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病
- 穿成婆婆,她帶飛全家
- 雪里飄霜
- 2561字
- 2025-05-07 19:49:43
掌柜的目光如刀,在伙計身上劃過。
“蠢貨!”他壓低嗓音,“這種上品鹽,連顧家那等富戶都難得一見。她從何處得來?”
伙計縮了縮脖子,不敢作聲。
掌柜冷哼一聲,“多半是過路商人的貨。若真惹惱了人家,我們這鋪子還開不開了?”
周琴站在一旁,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她早料到會有這番波折,故意只拿出一斤鹽來換物。既能勾起對方的興趣,又不至于引來禍患。
此刻,她靜靜等候陳大頭前來尋她。不多時,陳大頭背著糧食趕到,看見堆滿地的物什,頓時瞪大了眼睛。
“阿娘,這些東西...花了多少銀錢?”他結結巴巴地問道。
周琴微微一笑,“無需擔心,都是用山上挖的東西換來的。你給的二十文還在我兜里。”
陳大頭聞言,喜出望外,咧嘴笑得像個孩子。母子倆帶著滿載的貨物,艱難地往村里走去。烈日當頭,本該半個時辰的路程,愣是走了一個多時辰。
在村口,周琴突然停下腳步。“等等,”她低聲道,“若被村里人看見,怕是守不住這些東西。”
陳大頭如夢初醒,連忙點頭。“阿娘說得對,我先把糧食背回去,再叫二牛來幫忙。”
不多時,陳大頭帶著陳二牛和桃枝回來。三人渾身掛滿樹葉,不知鉆過多少草叢。看到地上的貨物,兩個孩子眼睛發亮,二話不說就沖上前來幫忙。
周琴心中一暖,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她想了想,決定背個空簍子走大路回村。一路上,少不得遇到幾個村民。他們雖對周琴避之不及,卻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她的背簍。
周琴冷眼一掃,那些探頭探腦的人立刻縮了回去。等她走遠,幾個長舌婦湊到一起嚼起舌根。
“看清楚沒?她背了啥回來?”
“能有啥?怕是連要飯都沒人施舍!”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附和。
周琴哪知自己這一趟又惹來閑話,徑直回了家。屋里,陳大頭三人已將東西安置妥當。桃枝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野菜粥,“阿娘,先吃點。”
周琴也不客氣,三兩下便將粥喝完。吃飽喝足,她找了處樹蔭躺下。山風徐來,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陳大頭幾個見狀,悄悄退進屋里盤點貨物。
桃枝壓低聲音驚呼,“那些瓜子換了這么多東西?”
陳二牛興奮地跳起來,“還剩二十文呢!大哥,怎么沒帶阿娘去看大夫?”
陳大頭頓時懊惱不已,臉上閃過一絲自責。“都怪我太高興忘了正事!明天,明天一定帶阿娘去。”
桃枝猶豫片刻,終于下定決心,“我這就去多摘些瓜蔞,明日再換些錢給阿娘抓藥。”
陳大頭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感動。
桃枝紅著臉別過頭,“都是一家人,你阿娘就是我阿娘。”這話她說得有些勉強,心中仍有些抗拒,但還是決定盡自己的一份力。
陳二牛也嚷嚷著要去幫忙。陳大頭卻讓他留下搭草棚,“咱們得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兄弟倆趁著周琴睡覺,又去砍了些竹子回來。周琴醒來時,天已過午。她見陳大頭兄弟正忙著綁竹子,連忙上前幫忙。
他們挖坑插竹,搭起簡易的框架。周琴覺得不夠穩當,又多挖了幾個洞。三人忙到天黑,總算將棚頂鋪好大半。
桃枝帶著孩子們踩著星光歸來。灶屋里堆滿瓜蔞,臭氣熏天。可孩子們知道這能換錢,干勁十足。折騰兩天,灶屋一側墻都塌了,卻無人在意。
大家只顧著處理瓜蔞,為明日換錢做準備。周琴看著忙碌的眾人,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多久,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此刻,她只能專注于眼前的事。
第二天清早,周琴和陳大頭帶著炒好的瓜子出發了。兩人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些忐忑。
路上,陳大頭欲言又止,幾次張口卻又閉上。周琴察覺到兒子的異樣,輕聲問道:“有什么事嗎?”
