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她突然來了精神，拉著陸婉柔的手，“你知道嗎？我那葵花籽的生意已經做起來了。我派小弟在酒肆戲園子發傳單，現在每天都能賣不少呢！”

陸婉柔看著芷柔眼中的光彩，不禁搖頭：“你怎么就這么喜歡賺錢呢？堂堂侯府小姐，整天算計這些……”

“自己賺的錢，花起來才有底氣。”芷柔正色道，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你現在花錢都要跟你娘開口吧？”

陸婉柔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是啊，每次要買點什么，都得磨上半天。前幾日看中一支玉簪，娘說太貴了，硬是沒讓買。”

“這就對了，”芷柔笑道，“我現在要買什么，只要賬本上有錢，就不用看別人臉色。”

正說著，春雨捧著一封信走了進來：“大姑娘，四爺來信了。”

芷柔接過信，只見信封上寫著“沈芷柔親啟”幾個字。她展開信紙，快速瀏覽起來。陽光透過窗欞，在信紙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突然，她眼前一亮：“婉柔，明天四哥他們要去玉鸞嶺馬場騎馬，問我們要不要去！”

“真的？”陸婉柔也興奮起來，一雙杏眼亮晶晶的，“我一直想學騎馬呢！聽說騎馬特別痛快，可我娘總說不夠穩重，不讓我去。”

“那就這么說定了！”芷柔拍手道，“明天咱們也去放放風，總比在后宅喝茶有意思多了。”她轉頭對春雨說：“去準備明天要用的衣物，記得帶上我那套騎裝。”

“大姑娘，”春雨有些擔憂，“您已經很久沒騎馬了，要不要先……”

“無妨，”芷柔擺擺手，“這種事情，一上馬就想起來了。再說了，有四哥在，不會有事的。”

陸婉柔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明天我得先回家換身衣服。我這身裙裝可不適合騎馬。”

“你今晚就住在我這吧，”芷柔提議道，“我這里有新做的騎裝，咱們身量差不多，你穿正合適。明早直接一起去，省得耽誤工夫。”

兩個姑娘相視一笑，眼中都閃著期待的光芒。秋日的陽光溫柔地灑在她們身上，為這個平靜的下午增添了幾分暖意。

夜幕降臨，芷柔站在窗前，看著院中的菊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遠處傳來幾聲更鼓，打破了夜的寂靜。

“大姑娘，”春雨輕聲道，“該歇息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芷柔點點頭，轉身走向內室。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她的腳步輕盈，心中卻在思索著什么。

躺在床上，芷柔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她想起今天陸婉柔說的話，想起二妹妹在陸家的風光，想起自己這些日子的忙碌。

她并非不在意這些，只是選擇了另一條路。在這條路上，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去爭取，而不是依靠別人的憐憫或賞識。

夜色漸深，院中的秋蟲低鳴。芷柔終于合上眼，期待著明天的馬場之行。

重陽節，郡府休沐。

秋日清晨，陽光穿透云層，灑在沈府的庭院里。

沈立遠站在書房窗前，手中捧著陸家大老爺的請帖，目光落在那工整的字跡上。玉鸞嶺登高賞菊，這倒是個難得的機會，正好可以帶上芷柔和陸婉柔一同前往。

“老爺。”周夫人推門而入，手里端著一盞熱氣騰騰的茶，“這是新進的明前龍井，您嘗嘗。”

沈立遠接過茶盞，輕抿一口：“夫人有心了。”

“陸家的帖子，老爺打算應下？”周夫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隨手拿起針線籃中的繡活。

“嗯，”沈立遠點頭，“難得的機會，正好帶芷柔出去走走。”

周夫人手中的針線微頓，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我已經讓人準備了些芷柔釀的桂花露，這丫頭雖說平日里頑皮，但這手藝倒是不錯。”

“確實，上次送去宋府，陸大老爺還夸贊了一番。”

正說著，外面傳來腳步聲。沈書雅和沈悅芳低著頭走了進來，兩人神色間帶著幾分期待。

“父親。”沈書雅率先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試探，“聽說您今日要去玉鸞嶺？”

沈立遠放下茶盞，目光在兩個孩子臉上掃過：“有何事？”

“兒子想跟著父親去見見世面，”沈書雅抬頭，眼中帶著渴望，“整日讀書，總覺得見識不夠。”

一旁的沈悅芳也連忙附和：“是啊，父親，女兒也想去。聽說姐姐要去馬場，女兒也想學騎馬。”

周夫人手中的繡活微微一頓，眼角余光瞥向沈立遠。

沈立遠面露為難之色：“今日是應陸家之邀，帶著你們不太合適。”

“可是……”沈書雅還想說什么。

“回去吧，”周夫人打斷道，“你們小娘有了寶寶，正是需要人陪的時候。”

兄妹倆臉上閃過失望之色，默默退了出去。

待兩人離開，周夫人放下手中的繡活，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老爺，妾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太太請直說。”

“悅芳這孩子，總是處處與芷柔攀比，這于理不合。”周夫人嘆了口氣，“她是庶出，卻總想與嫡女平起平坐。若是由著她的性子，日后只怕會生出事端。”

沈立遠沉默片刻：“或許是想向芷柔學習。”

“學習？”周夫人冷笑一聲，“老爺，您太寬容了。妾身雖是嫡母，但也知道分寸。這些年來，對陳氏母子已是仁至義盡。只是……”

“只是什么？”

“只怕有人得寸進尺。”周夫人意有所指，“陳氏那邊，總是一哭二鬧的。老爺心軟，難免會心疼。可是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

門外，芷柔聽得暗自點頭。她最怕父親一時心軟，讓她帶著庶妹們出門。雖說她可以拒絕，但總歸不好看。如今母親這一番話，總算幫她卸下了包袱。

等里面安靜下來，芷柔這才走進去。她今日一身男裝打扮，腰間系著一條玉帶，顯得英氣勃勃。

“這丫頭，”周夫人看見女兒的裝扮，驚訝道，“怎么穿成這樣？”

“想著要騎馬，穿這個方便。”芷柔笑嘻嘻地湊到母親身邊，“娘，您看我這身衣裳如何？”

“你呀，”周夫人無奈地搖頭，“總是這么不安分。騎馬這種事，還是要小心些。”

“娘放心，我會注意的。”

“帶上小溪子，”周夫人叮囑道，“他會騎馬，讓他在旁邊看著你。”

不多時，陸家的馬車到了府門口。

馬車上掛著精致的流蘇，車夫打扮得整整齊齊。陸婉柔從車上探出頭來，朝芷柔招手：“芷柔，快上來！”

芷柔笑著跑過去，兩個姑娘手挽著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