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可以放個書架,你平時看書寫字都方便。”陸星辰指著墻角說道,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再在旁邊擺個小幾,用來放茶具。”
駱風棠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星兒總是這樣,事事為他著想。她不僅懂得如何讓生活更舒適,還能將這些想法付諸實踐。
日頭西斜,陸星辰準備告辭。“我得回去幫忙準備明天的酒席。”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準備起身。
“不是說不用你操心嗎?”駱風棠皺眉道。他知道陸家人總是把陸星辰當免費勞動力。
“我媽手臂受傷了,我得替她去。”陸星辰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她知道駱風棠心疼她,但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做。
駱風棠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滿是柔情。星兒總是這樣,處處為人著想,卻很少為自己考慮。
“我送你。”他快步追上去,語氣堅定。
兩人梳好頭發(fā),一同往陸家走去。
路上遇見了林子涵的娘周孀婦。見到兩人,周孀婦臉色一沉,匆匆避開。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嫌惡,似乎對兩人親密的樣子很是不滿。
“林家要和你堂姐定親了?”駱風棠問道,語氣平靜。他注意到陸星辰的表情有些異樣。
“嗯,等我五嬸進門后就要提親了。”陸星辰語氣平淡,似乎對這些并不在意。但駱風棠能感覺到,她的心情并不如表面這般輕松。
陸星辰和駱風棠在巷子口分別,暮色漸沉,遠處的天際泛著淡淡的橘紅。她看著駱風棠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轉身往家走去。
推開家門,便看見母親盧氏正在系圍裙,準備去幫忙。母親的動作有些遲緩,顯然是胳膊又在作痛。
“娘,你胳膊不好,讓我替你去吧。”陸星辰快步上前,伸手去接母親手中的圍裙。
盧氏輕輕拍開女兒的手:“夜里冷,你在家歇著。這些日子你忙前忙后的,也該好好休息。”
“我穿得暖和著呢。”陸星辰不由分說地解開母親腰間的圍裙,“您這胳膊前幾天才好些,可不能再干重活。”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圍裙系在自己腰間。動作利落地拿起案板上的菜刀,轉頭叮囑道:“若是棠哥來找,告訴他們我去搭把手。”
盧氏望著女兒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去收拾屋子。
外院里一片忙碌景象。大大小小的鍋碗瓢盆整齊排列,幾個灶臺上爐火正旺,火光映紅了眾人的臉龐。灶下的柴火噼啪作響,混合著菜香飄散在空氣中。
銀氏在院子里來回走動,照看著那些火候。她身形略顯臃腫,走路時總是小碎步,卻絲毫不影響她在灶臺間穿梭自如。
尹氏則在膳房和飯?zhí)弥g來回指揮,聲音洪亮,氣勢十足。看著尹氏那矯健的身影,陸星辰不禁暗自搖頭。前些日子老陸頭還說尹氏身子骨不好需要調養(yǎng),現(xiàn)在看來,分明是借口罷了。
“你娘怎么還不來?”尹氏一見她就冷著臉問,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悅。
“我娘胳膊疼,我來替她。”陸星辰晃了晃手中的菜刀,刀鋒在火光下閃著冷冽的光。
尹氏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顯然還記得那日陸星辰剝福寶皮的情形。那鋒利的刀光至今讓她心有余悸。
“你能幫上什么忙?趕緊回家把你媽喊來!”尹氏強壓著心中的不適。
“奶奶要是嫌我礙事,我這就回去。”陸星辰轉身就要走,語氣平靜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諷刺。
“站住!”尹氏咬了咬牙,“去飯?zhí)脦兔Α!?
飯?zhí)美餆狒[非凡,村子里的女眷紛紛趕來搭手。有切肉的,有剁餡的,還有兩個是老陳頭和老張頭家的媳婦,正在擇菜洗菜。案板上的菜刀起起落落,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
就是二媽四嬸這倆人沒露臉。陸星辰心中冷笑,這兩個平日對尹氏阿諛奉承的,關鍵時刻倒是都躲得遠遠的。也不知是真的有事,還是故意避開。
沈家嫂子在飯?zhí)美锩η懊螅笓]著大家準備食材。她是村里有名的掌勺人,紅白喜事都少不了她。一雙手在案板上翻飛,刀工利落得讓人眼花繚亂。
“這邊來幫忙切肉。”沈家嫂子朝陸星辰招手,“你刀工不錯,正好幫我切這些瘦肉。”
陸星辰走過去,開始將瘦肉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刀鋒落下,肉塊分離,動作干凈利落。她一邊切著肉,一邊觀察著周圍的食材。
陸星辰心中暗自盤算著什么,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她將切好的肉塊整齊地碼放在竹籃里,又開始處理下一批食材。
飯?zhí)美锏臏囟葷u漸升高,蒸汽彌漫在空氣中。陸星辰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她并不覺得疲憊。反而覺得這種忙碌的感覺讓人心安。
“星辰丫頭,你這刀工是跟誰學的?”一旁的李嬸子忍不住問道。
“自學的。”陸星辰頭也不抬地答道。
“難怪駱家小子看上你,”李嬸子笑著說,“這手藝,確實配得上他。”
陸星辰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又恢復如常。她知道李嬸子是好意,但這種話總讓她覺得不舒服。仿佛她和駱風棠的關系,就該建立在這些外在的條件上。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眾人才收工。尹氏準備了簡單的晚飯,招呼大家吃過便散了。陸星辰揉著酸痛的手臂回到內宅,整個人都透著疲憊。
“棠哥在隔壁屋等你呢。”盧氏笑著說,眼里帶著慈愛。
陸星辰有些詫異,這都什么時辰了,他怎么還在。推開門,就見駱風棠正和陸思遠討論著木工活計。兩人面前攤著幾張圖紙,說得正熱鬧。
看見她進來,駱風棠連忙起身。他的目光落在陸星辰泛紅的手上,眉頭微皺。
“這個給你。”他從身后拿出一個小瓶子,“是治酸痛的藥酒,我平時打獵回來都用這個。”
陸星辰接過藥酒,心里一暖。她正愁著該如何緩解手臂的酸痛,這藥酒來得正是時候。藥瓶還帶著駱風棠的體溫,讓她不由得攥緊了幾分。
“你怎么知道我會手酸?”她輕聲問道。
“我知道你今天去幫忙了,”駱風棠笑了笑,“這種活計,不習慣的人做起來最是累人。”
陸星辰看著手中的藥瓶,突然覺得今天的疲憊似乎也沒那么難熬了。她抬頭望向駱風棠,卻發(fā)現(xiàn)他正專注地看著自己,目光溫柔而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