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孫星將早上的遭遇告訴了周三壯和梁老。屋內一時陷入沉默。
“看來,我得盡快治好離開了,不然會拖累你們。”梁老沉聲道。
周三壯看向孫星,眼中滿是歉意。“星兒,我......”
孫星打斷了丈夫的話,“既然如此,正好缺失的幾味藥材我也都采好了。我們今晚就開始治療吧。”她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孫星仔細再次確認梁老的手上的傷口,眉頭緊鎖。梁老的手傷已過最佳治療時機,她心中盤算著治療的風險。
“梁老,您確定要嘗試?”她輕聲問道,目光平靜地望向老者。
特意趕過來協助的梁寧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孫娘子,這...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孫星轉向梁寧,語氣平和卻帶著幾分堅定,“外傷最佳治療時間是一天內。現在已經過去那么久,風險確實很大。”
梁寧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眼中的希望如潮水般退去。
孫星沒有多言,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作為醫者,她深知治療的困難和風險。
梁老目光灼灼地看向孫星,“孫娘子可有這方面的經驗?”
“曾經接手過幾例類似的案例,”孫星語氣平靜,“術后配合治療,也能恢復如常。”她沒有刻意強調自己的能力,只是陳述事實。
梁寧的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他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
孫星繼續解釋道:“手筋治療需要縫合,之后要固定一個月左右。因為固定時間較長,可能會出現僵硬現象,肌腱也會粘連。一個月后,傷口和肌腱基本愈合,需要開始功能鍛煉。”
她頓了頓,繼續道:“先從被動活動手指開始,以疼痛為度。做完后可能會有局部輕微腫脹,可以適當冰敷。通常三個月內恢復最好,超過三個月可能會有些后遺癥。”
梁老聽完,眼中閃過贊許的光芒,“孫娘子知道的真多。”
“接觸的多了,有些經驗罷了。”孫星微微垂眸,語氣平淡。
“那就現在開始吧。”梁老沉聲道,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孫星點頭,轉身走進內室。她從隨身攜帶的箱子里取出醫具,心中默默盤算著治療的每一個步驟。
拿著醫具來到梁老塌前,梁老躺在榻上,神色平靜,“沒想到老夫也有淪為病患的一天。”
“梁老心態不錯,”孫星輕聲道,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見過了生死,很多事也就沒那么在意了。”梁老淡然一笑。
不再多言,孫星開始專注于手術治療。每一根斷裂的筋腱,她都小心翼翼地重新連接。治療持續了好幾個時辰,她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懈怠。
終于,當最后一針縫合完畢,她長舒一口氣,額頭上已布滿細密的汗珠。
梁寧在一旁幫忙,看得目不轉睛,心中對孫星的敬佩之情如潮水般涌起。
治療結束,孫星疲憊地甩了甩僵硬的手腕,閉目養神。她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梁寧小心翼翼地問道:“孫娘子,您還好嗎?”
孫星微微搖頭,示意無礙,只是有些倦怠。把接下來的事交給梁寧處理,她緩緩起身,腳步虛浮地走出門去。
周三壯在屋內焦急等待,見孫星歸來,眼眶瞬間紅了。他想起自己對韓氏承諾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孫星搖搖晃晃地走進內室,一頭栽倒在床上。若兒乖巧地端來一碗溫熱的糖水,靜靜守在床邊。
孫星睡了一個多時辰才醒來。睜開眼,看到女兒關切的眼神,心中一暖。
“娘,渴了吧,喝水。”若兒捧著糖水,小心翼翼地遞過來。
孫星坐起身,接過水碗,輕聲道:“真甜。”
“娘,你好點了嗎?”若兒怯生生地問。
孫星摸著若兒的發絲,柔聲道:“好多了。”
“那,娘,我們吃飯吧?”
孫星正要起身準備去做飯,卻見一個陌生丫鬟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夫人,您醒了。”丫鬟微微彎腰行禮。
“你是?”孫星有些疑惑。
“奴婢紫菱,見過夫人。”紫菱恭敬地說道。
孫星無語,估計是上次拒絕下次服侍的說法,被梁老給否決。也對,她今天真的太累了,嗯要自己做飯她也做不動了。
孫星默默點頭,走到桌前坐下。被人伺候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適應,但她知道,這樣的機會不多。
用過飯后,孫星看向紫菱,“紫菱姑娘,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夫人,您...”紫菱有些猶豫。
“我已經休息好了,”孫星溫和地說,“請你轉告梁老,醫者本心,何況我也收了診金,其他的就不必了,我只是盡我所能。”
紫菱行禮離開。
看著紫菱遠去的背影,孫星若有所思。轉身見周三壯在一旁發愣,她忍不住問道:“你很失落?”
“啊?”周三壯一臉茫然。
“紫菱姑娘長得很標致。”孫星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
“那又如何?”周三壯更加困惑了。
“你喜歡的話,可以討她來當你媳婦啊。”孫星輕哼一聲,轉身不再看他。
“我媳婦不是你嗎?你這么好,有你我就滿足了。”周三壯憨厚地說道,眼中滿是真誠。
孫星聞言一愣,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她背對著周三壯,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卻又強自壓下這份甜蜜。
柳絮紛飛,夏意正濃。
梁老經過一陣子調養后,手腕的活動果然好了很多,為了不給三壯家添麻煩,在付了酬金之后,便很快開。
周三壯的腿在孫星的細心照料下,漸漸恢復,如今已經下地拄拐自己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