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選什么武器?”勃艮第公爵問道。
“劍與盾。”卡羅勒斯不假思索地說道。
“哼,早就聽說卡羅勒斯殿下的劍盾使得出神入化,”勃艮第公爵拔出腰間長劍,并從侍從手中接過一面盾牌,“今日正好讓我來領(lǐng)教一下。”
貞德也將一面木制圓盾遞給卡羅勒斯:“卡羅勒斯,小心啊。”
卡羅勒斯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過盾牌:“我會的。”
查爾班大主教作為決斗的裁決者,見到兩人已做好決斗前的準(zhǔn)備工作,又望向皮平三世國王陛下和瑪麗王后,待得到兩人的示意后,宣布道:
“決斗開始!”
緊接著,卡羅勒斯對勃艮第公爵行了個(gè)舉劍禮,并遵循騎士的禮節(jié),報(bào)出了自己的名字:
“您好,勃艮第公爵查理·德·加洛林先生,我是紐斯特利亞親王卡羅勒斯·馬格努斯·凱撒·德·加洛林。”
“您好,紐斯特利亞親王卡羅勒斯·馬格努斯·凱撒·德·加洛林先生,我是勃艮第公爵查理·德·加洛林。”說著,勃艮第公爵將手中盾牌扔在地上。
“您難道不需要防守嗎?”卡羅勒斯問道。
勃艮第公爵冷笑一聲:“最好的防守,就是進(jìn)攻!”
話音未落,勃艮第公爵手中那柄寒光閃閃的寶劍便像一只拖著尾巴的彗星一般撕裂空氣,以極快的速度向卡羅勒斯搶攻而來,眨眼間便攻到卡羅勒斯面前。
“噗”
一聲悶響傳來,只見卡羅勒斯手中盾牌一抬,格開了勃艮第公爵的攻擊。與此同時(shí),手中長劍也像閃電一般刺出去。
“鏘”
勃艮第公爵連忙舉劍別住寶劍,用力一扭,竟硬生生將寶劍的勢頭扭了回去。勃艮第公爵又暴喝一聲,手中長劍像暴風(fēng)驟雨一般順勢劈了下去。卡羅勒斯后撤幾步,避開劍刃。勃艮第公爵也立刻停止了進(jìn)攻。
卡羅勒斯咽了口唾沫。從表面上看,兩人方才的交鋒無驚無險(xiǎn),可是卡羅勒斯卻吃驚不小——剛才,他差點(diǎn)沒把勃艮第公爵的那一劍擋開。卡羅勒斯暗暗思忖道:這個(gè)勃艮第公爵,這是力大如牛啊!
勃艮第公爵也有點(diǎn)吃驚。他方才刺向卡羅勒斯的那一劍,可是用上了全力,但卡羅勒斯只那么輕輕一擋,便將劍擋開了,還立即發(fā)動了反擊。殊不知,卡羅勒斯的手臂到現(xiàn)在恐怕還有點(diǎn)隱隱發(fā)麻呢。
勃艮第公爵手中長劍高高舉起,又向卡羅勒斯的腦袋發(fā)起了攻擊。卡羅勒斯不敢怠慢,舉盾往上一擋。
“咔嚓”
只聽一陣木頭碎裂的聲音,那面盾牌竟被一下劈成碎片!
勃艮第公爵又暴喝一聲,那柄亮晃晃的寶劍又向卡羅勒斯的前胸刺去。
“鏘”
只聽一陣讓人牙酸的金屬交擊音,卡羅勒斯提劍用力一架,但那勃艮第公爵天生怪力,卡羅勒斯就并沒有將他的劍完全擋開。勃艮第的劍雖然被架偏了,卻偏向了卡羅勒斯的左臂。
“唰”
勃艮第公爵的家傳寶劍真是名不虛傳!它只是在卡羅勒斯的左臂上劃了一下,后者的左臂就立時(shí)出現(xiàn)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看到卡羅勒斯負(fù)了傷,貞德當(dāng)即就站了起來,且口中還不自覺地輕呼了一聲:
“卡羅勒斯……”
國王陛下面無表情,仿佛他是一尊石頭雕刻成的石像。只有臉上那幾滴并不顯眼的汗珠表明他并非石像,而是一個(gè)活生生的人。
再說勃艮第公爵,一劍得手之后,他就像喝光了整整一桶酒一般興奮,他要乘勝前進(jìn)了!他大吼一聲,挺劍就向卡羅勒斯沖去。
就在他的寶劍要刺中卡羅勒斯的那一霎那,他突然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手中的劍一劃,平劃出一道優(yōu)美,致命的弧線。這道弧線仿佛編織成了一道大網(wǎng),覆蓋住了卡羅勒斯。
情急之下,也容不得卡羅勒斯多想,他只能急速撤身,遠(yuǎn)離勃艮第公爵。可是他的臉還是被勃艮第公爵劃開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與汗水混在一起,順著他的臉龐傾瀉而下。
一旁的貞德看到卡羅勒斯又一次掛彩,急火攻心,居然忘了卡羅勒斯正在與勃艮第公爵一對一決斗。她“唰”地拔出佩劍,就要去援助卡羅勒斯。幸好瑪麗王后拉住了她。
“冷靜呀,貞德!冷靜!”
