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印月不知何意，便堆著笑臉回應道：

“沒呢，聽說他便跟著去了承乾宮，而我來慈慶宮伺候殿下，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殿下找他有事？”

“倒也沒事。”

朱由校輕輕搖頭，“今日出宮游玩，在街上吃到糖葫蘆睹物思人，想起小時候李公公陪我玩耍，也曾出宮買過此物，這一晃應該有六七年了...”

“是啊，時間過得很快，殿下已經成年，成了大明的儲君。”

“本宮是個念舊之人，客媽媽要有機會見到，可以幫我問問李公公，想不想來慈慶宮做事...”

“他肯定愿意！”

客印月心花怒放，毫無掩飾就說了出來。

她最近被魏朝纏得厲害，正想找機會向朱由校要人情，沒想到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就連裝樣子也不想裝。

朱由校則笑盈盈提醒：“你還是問一問，他畢竟在李貴妃宮里做事，要是受器重不愿走，本宮自然省了照拂之意，更不能奪人心頭好...”

“對對，是我著急了，我抽空問問。”

“行，對了，今日我在宮外吃飽了，晚上不用額外準備夜宵，客媽媽早點去休息，或者見見朋友都行，你可是本宮的乳母，在慈慶宮做事自由些，不用太拘謹。”

“我省得了。”

客印月聽得更歡喜，然后突然上前一步，正色說道：“殿下生母不在人世，您小時吃我奶水，現在又吃我做的飯，妾身托大以媽媽身份，想給殿下提個醒，望殿下不要介意。”

“安？”

朱由校聞言一愣，以為客印月要作妖。

他本來已做好‘防御預案’，沒想到客印月真是代替老母操心。

“按照大明律，殿下現在這個年齡，普通人已開始娶妻，殿下作為大明儲君，自然不以常人而論，您的婚事乃國之大事，要有充分的準備，不巧現在龍體未愈，妾身猜你納妃需等明年...”

“客媽媽想說什么？”

見客印月嘮嘮叨叨，遲遲沒說出核心觀點，朱由校便等得不耐煩。

“且身的意思，殿下在大婚之前，可試行男女之事，免得太子妃入宮，您還一竅不通鬧笑話，皇貴太妃及李貴妃，贈給殿下的八名宮女，都經過調教能引導殿下，您不應只專注讀圣賢書，圣人也要傳宗接代...”

“原來是這事兒啊？”

朱由校明知故說，并微笑著解釋：“父皇登基之初，就與多名宮女作樂，不少人都私底下討論，說父皇就是過于操勞，才累病成現在模樣，本宮要引以為戒。”

“呃...”

客印月聽得目瞪口呆，隨后咽了咽口水對曰：“殿下懂節制，本是大明之幸，不過過猶不及，這事怎能全戒？你要傳承皇家血脈，最近魏公公可著急了...”

他著急？

朱由校揚起嘴角，腦中冒出一句話：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些宮女經他人調教，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父皇一直不討皇爺爺喜愛，他登基這么快就病倒，是不是有人故意謀害？所以本宮不放心...”

“這...這...”

“嘿嘿，本宮胡亂猜的，也不一定為真。”

朱由校打斷吞吞吐吐的客印月，輕松語氣把陷入嚴肅的話題拉出漩渦。

客印月心情如坐過山車，她伸手撫了撫胸口讓自己冷靜，再正色提醒：“經過幾日接觸，我沒發現她們有何不妥，所以不可能全都別有用心，至少李貴妃送來的晴柔同雨荷，殿下可以一試...”

“怎講？”

“她們剛進宮數月，并不歸屬某位娘娘貴人，被分給李貴妃當天，就轉到慈慶宮來，所以嘛...”

“有道理。”

朱由校心下一蕩，擺手囑咐道：“有勞客媽媽去通知，讓她們夜里來伺候。”

“好好...”

客印月喜形于色，差一點就蹦了起來。

她隨后外出尋人，遇上魏朝不免炫耀：你忙活這么久，都沒濺起半點水花，不如老娘促膝長談，廢物！

魏朝雖然被懟，但心里卻是高興的，起碼太子是正常的。

......

入夜后，朱由校坐在榻上，擁溫柔而抱暖玉，畫面甚是旖旎。

當然，他并沒放縱的意思，更不希望隨意找人留種，讓欲望結合的意外小孩，重蹈朱常洛的悲劇。

而且要干大事業，就不能被這事兒影響，一旦上癮就要出事。

有時候，卿卿我我的感覺，比直接上壘更享受。

“晴柔、雨荷？你們這不是原名吧？”

三人打鬧中途，朱由校冷不丁一問，左邊懷里的晴柔，正色回道：“是的，入宮訓練禮儀時，女官改賜的宮名兒，說是這樣好聽...”

“那女官真夠懶的。”

“怎么講？”

雨荷也來了興趣。

朱由校微微一笑，掙脫兩人往前走了兩步，背著手在原地踱步。

“本宮最近學了一首詩，宋朝楊萬里的《小池》，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你們倆的新名字，是不是都在其中？”

“不止呢。”

雨荷聽后驚呼，“記得當日同伴，還有惜流與蜻兒...”

“好家伙。”

朱由校都忍不住吐槽，“她還真是節約啊，每一句都利用上了...”

“不對呀。”

雨荷再次驚乍打斷，喃喃說道“我是雨荷不是小荷。”

“有什么區別？都有一對尖尖小角，就是沒看到蜻蜓。”

“安？”

雨荷眨著大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晴柔看到朱由校視線，連忙紅著臉靠近雨荷提醒，這姑娘才幽怨抱怨：“太子好壞...不過我喜歡...”

......

光她喜歡沒用。

主動權在朱由校手里，他可能受了未來宮斗劇的影響，以及萬壽帝君被宮女勒脖的教訓，不會輕易相信一個外人。

盡管客印月分析得有理有據，但沒有經過親自考察，小朱同學是不會嘗試的。

單純摸摸抓抓，只是卿卿我我，其實感覺不錯。

更關鍵，朱由校對外人設是個初哥，若是比朱常洛還玩得花，很容易惹來外人遐想。

先行考察，順便調教，未來可期。

戌時末，朱由校準時入睡，沒讓二女侍寢。

兩人衣衫不整走出寢殿，被躲在外面的魏朝與客印月截住。

問清情況，魏朝忍不住感嘆：“太子殿下真能忍。”

“你懂什么？殿下是不想耽擱學業，他太愛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