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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女扮男裝閻清瑜

“川字雖有意境,卻少了悲愴與蒼涼,難登絕巔!”他拱手道:“安兄詩文不凡,川字頗有深意,然在下以為,尚差一線。諸位可還有佳作?”

安元慶眼中閃過一絲琢磨不透的神色,卻也不急,笑道:“既如此,某愿靜觀諸位才俊,再議!”

就在此時,雅室外忽傳來一陣喧囂,夾雜著絲竹聲、仆從的吆喝和一陣刺耳的笑聲,活像有人故意張揚聲勢。

眾人紛紛側目,魏語焉眉頭微皺,低聲道:“這是何人?如此浮夸,怕不是洪州本地人士!”

門被猛地推開,一股濃烈的西域香料氣息撲鼻而來。

門口站著一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身著華麗的紫金胡服,頭戴嵌寶軟翅幞頭,腰間掛著一串叮當作響的玉佩,手持一柄鑲金折扇,扇面上的“天下第一才子”五個大字刺眼奪目。

他身后跟著一群仆從,個個滿臉諂媚,齊聲喊道:“安氏少主安福駕到!”

全場嘩然!

“這小子誰啊?”

魏語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礙于安氏的勢力,暫時未開口。

安福昂首闊步走進,環視全場,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傲慢,扇子一揮,尖聲道:“哈哈哈!洪州這小破地方,也配我親自出馬?那‘空’字,我知道是什么!你們這些土包子,誰敢跟某家搶?”他目光掃過陸川,嗤笑一聲:“喲,這就是那什么王子安?長得倒還行,可惜一身窮酸氣,文章自然也高深不到哪兒去!”

此言一出,雅室內瞬間炸鍋!

王氏文士猛地拍案,怒道:“豎子無禮!王子安先生乃當世大才,豈容你羞辱?”

其他才子也紛紛斥責:“安氏雖富,也不可如此狂妄!”

“這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詩文?竟敢辱我洪州文壇!”

安元慶臉色鐵青,猛地起身,喝道:“福兒!休得放肆!速向王子安先生賠罪!”

他額角冒汗,顯然沒想到自己這浮夸的兒子會如此失態。

安福卻不以為意,扇子一甩,尖笑道:“賠罪?笑話!這幫老酸儒、窮書生,寫了幾首破詩就覺得自己了不起?某家今日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才實學!”

全場嘩然。

安福哈哈大笑,扇子一揮,囂張道:“詩?某家隨手可來!你們這些土包子,聽好了!”

他清了清嗓子,抑揚頓挫地念道:

“安氏少主世無雙,金銀堆山耀洪江。滕王閣上空字歸,天下才子盡拜王!”

詩畢,他得意洋洋,扇子一甩,環視全場:“咋樣?此詩氣勢恢宏,堪比王子安的破序文!那‘空’字,某填‘空’!”

全場寂靜,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笑!

盧氏文士氣得吹胡子瞪眼:“此等狗屁不通之作,也敢與《滕王閣序》相比?豎子無恥!”

年輕才子們紛紛嘲諷:“安福少主,莫不是把詩文當兒戲?”

“空字?哈哈,你這字填了不等于沒填嗎!”

安元慶臉色漲紅,猛地拍桌,怒道:“福兒!閉嘴!丟人現眼!”

他轉頭向陸川拱手,語氣滿是歉意,低聲到耳邊:“王子安先生,犬子年幼無知,口出狂言,某代他賠罪!這‘空’字,某仍愿再以百兩黃金購買,望先生莫怪!”

萬萬沒想到,這安元慶竟然會將這字給這個傻兒子!

或者說,這安元慶,是故意給他下馬威?

陸川心中雖憤,表面卻不動聲色,拱手道:“安大郎言重,少主年輕氣盛,在下豈會介懷?然文會重在詩文,諸位才俊既已獻詩,安少主之作……嗯,姑且記下。諸位可還有佳作?”

安福見眾人嘲笑,氣得臉色鐵青,尖聲道:“你們這些窮酸,懂個屁!某家詩文一流,你們嫉妒罷了!”