勃艮第公爵的熱情也空前高漲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也不過如此嘛!!!”
而卡羅勒斯,也只是左閃右躲,不與勃艮第公爵正面交鋒。
難道卡羅勒斯是真的如此不濟(jì)事嗎?不,當(dāng)然不是。他的確不敢與勃艮第公爵硬碰硬,所以他要盡最大限度地消耗勃艮第公爵的體力,最后在一瞬間給勃艮第公爵致命一擊!
“乒”“乒”“乓”“乓”
卡羅勒斯揮舞寶劍,且戰(zhàn)且退。早已焦心如火的貞德,見此情狀,急忙大喊了一聲道:“卡羅勒斯,你一定會贏的……”
卡羅勒斯沒有回頭。他不能回頭。勃艮第公爵的劍就在他的面前。不過,他不用回頭,也聽得出這一聲喊叫是出自何人之口。
雖然卡羅勒斯的胸口因呼吸困難而發(fā)燙,手中的劍似乎也越發(fā)沉重。但他還是緊緊地握著那把劍,仿佛這把劍就像他的手臂一樣長在他的身上。
又是一陣“乒”“乒”“乓”“乓”的金屬交擊音。
卡羅勒斯敏銳地感覺到,勃艮第公爵的劍招似乎比之前慢了一點(diǎn)。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鏘”
勃艮第公爵的劍又劃破空氣,刺了過來。這一劍,他用上了全力,他要靠這一劍決定勝負(fù)!
卡羅勒斯的劍也舉了上去。就聽一聲脆響響起,不但勃艮第公爵的劍被卡羅勒斯遠(yuǎn)遠(yuǎn)地格開,就連勃艮第公爵本人,也被卡羅勒斯震得踉踉蹌蹌。
勃艮第公爵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卡羅勒斯竟然能架開他的全力一劍,而且力道還出奇的大。
卡羅勒斯沒有放過這個(gè)機(jī)會,他的劍在勃艮第公爵身軀搖晃的那一瞬間,迅速地刺向勃艮第公爵的右腹。勃艮第公爵閃身不及,只好倉促撤劍封堵。誰知,卡羅勒斯的劍在半途中突然改變方向,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撲哧”一聲,戳進(jìn)了勃艮第公爵的左腹。
這一下刺得勃艮第公爵踉踉蹌蹌地橫移了幾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咳出了血。然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臉困惑,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受傷。
“啊啊啊啊啊!”
他的臉抽搐了一下,抽搐之后,他突地狂吼一聲,舞起短劍,瘋了似地徑直向卡羅勒斯沖來。
卡羅勒斯心中的驚訝已經(jīng)不能用文字描述了:他早就算好了,盡管方才那一劍不會致對手于死地,但至少也可以叫喪失行動能力。可現(xiàn)在勃艮第公爵確確實(shí)實(shí)是朝卡羅勒斯沖過來了!
卡羅勒斯連忙閃過一邊,可勃艮第公爵死死地咬住了他。卡羅勒斯閃到哪兒,他就追到哪兒,手中的劍胡劈亂刺一氣。這個(gè)時(shí)候的勃艮第公爵,身形步伐全都亂了套。如果卡羅勒斯想殺了他的話,并不比殺一只兔子困難。
然而,卡羅勒斯的劍只是點(diǎn)中了勃艮第公爵的右手腕。“哐當(dāng)”一聲,勃艮第公爵的寶劍落地。
緊接著,卡羅勒斯一拳打中了勃艮第公爵的腦袋。后者被打飛幾步遠(yuǎn),再也沒有站起來。
卡羅勒斯的的心情很復(fù)雜:這勃艮第公爵雖然口無遮攔,目無法紀(jì)。但實(shí)在是個(gè)勇士。他雖然戰(zhàn)敗了,但敗得英勇、敗得頑強(qiáng)。于是,卡羅勒斯就走上前去,從自己的褲子上撕下幾塊布條,開始給勃艮第公爵包扎傷口。
“卡羅勒斯,你贏了!”貞德?lián)渖先ィ瑹釡I盈眶地抱住了卡羅勒斯,輕輕撫摸著卡羅勒斯的傷口。
“好了,別哭了。”卡羅勒斯說道,“我這不是贏了嗎?”
緊接著,卡羅勒斯又轉(zhuǎn)向查爾班大主教:“老師,這場決斗是我贏了吧?”
查爾班大主教點(diǎn)點(diǎn)頭:“是你贏了。”
“老師,能否請您找一個(gè)醫(yī)生過來,這勃艮第公爵雖然目中無人,但他確實(shí)是個(gè)勇敢的騎士。”
一旁的瑪麗王后說道:“我的私人醫(yī)生若翰醫(yī)術(shù)精湛,就讓他來為勃艮第公爵治療吧!”
“好的,非常感謝您。”
沒一會兒,一個(gè)醫(yī)生便來到?jīng)Q斗場,急忙將一顆藥丸昏迷不醒的勃艮第公爵口中,然后送出皇宮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