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母親出門時,孫星偷偷塞給她兩只兔子和兩只山雞,下面還藏了她賣藥材攢的一些銀子。她的動作迅速,生怕被母親發現。
韓氏有心推辭,孫星笑道:“娘,山里什么都有,我想吃就去打。”。
臨別時,韓氏意味深長地說:“記住,凡事有度。過了,就成了懦弱。”她的目光深邃,仿佛看穿了什么。
孫星點頭:“娘,我曉得。誰敢欺負我,我自有法子。”她的聲音堅定,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送走母親,孫星心中空落落的。她多想永遠做個孩子,留在母親身邊。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的目光望向遠方,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孫星回屋繼續自己的針線活。若兒安靜地陪在一旁,不忍打擾母親。她小小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
趙老枝突然到訪,跟孫星打了聲招呼,然后附身對周三壯耳語了幾句,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急切。
周三壯聞言,眼中頓時燃起怒火。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節發白。
第二日一大早孫星便上山去采藥,采了好久,直到把筐都裝滿才折返。
到了自家門口,卻發現停著一輛不同尋常的馬車,一看就貴氣無比。
剛推開院門,若兒就蹦蹦跳跳地迎上來,小臉上帶著幾分憂慮。
“娘,有貴人來了。”她壓低聲音說道。
孫星輕拍女兒的肩膀,沒有多言。屋內傳來低沉的男聲,夾雜著幾聲咳嗽。她推開門,只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坐在椅子上,周三壯半倚在床頭。
“這位就是孫娘子吧?”老者開口,聲音沙啞卻不失威嚴。
孫星微微頷首,目光如炬地打量著來人。“在下梁老,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梁老遠道而來,有何貴干?”孫星語氣平淡,卻暗藏幾分警惕。
梁老露出苦笑,緩緩抬起袖子遮掩的右手。那只手僵硬變形,顯然是舊傷未愈。“聽聞孫娘子醫術高明,老朽斗膽求醫。”
孫星連忙道,“您過獎了,早就聽聞梁老是神醫,我一個小小的村婦,豈敢在梁老面前放肆。”梁老笑了“你莫要謙虛了,寧兒已經都告訴我了,說你處理醫者的病癥十分嫻熟,再者,我這病自己實在無法處理,只能請你幫我治療。”
孫星眉頭微蹙,心中已有幾分計較。她走近細看,手指輕輕觸碰梁老的傷處。梁老身體微微一顫,卻強忍著沒有出聲。
“傷得不輕,”孫星輕聲道,“恐怕需要一番周折。”
梁老雙目一亮,“只要能治,老朽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孫星搖頭,“不是代價的問題,而是時間和精力。”她瞥了一眼床上的周三壯,后者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三壯的腿還需調養,恐怕無暇他顧。”孫星說著,眼角余光注意到周三壯的表情變化。
梁老急切道:“若是孫娘子愿意,老朽可以在此地多留些時日,再遣些下人幫你打點家中事務,你只需安心看病,診金和三壯的要錢,我都付了。”
孫星沉吟片刻,目光在兩個男人間游移。周三壯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星兒,你看著辦吧。”
她聽出了丈夫話中的暗示,心下了然。“也罷,”孫星緩緩道,“下人就不用了,梁老若不嫌棄,就在此地暫住幾日。”
梁老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連連點頭。“多謝孫娘子,多謝三壯!”
孫星轉身向廚房走去,“既然要住下,我去準備些吃食。”
夜幕低垂,院子里飄來陣陣飯香。若兒乖巧地擺好碗筷,時不時偷瞄著那位不茍言笑的老者。孫星端著一碗藥湯走進屋內,遞給周三壯。
“喝了吧,對傷處有益。”
周三壯接過,目光中流露出復雜的情緒。“星兒,委屈你了。”
孫星輕輕一笑,“說什么傻話。”她轉身出去,留下滿室沉寂。
梁老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飯后,孫星為梁老診脈,開了幾副藥方。“有些藥品十分難得,且入藥必須用剛采集下來的新鮮草藥才行,明日我去山中采藥,梁老且好生休息。”
梁老連連稱是,眼中滿是感激。
夜深人靜,孫星躺在床上,思緒翻涌。她知道,光看門外的馬車的精美程度,就知道這位梁老的身份尊貴,他的到來,恐怕會改變許多事。周三壯的身份,他們的未來,都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
翌日清晨,孫星早早起身,準備上山采藥。周三壯醒來,看著妻子忙碌的背影,欲言又止。
“星兒,”他終于開口,“你......”
孫星回頭,對上丈夫復雜的眼神。“怎么了?”
周三壯沉默片刻,“沒什么,你小心些。”
孫星點頭,轉身離去。周三壯望著妻子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和擔憂。
山中,孫星專心采藥,思緒卻難以平靜。梁老的出現,周三壯的反應,都讓她感到一絲不安。她知道,丈夫身上還有許多秘密,但她選擇相信他。
正當孫星沉浸在思緒中時,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喧嘩。她警覺地抬頭,只見幾個衣著華貴的人騎馬而來。
“這位姑娘,”為首的男子勒住馬韁,居高臨下地看著孫星,“可曾見過一位老者?”
孫星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這山中人跡罕至,小女子并未見過什么老者。”
男子瞇起眼睛,目光在孫星身上打量。“是嗎?若是見到,還請告知我們。”說罷,一行人策馬揚長而去。
孫星看著遠去的背影,心中警鈴大作。她匆匆收拾好藥草,快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