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特意繞到市場買了些菜,現在物價上漲,得趁著便宜的時候多囤些。
“老板,這白菜怎么賣?”
“五毛一斤,包甜。”
陳守信挑了幾棵,又買了些蘿卜土豆,這些都是耐儲存的,可以放到冬天。
路過雜貨店時,他看到何雨水正在挑選頭繩。女孩子的心思總是這么細膩,即便生活艱難,也要給自己找點小確幸。
“陳大哥?!焙斡晁吹剿?,笑著打招呼。
“買東西呢?”陳守信點點頭。
“嗯,給秦姐買些日用品。”何雨水低聲說,“她現在不方便出門?!?
陳守信心里一暖,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能有這份心意實屬難得。
“那你幫我也帶些東西給她吧?!标愂匦艔陌锬贸鲆话谭郏撬腥藦墓╀N社買的。
何雨水接過奶粉,眼睛亮了:“陳大哥,你真好。”
“舉手之勞。”陳守信擺擺手,轉身離開。
天色漸暗,四合院的人們陸續回家。閻埠貴還在院子里和人討論著糧票的事,聲音里帶著焦慮。
“現在這日子,越過越難了。”有人嘆氣道。
陳守信拎著菜籃子從菜市場回來,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T恤衫的后背。
菜籃子里裝著幾根新鮮的蒜薹,幾個紅彤彤的西紅柿,還有一小把青蔥。雖然都是普通的食材,但想到晚上可以做一頓可口的飯菜,他的心情便格外愉悅。
推開院門的瞬間,來福立刻歡快地撲了上來,兩只前爪不安分地搭在他腿上,尾巴搖得像個不知疲倦的撥浪鼓,狗狗溫熱的鼻息噴在他的小腿上,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了好了,讓我先進去?!标愂匦膨v出一只手,揉了揉來福毛茸茸的腦袋,“這么熱的天,你也不怕中暑?!?
院子里,吉祥和紅妞正懶洋洋地趴在地窖口納涼。見到主人回來,兩只狗也立刻精神起來,豎起耳朵,尾巴搖得歡快。它們想跟來福一樣撲上去,卻又被炎熱的天氣所困,只能用期待的眼神望著陳守信。
進了屋,陳守信第一時間打開了空調,涼爽的風徐徐吹來,驅散了屋內的悶熱,這臺空調是他最近才添置的,在這個四九城最炎熱的季節里,簡直就是救命的法寶。
沖了個涼水澡,換上干凈的背心短褲,陳守信這才感覺重獲新生。他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飯,油鍋滋滋作響,蒜薹炒肉的香氣很快飄散開來,勾人食欲。
就在這時,紅妞突然支棱起耳朵,警覺地朝院門口看去。
“鐺鐺鐺。”
木門被敲響了。
陳守信愣了一下,這個點會是誰?四合院里的鄰居們平時都很少來往,就連何雨水也只是偶爾來借個火,他擦了擦手,走向院門。
門外站著的是廢品收購站的李老漢,滿臉皺紋中擠出笑容,手里還提著一瓶紅星二鍋頭。
“李大爺?”陳守信有些意外。
“小陳啊,不請老頭子進去坐坐?”李老漢笑呵呵地說道,眼角的皺紋堆得更深了。
“快請進快請進?!标愂匦胚B忙讓開身子,“您怎么想起來我這兒了?”
李老漢進了院子,先是環顧四周,目光在三只狗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推門進了屋,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老人明顯愣了一下。
“嚯,這屋里可真涼快。”他仰頭看著角落里的空調,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是冷風機,耗電是大了點,但一個人用夠了?!标愂匦沤忉尩溃瑫r搬來兩個凳子。
“行啊小陳,日子過得不錯?!崩罾蠞h咧嘴笑著,眼睛瞇成一條縫。
廚房里的菜差不多熟了,香氣更濃了,陳守信索性邀請李老漢一起吃飯,老人也不推辭,痛快地應了。
酒過三巡,李老漢的話漸漸多了起來。他說起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都是學數學的高材生,一個是大學生,一個是大學老師,還出過國。說著說著,老人的眼神變得深邃,仿佛穿越時空看到了遠方的親人。
陳守信一邊給老人夾菜倒酒,一邊靜靜地聽著。他明白,這些話李老漢平時沒地方說,也沒人愿意聽,在這個四合院里,大家都忙著柴米油鹽,誰還有心思聽一個老人家的絮叨?
“對了,”李老漢突然話鋒一轉,“以后咱們就是鄰居了,我搬到前面倒座房住?!?
這句話讓陳守信一愣,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倒座房?那不是閻解成他們要住的地方嗎?】
似乎看出了陳守信的疑惑,李老漢又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解釋道:“街道辦的領導跟我說,考慮到我年紀大了,一個人住在收購站也不安全,就給安排了這個房子?!?
陳守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背后一定有更深的原因,但他不會多問,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
“李大爺,明天我去幫您收拾屋子?!标愂匦胖鲃犹嶙h。
“好好好,那就麻煩小陳了?!崩罾蠞h笑得更開心了,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等李老漢離開后,賈張氏立刻趴在窗戶上張望,像只警覺的老貓。她看著李老漢滿面紅光地從陳守信家出來,眼珠子轉個不停,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閻家此時的氣氛卻很壓抑,閻解成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
“爸,咱們交了錢的房子,怎么就給了別人?”他忍不住問道,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甘。
閻埠貴抽了抽嘴角,眼神閃爍:“我明天去街道辦問問,你們先別聲張?!?
“要不...咱們住西偏房?”一旁的秦淮茹小聲提議,但語氣里也帶著幾分無奈。
于莉和閻解成對視一眼,心里都不是滋味,十來平的西偏房,放張床和衣柜就沒地方了,哪比得上倒座房那么寬敞明亮。
夜深了,院子里漸漸安靜下來。于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終于忍不住跟閻解成嘀咕:“咱爸要的錢,能不能退回來點?”
“先別急,”閻解成低聲道,“等房子的事定下來再說?!?
陳守信躺在床上,想著李老漢的事,那些失蹤的數學家,或許就在為國家做著不為人知的貢獻,幫襯一下李老漢,也算是為國家盡一份心意了。
來福蹭了蹭他的手,發出輕微的嗚咽聲。陳守信摸著狗頭,心里涌起一股暖意。這個夏夜雖然悶熱,但有這么多忠實的小伙伴陪伴,生活倒也充實。
第二天一早,陳守信就被院子里的喧鬧聲吵醒。他推開門,看到閻埠貴正站在院子中間,手舞足蹈地跟人爭論著什么。
“這房子明明是我們先定的,憑什么說給就給別人了?”閻埠貴的聲音里帶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