人夠用了...”
“嗯?呵...咳咳...”
朱常洛聽得欣然,又沒忍住激動情緒,心說這傻兒子這般回答,那女人豈不白費力氣?
朱由校、王安差慌忙上前,經過舒緩很快恢復平靜,朱常洛又好奇追問:“然后呢?她又怎么說?”
“母親提醒兒臣注重孝道,做了太子也別忘了她教誨...然后魏公公就找來了...”
朱常洛微微頷首,他先看了旁邊王安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朱由校身上。
“朕曾答應封她貴妃,你當時也是親眼所見,不過因病重耽擱至今,朕最近思來想去,覺得封她為貴妃,會對你有礙,你什么意見?”
“啊?兒臣...這...”
見朱由校吞吞吐吐,朱常洛即努嘴示意王安,說道:“王伴,太子似乎聽不懂,你與他講講清楚。”
“是...”
這種得罪人的任務,其實王安一點不想接,無奈被皇帝點了名,只得應下并充當嘴替。
“萬歲的意思,李娘娘并非殿下生母,如果你們母子情深,此時封了李娘娘為貴妃,將來恐怕還要封后,她便是殿下的嫡母...”
“這...”
朱由校今日被截,其實也是無奈之舉,怕不去被人說不孝,他自然不想多個娘,但又弄不清朱常洛想法,遂吞吞吐吐不知怎么回應。
王安與朱常洛朝夕相處,相當于他肚子里的蛔蟲,這時連忙主動給出提示:“殿下入主東宮,已經成年可以自主,李娘娘撫養之責已盡...”
“哦。”
朱由校聽出弦外之音,連忙起身對朱常洛行禮,鏗鏘說道:“父皇高瞻遠矚,您既然有所擔憂,兒臣全憑安排...”
“滑頭...”
朱常洛揚起嘴角,揮手示意朱由校坐下,意味深長道:“朕就算開了金口,也可以為太子拖延,但她豈肯干休?必來打擾朕的靜養,朕的身子經不得攪擾,太子要替朕分憂啊...”
老登如此仗義,我就幫你一幫。
朱由校眼珠兒一轉,立刻計上心頭張口就來。
“父皇身體要緊,您要不想被打擾,不如兌現諾言?”
“她在后宮威望頗高,若是受封貴妃得隴望蜀,之后還要當皇后呢?太子愿認這嫡母?”
“父皇若追封兒臣生母,便不存在嫡母一說了...”
此言一出,王安激動得猛拍大腿,提醒朱常洛說道:“萬歲爺,太子所言大妙,又孝心可嘉,老奴認為可行。”
“好好好,吾兒很好...”
朱常洛分憂的原意,是為之后監國所鋪墊,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夸完便轉到教育話題。
“太子既為儲君,當抓緊學習治國之法,你出閣讀書一事,朕很快就會安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屆時記得認真學。”
“兒臣知道了...”
“行,出閣讀書很辛苦,準你再快活一日。”
“謝父皇。”
......
朱由校離開之后,朱常洛對著王安玩味一笑,說道:“太子如此聰慧,朕以前小瞧他了,看來讀書時長可以縮短,早點幫朕監國...”
“啊?就兩個月,還要縮短?”
“一月兩月,有什么區別?朕身體等不起,干中學嘛。”
朱常洛說得在理,王安也理解他想活久些,卻擔心內閣大臣不同意,因為這事兒過于兒戲。
當然,他也不敢提別的建議,比如讓司禮監減輕皇帝壓力,但那樣有為自己要權之嫌,王安不想丟掉這個人設。
王安守規矩行事老練,他在朱常洛登基路上厥功至偉,按道理可接掌司禮監掌印,卻在登基后受巾帽局掌印。
巾帽局掌造作宮內使帽靴,駙馬冠靴及藩王之國需用之帽靴,為明朝宦官八局之一、二十四衙門之一。
雖有油水,但權柄不大。
表面上看,王安現在這個巾帽局掌印太監,比同為伴讀出身的鄒義、李實差遠了。
(鄒義,司禮監秉筆太監、執掌東廠、分管肥差尚膳監;李實,司禮監秉筆太監、執掌御馬監)
實際情況是,王安作為心腹兼謀主,朱常洛對他言聽計從,又怎會不舍得重用?
此時司禮監掌印,是萬歷朝留任的盧受,他雖然還在司禮監坐班,卻不問世事靜等交權。
同為萬歷朝留任,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學彥,剛被升為乾清宮管事不久,就稱病回家休息去了。
而精通游戲規則的王安,先將重要位置安排給別人,自己則以巾帽局掌印身份過渡,卻在行使司禮監掌印之權。
像他這么老練求穩的人,又怎么會野心染指別的權利?
王安以為朱常洛只是說說而已,至少還會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確定,沒想到朱常洛當天就向閣臣表態。
巳時左右,閣臣劉一燝至東暖閣,呈送太子講學名單。
朱常洛掃了一眼,便讓王安遞還劉一燝,幽幽說道:“不用從詹事府選人,你們幾個閣臣與六部尚書,輪流教太子治國。”
“啊這...”
劉一燝咽了咽口水,連忙提醒朱常洛。
“陛下登基、百廢待興,微臣與諸位同僚,平日里政務繁忙,可偶爾抽空為太子講學,卻沒時間天天如此,陛下若對名單不滿意,臣回去...”
“不必。”
朱常洛打斷劉一燝,聲音虛弱卻語氣誠懇,“朕實話說了吧,朕這身體沉疴難愈,根本沒法處理國事,不定哪天就沒了,只能苦一苦太子,邊讀書邊監國...”
“陛下切莫悲觀...”
劉一燝本想勸慰,朱常洛卻態度強硬,“朕沒有悲觀,你難道忘了八月末,朕已經托孤了?這算二次托孤...”
“這...”
“你們先議一議,明日上午與太子同來,朕再統一交待。”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