陳大頭躊躇片刻,終于開口:“阿娘,今日咱們能去看大夫嗎?”
周琴心中一暖,卻又有些猶豫。她知道看大夫要花錢,而家里的情況實在拮據。但看著兒子擔憂的眼神,她點了點頭:“好,今日若是換到足夠的錢,我們就去看看。”
陳大頭如釋重負,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周琴拉著陳大頭的手,踏入臨山鎮的街巷。她眉目如畫,卻難掩疲憊;孩子衣衫襤褸,眼中卻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阿娘,咱們先去雜貨鋪吧!”陳大頭興沖沖地說道,目光落在街邊的小鋪子上。
周琴輕輕搖頭,低聲道:“先去食肆。”她的語氣柔和卻堅定,陳大頭不由乖乖跟上。
食肆內,掌柜熱情地迎上前來。“兩位是來用餐的嗎?”
周琴微微一笑,“不是,我們是來賣東西的。”她從破舊的背簍里取出一包瓜子。
掌柜接過聞了聞,眼前一亮。“好香啊!這是什么瓜子?”
“野山瓜子,自家曬的。”周琴答道,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正說著,邊上一桌商人聞到香味,嚷嚷著要嘗嘗。掌柜連忙買了一斤送過去。那桌領頭的商人品了一口,頓時眼睛一亮。
“這位大娘,不知這瓜子還有多少?”他急切地問道。
周琴眉頭微蹙,心中暗忖:我才三十出頭,怎么就成了大娘?她強忍不悅,客氣地回答:“小婦人夫家姓陳,娘家姓周,喚我陳周氏即可。”
“在下白永康,”那人拱手道,“不知陳周氏這瓜子如何出售?”
周琴輕嘆一聲,“今日就這些了,若是白公子想要,需等明日。大概能有四十斤左右。”
白永康大喜,當即付了定金。“明日陳周氏直接去青云客棧尋我,這是定金。”說著,他竟掏出一百文錢塞到周琴手中。
母子倆出了食肆,陳大頭興奮地說:“阿娘,咱們去看大夫吧!”
周琴無奈,只得跟著去了鎮上唯一的醫館——仁德堂。排隊時,她注意到一個小藥童。
“小哥,你們收藥材嗎?”她隨口問道。
小童認真回答:“收的,只要成色好。栝樓一斤五文錢,有多少收多少。”
周琴若有所思,正要細問,卻輪到她看診了。
大夫給她把脈,說她只是氣血不足。“多吃點肉補一補就行,實在擔心就開兩貼藥回去熬一熬。”
周琴連連搖頭,“不用了大夫,我吃肉就行!”
母子倆剛要離開,卻見一群人抬著個傷者匆匆趕來。
陳大頭一把拉住周琴,“阿娘,那好像是二叔公家的陳剛叔。”
周琴一愣,這才想起村里復雜的親戚關系。她猶豫片刻,還是跟著進了醫館。
里面,陳剛的妻子王氏正嚎啕大哭。大夫說陳剛傷勢嚴重,腿都斷了。
“患者傷勢太重,出血太多,幸好送來還算及時,”大夫皺眉道,“老夫已經給他止血,只是他的腿斷了,若是不好好養著,以后都干不了重活了!”
王氏的哭聲更大了,陳剛的兒子陳忠和幾個叔伯手忙腳亂地湊錢,卻還差了些。
周琴站在一旁,心中五味雜陳。她想起往日里這家人對她的冷眼,又想起陳大頭曾經受的委屈。可看著陳忠焦急的樣子,她終究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幾枚銅錢。
“暫且借你們,回頭記得還。”她冷冷地說,將錢遞給陳忠。
眾人驚詫地看著她,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曾經的刁婦。陳忠接過錢,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周琴轉身離去,陳大頭緊跟在后。她心中已有了新的打算。野山的藥材,或許能成為她們母子的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