他扇子一揮,仆從們齊齊上前,氣勢洶洶,雅室內氣氛劍拔弩張。

雅室內劍拔弩張,氣氛如繃緊的弓弦,隨時可能斷裂。

安福的狂妄言辭激起眾怒,洪州才子們群情激奮,斥責聲此起彼伏。

陸川端坐主位,表面鎮定,心中卻暗自盤算如何收場。

若直接公布“空”字為“空”,恐被誤為與安福串通,賣字之名傳開,王勃清譽必受損;

如果真的將答案公布,不就是讓洪州文人們集體下不來臺?

若拖延不決,文會聲勢盡失,更可能讓安元慶趁機施壓,左右為難。

就在此時,雅室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夾雜著銅鈴輕響與仆從的低語。

眾人側目,門被緩緩推開,一股清新的檀香氣息撲鼻而來。

閻都督身著深紫官袍,須發如霜,氣度威嚴,緩步走進,身后跟著一群隨從,手中捧著金帛禮盒,顯然來意不凡。

然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他身旁一位俊秀郎君。

此人身著月白長袍,腰束玉帶,頭戴軟翅幞頭,眉目如畫,氣質清逸,手中輕搖一柄素扇,步伐從容,宛若謫仙。

眾人目光齊聚,皆暗贊其風姿,竊竊私語:“此子何人也?如此俊朗,洪州竟有這等人物?”

陸川卻一眼看出異樣——那郎君雖著男裝,眉眼間卻帶著一抹柔媚,步態輕盈,絕非男子。

他心頭一震,暗道:“若此人是男子,除非是閻公養的龍陽之好,否則必是女扮男裝!”

閻公掃視全場,洪聲道:“諸位才俊,今日醉仙樓文會,盛況空前,老夫聞訊趕來,欲共襄盛舉!”

他目光落在陸川身上,捋須笑道:“王子安,滕王閣一文,名震洪州,今日‘空’字之議,更添文壇佳話。老夫不才,特攜一后輩,與諸位共論詩文!”

陸川起身拱手,目光掃過那“郎君”,試探道:“閻公過獎,在下不過拋磚引玉。敢問這位郎君高姓大名?既隨閻公而來,想必文采不凡。”

他心中已有猜測,暗道:“莫非此人是閻公家眷?若真是女扮男裝,今日怕是有好戲看了!”

那“郎君”輕笑,扇子一合,聲音清脆卻帶著幾分中性,拱手道:“在下閻氏,字清風,洪州人士,久仰王子安大名。今日聞‘空’字之會,特隨家伯前來一觀,愿獻拙作,以助盛會。”

她目光流轉,落在陸川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似已看透陸川的試探。

全場嘩然,眾人皆以為“閻清風”乃閻公遠房子侄,紛紛贊嘆其風采。

讓陸川似乎已經猜到一二,想必這就是閻公的女兒:閻清瑜!

安福卻不屑冷哼,扇子一甩,尖聲道:“又來一個沽名釣譽的!閻氏?哼,不過借閻公名頭罷了!你的詩,能比得上吾?”

此言一出,雅室內再度炸鍋,眾人怒目而視。

“豎子無禮!閻公后輩,豈容你羞辱!”

“安少主,莫要自取其辱,閻氏郎君風姿俊朗,詩文必不俗!”

安元慶臉色鐵青,猛喝:“福兒,閉嘴!再胡言,家法伺候!”

閻清瑜卻不以為意,扇子輕搖,淡笑道:“安少主詩文豪邁,頗有新意,然滕王閣之詩,貴在悲愴與壯麗,‘空’字尤需點睛之筆。在下不才,愿試填一字,以正視聽。”

她緩步上前,取過案幾上的狼毫筆,蘸墨揮毫,動作優雅,字跡清秀卻不失力道,于宣紙上寫下: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詩末一字,她填上“空”。

全場寂靜,隨即爆發出低低的驚嘆聲。

“啊?竟與安福那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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