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萱打量著院子，眼中滿是贊嘆：“表妹這院子布置得真雅致。那邊的蘭花可是名貴品種？”

“表姐好眼力。”芷柔笑道，“那是祖母賞的墨蘭，若是表姐喜歡，改日我讓人也給你們院子添些。”

三個姑娘說說笑笑，倒是相處融洽。夜色漸深，院中燈火搖曳，更添幾分溫馨。

與此同時，二房院子里卻是另一番光景。

“祖母太偏心了！”沈怡喜氣呼呼地跺腳，“那些寶貝給外人也不給我們！”

“住口！”沈立明厲聲喝止，“沒規矩！”

周氏拉過女兒，低聲勸道：“你這性子得改改了。想要得到什么，總得付出才是。”

“可是娘......”

“沒什么可是的。”周氏嘆氣，“你看看你大姐姐芷柔，從小就知道孝順老太太，這不就得了疼愛？”

沈怡悅默默聽著，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她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有些事情，卻不是光靠討好就能得到的。

夜深了，府中各院卻是各懷心思。這一場親戚相聚，似乎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次日一早，周紫霜起身梳洗，就聽見院外傳來腳步聲。

“表姐。”芷柔推門而入，身后跟著丫鬟端著早點，“我讓廚房特意準備了些江南口味的點心。”

周紫霜心中一暖：“表妹有心了。”

“姑姑說表姐喜靜，我特意選了這處院子。”芷柔笑道，“待會帶表姐去后園轉轉，那邊種了不少名貴花卉。”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喧鬧。

“怡樂，你怎么能這樣！”

“關你什么事！”

芷柔眉頭微皺：“又是二妹在鬧。”

周紫霜放下茶盞：“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芷柔搖頭，“她向來這樣，一會兒就好了。”

周紫霜若有所思。這沈府表面平靜，實則暗流涌動。二房姐妹對嫡出的芷柔似乎頗有微辭，其中怕是有不少故事。

用過早膳，芷柔帶著兩位表姐在府中游覽。

“這邊是藏書樓。”芷柔指著一座雅致的小樓，“祖父生前最愛在此讀書。”

周紫霜抬頭望去，只見樓前石階上刻著“問心”二字，筆力遒勁。

“這是祖父親筆。”芷柔解釋道，“他常說，讀書是為問心，做人也是為問心。”

周紫萱好奇地往里張望：“里面藏書很多吧？”

“確實不少。”芷柔點頭，“不過現在很少有人來這里了。”

說話間，就見沈怡悅從樓中走出，看到三人時明顯一愣。

“大姐。”她淡淡行禮，目光在周紫霜姐妹身上一掃而過。

芷柔笑著打圓場：“二妹也來看書？”

“隨便翻翻。”沈怡悅語氣平淡，轉身離去。

周紫霜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這位表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疏離感。

“二妹性子有些冷。”芷柔解釋道，“還請表姐見諒。”

周紫霜搖頭：“每個人性格不同，倒是表妹太過在意了。”

芷柔笑了笑，沒有多說。她又怎會不知道二妹心中的芥蒂，只是有些事，說破反而不美。

轉過回廊，前方傳來陣陣笑聲。

“是祖母在和幾位祖學人說話。”芷柔低聲道，“我們過去請安吧。”

來到青竹軒，就見沈老太太正和幾位貴婦說笑。見三人進來，沈老太太笑著招手：

“來來來，讓我給你們介紹。這是安瀾侯夫人，這是禮部尚書夫人......”

周紫霜和周紫萱連忙行禮。這些可都是龍都有頭有臉的貴婦，一個個權勢滔天。

“這就是李大人的女兒？”安瀾侯夫人打量著周紫霜，“果然是大家閨秀的氣度。”

“過獎了。”周紫霜微微欠身。

“聽說李大人近來在朝中很是得力。”禮部尚書夫人意味深長地說道，“難得有這樣的清官。”

周紫霜心中一凜。這話聽著是夸贊，實則暗藏機鋒。父親在朝中力主改革，得罪了不少人，這些貴婦的態度，怕是代表了某些人的意思。

芷柔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輕聲道：“表姐，我帶你去看看后園的牡丹。”

周紫霜領會她的好意，告退離開。

走在花徑上，周紫霜若有所思。這短短一日，她已經感受到了沈府中錯綜復雜的關系。二房姐妹對芷柔的芥蒂，朝中大員對父親的態度，還有沈府在龍都的地位......

“表姐在想什么？”芷柔問道。

周紫霜回過神：“沒什么，只是覺得龍都的水，比想象中要深。”

芷柔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表姐聰明。在這龍都，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周紫霜點頭。她明白芷柔的提醒，在這權貴云集的地方，一言一行都要謹慎。

夕陽西下，晚風拂過庭院，帶來陣陣花香。周紫霜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宮墻，心中思緒萬千。

這一趟龍都之行，怕是沒那么簡單啊。

夜色漸濃，周紫霜和周紫萱跟著表妹芷柔穿過庭院。

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院中花木在夜風中搖曳生姿。一陣清風拂過，帶來陣陣沁人心脾的花香。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氣，混合著幾許茉莉的清甜，讓人不由得心曠神怡。

“好香。”周紫霜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驚艷。她輕輕撫摸著路邊一株桂花樹的枝葉，感受著葉片的清涼觸感。

“表妹，你這院子真是處處透著雅致。”周紫萱也忍不住贊嘆，目光流連于庭院中精心布置的景致。月光下，一方小池映著天上繁星，幾尾錦鯉偶爾翻動，激起陣陣漣漪。

芷柔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得意：“兩位表姐若是喜歡，不妨多住些時日。這院子雖小，卻是我親手打理的。”

她領著姐妹倆穿過月洞門，走進主閣。室內陳設簡約卻精致，一架紫竹屏風上繪著淡雅的山水，墻上掛著幾幅字畫，筆力遒勁，顯然出自名家之手。

“春暉，暖閣可收拾妥當了？”芷柔喚來貼身丫鬟問道。

春暉福身應道：“早就準備好了，兩位表小姐的行李也都安置妥當。床褥都是新換的，熏了整整一天的香。”

芷柔滿意地點點頭，拉著兩位表姐在雕花楠木榻上坐下。她親手取過茶具，開始沏茶。只見她動作嫻熟，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氣度。

“院子不大，只能委屈表姐們住在暖閣了。”她一邊倒茶一邊說，眉眼間帶著幾分歉意。

“這哪里委屈了，”周紫霜接過茶杯，輕輕嗅了嗅，“能和表妹住在一處，我們求之不得呢。這茶香氣清雅，想必是上好的龍井吧？”

“就怕打擾到表妹才是。”周紫萱附和道，目光卻不住地打量著屋內的陳設。每一件器物都顯得精致考究，處處彰顯著主人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