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信站在車間的角落，聽著這些議論，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今天羅陽請假沒來，說是家里有事，聯想到昨晚的爆炸，他心里泛起一陣不安，手中的工具不自覺地握緊了幾分。

羅志勇是個難得的漢子，為人爽快，又懂分寸，這樣的老兵不多見了。陳守信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有力地握住自己，眼神堅毅而溫和。

正想著這些，車間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賈家二胎要生了！”有人大聲嚷嚷。

“秦淮茹突然感到下身一陣濕潤，羊水瞬間破裂，在醫院呢！”另一個聲音緊跟著響起。

這個消息瞬間成了四合院的頭等大事，甚至蓋過了昨晚爆炸的議論，賈東旭和易中海都火急火燎地趕去了醫院。

可惜，生下來的是個女孩。

賈張氏站在醫院走廊上，一聽是個閨女，當場就黑了臉，也不管產婦死活，拉著兒子就往外走。

“賠錢貨，又是個賠錢貨！”老太太一路罵罵咧咧，聲音尖利刺耳。

眼看情況緊急，易中海二話不說，掏出自己的錢包墊付了所有接生費用。秦淮茹月子都沒能好好坐，就被何雨柱他們推著回來了。

陳守信下班后特意繞道去了趟菜市場，眼下正是蔬菜瓜果豐收的時節，他得為過冬儲備些菜。市場里人聲鼎沸，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

幾個沙瓤西瓜引起了他的注意，黑紋綠皮，敲擊時發出清脆的響聲，一看就是上等貨。陳守信最愛這種脆沙的口感，恨不得把攤主的西瓜全包了。

但他忍住了，低調是生存之道，這個道理他早就明白。

“大爺，來兩個西瓜。”他指了指其中較小的兩個。

攤主笑呵呵地應著：“得嘞，您真會挑，這兩個可都是好貨。”

回到四合院，正碰上何雨柱抱著秦淮茹進門，何雨柱的臉紅得像猴屁股，也不知是累的還是別的什么，懷里抱著個剛生完孩子的少婦，那滋味，怕是讓他心猿意馬。

秦淮茹臉色蒼白，虛弱地靠在何雨柱懷里，眼睛半閉著，她的頭發有些凌亂，但即便是這樣，也掩蓋不住那份天生的嫵媚。

可賈張氏不領情，站在門口罵罵咧咧地把人趕了出來：“滾滾滾，誰讓你們進來的！生了個賠錢貨，還想進我家門？”

何雨柱只好又把秦淮茹抱進屋里安置。這么熱的天，薄被子裹著，那觸感怕是讓他心跳加速。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產婦。

“砰”的一聲，何雨柱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院里幾個大爺大媽笑得前仰后合，這種好心幫忙卻碰一鼻子灰的事，也只有傻柱能遇上了。

“這傻柱，真是個實誠人。”三大爺閻埠貴搖著頭說。

兩天后，陳守信去醫院看望羅志勇。走廊里消毒水的氣味刺鼻，來來往往的護士和病人讓這里顯得格外擁擠。

推開病房門的一刻，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里一沉。

羅志勇左臉纏著繃帶，胳膊也包扎得像木乃伊，被子下的左腿，明顯少了一截，床頭柜上放著幾個蘋果，已經有些發黃了。

羅陽和他母親都憔悴不堪，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格外明顯。

“奶奶知道后病倒了，在隔壁躺著，小妹在照顧。”羅陽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廠里怎么說？”陳守信輕聲問道。

“李副廠長來過了，說可以提前退休，或者去當門衛，再不然去后勤倉庫。”羅陽低著頭，手指不停地搓著衣角。

陳守信點點頭：“等你父親醒了再做決定吧，這階段要多注意他的情緒。”

“師傅放心，我明白。”

隔壁床上傳來一聲呻吟，陳守信轉頭看去，是個面相兇悍的中年人，嘴里一口大黃牙，眼神陰鷙。

“這是崔剛叔叔，我爸的戰友。”羅陽介紹道。

陳守信總覺得這人有些面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那人的眼神讓他感到不適，仿佛帶著某種敵意。

回到四合院，三大爺家又在吵搬家的事，閻埠貴絮絮叨叨說著伙食費的問題，聲音透過院墻傳來。

“這日子沒法過了！”閻埠貴的聲音里帶著不滿，“現在物價這么貴，工資卻不見漲。”

陳守信回到自己的小院，把衣服放進二樓的洗衣機里。這洗衣機是用積分換的，雖然外殼做了些改裝，但內部構造都是原裝的，他特意在外面貼了層舊鐵皮，讓它看起來不那么顯眼。

洗完澡出來，來福和吉祥聽到動靜，瞬間竄到現場。兩條狗已經長到小腿高了，毛發油亮，學著它們娘親的樣子看家護院，見了生人就呲牙。

前幾天還把來借醬油的何雨水嚇得差點摔倒。

陳守信摸了摸兩條狗的腦袋，心里盤算著明天再去醫院看看。畢竟羅志勇這傷，恢復起來怕是要很長時間。

夜深了，院子里漸漸安靜下來，只有偶爾傳來的狗叫聲打破這份寧靜，陳守信躺在床上，回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這個夜晚注定難眠。

第二天一早，陳守信就被一陣吵鬧聲驚醒。原來是賈家又在鬧騰，這次是因為奶粉的事。

“這孩子，喝什么奶粉！”賈張氏的聲音尖利刺耳，“當初你也是喝稀飯長大的，不也活得好好的！”

秦淮茹的聲音虛弱卻堅定：“媽，現在不比從前了，孩子得補充營養。”

“補充營養？你是嫌我們家錢太多是不是！”

陳守信搖搖頭，繼續收拾東西準備上班，這樣的爭吵在四合院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但每次聽到都讓人心里不舒服。

到了廠里，車間里的氣氛明顯比往常沉重，羅志勇的事給大家敲響了警鐘，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

“陳師傅，”一個年輕工人叫住他，“聽說羅師傅傷得很重？”

陳守信點點頭：“是啊，左腿截肢了。”

“那以后......”年輕工人欲言又止。

“走一步看一步吧。”陳守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活。”

中午休息時，陳守信去食堂打飯，何雨柱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給他多打了一勺肉。

“昨天那事，謝謝你啊。”何雨柱低聲說道。

陳守信笑了笑：“舉手之勞。”

他知道何雨柱指的是什么。昨天他幫忙給秦淮茹送了些補品，雖然被賈張氏罵了個狗血淋頭，但總算是送進去了。

吃完飯，陳守信去了趟醫院，這次羅志勇醒了，雖然說話還有些困難，但精神還算可以。

“陳兄弟......”羅志勇的聲音有些沙啞。

“別說話，好好養著。”陳守信把帶來的水果放在床頭，“有什么需要盡管說。”

羅志勇的眼睛濕潤了：“謝謝......”

隔壁床的崔剛今天不在，據護士說是去做檢查了，陳守信總覺得這人有問題，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