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逆流而上
- 名人名游探險系列:首次穿越北美大陸
- (美)諾亞·布魯克斯
- 4317字
- 2025-05-13 14:30:48
1804年3月21日,星期一,探險隊在密蘇里河揚帆啟航。由于是逆風行駛,四天里才走了幾英里的路程。于是他們只好在密蘇里的最后一個白人居留地扎營。這是一個叫做拉夏雷特的小村莊,里面有7所破舊不堪的房子。這里住著肯塔基州一位傳奇式的開拓者——丹尼爾·布恩,那時已經年近七旬,但卻依舊精神抖擻,腰板硬朗,體格健壯。從這里開始,探險者們遇到了一些聞所未聞的印第安部落以及它們的名字。譬如,他們曾遇到過兩條獨木舟,裝滿了“馬哈國”的皮毛。《劉易斯及克拉克日記》里就記載了好多這樣的小故事,是為我們這部小說之本。我們必須了解“馬哈”其實指的就是奧馬哈族。我們在后面還會碰到其它類似的例子,都曾被陌生人拼錯過,比如,將“堪薩斯”誤記為“坎沙司”和“康沙市”;至于“蘇人”,竟有十三四種不同的拼法,其中最離譜的莫過于將它記為“是該死人”。
探險者們現在正身處這樣一個地區,不僅對他們來說很陌生,而且對幾乎所有的白人來說,都很陌生。5月31日,一個來自大奧賽奇河的信差帶來了一封信,信中說印第安人已經收到了領土被割讓的通知,不過他們卻燒掉了那封通知,對這一事實不予承認。在美國西部地區,奧賽奇族的印第安人人數最多,組織最好,如今探險者們要通過的正是這一部落地區。由于他們曾經在河附近戰斗過,追獵過,因此得名奧賽奇族。然而他們更習慣于稱自己為瓦伯莎人,也就是我們今天所熟悉的瓦伯許人。劉易斯和克拉克在日記中曾提及這個民族有一個奇特的傳說,說它的立國者是一只蝸牛,沿著奧賽奇河岸默默地爬行,一場大洪水將他沖到了密蘇里河岸上。炎熱的太陽將它變成了一個成年男子,雖然它的樣子完全改變了,但它仍然沒有忘記自己在奧賽奇的家,他依舊朝著目的地繼續前進。可是沒過多久,他就因為饑餓和疲勞而倒下了,但他仍不放棄,這時大神出現了,賜予他一副弓箭,并教會他如何殺鹿、烤鹿以及用鹿皮做成衣服。于是他又可以繼續前進了,但當他到達河邊時,遇見了一只河貍,傲慢地問他是誰,有什么權利來侵犯它的領地。奧賽奇回答道這條河原本就是自己的,因為他曾經在岸上生活過。當他倆吵得不可開交時,河貍的女兒來了,她請求父親和這個年輕的陌生人和解,并提議奧賽奇和自己結婚,一起享受這條河帶來的幸福。奧賽奇立刻就同意了,他們組建了一個快樂的小家庭,不久就形成了一個村莊,后來便成為了今天的瓦伯許族,或奧賽奇族。為了表示對祖先的敬意,他們從此不再捕殺河貍,因為那樣做意味著骨肉相殘。不過近年來,由于與白人間的貿易往來使得河貍皮更加值錢,這些從母系親屬關系流傳下來的神圣感已經明顯淡化了,那些可憐的河貍也早就喪失了這種特權。
當探險者們沿著這條河流航行的時候,他們展開了各式各樣的狩獵活動。他們當中的捕獸者在好女溪口(注入到密蘇里河,靠近現在的富蘭克林鎮)捕獲了好幾只馴鹿,另外還有3只熊,將它們帶回營中。在這兒,他們也開始在尋找鹽泉或是“鹽蔓”,有很多野生動物到那兒去找鹽或是它們喜愛的東西,于是劉易斯和克拉克將這個地區冠上一個永不磨滅的名字——密蘇里地區的鹽縣。他們在這兒還發現了水牛的蹤跡,偶或來到這里的商人告訴他們,這里的印第安人已經開始捕殺這些水牛,因為這里水草豐富,把這些大家伙從南方吸引了過來。
到了6月10日,探險隊已經進入到了Ayauway地區境內。如今對于這個地區的名稱我們有了一個更簡單更熟悉的拼法,叫做“Iowa”(依阿華)。但在這之前,還有其它的名稱,如Ayaway,Ayahwa,Iawai,Iaway等等。這個一度強盛的部落如今只剩下了200余人。在劉易斯和克拉克探險時期,他們還是一個巨大的部落,擁有著數百個戰士,并經常與鄰邦交戰。這兒的獵物更多了,探險隊的獵人們除了捕殺馴鹿和熊以外,還打了一只浣熊。有一個獵人給大家講了一個有關蛇的傳說,說這種蛇能夠發出像火雞一樣的叫聲。另一個法國船夫也證實了確有這個傳說,但是他們從未找到過這種叫聲奇特的蛇。
6月24日,探險者們在河邊扎營,享用著獵人們打回來的野味。成群的馴鹿吃著生長在河邊肥沃的草和嫩綠的柳枝。切成片狀或條狀的肉在陽光的烘烤下很快就變干了,被稱作為“jirked meat”(干肉)。后來他們把這個詞誤拼為“jerked”,于是就有了我們今天所熟悉的“jerked beef”(牛肉干)。“jerked”一詞是從智利語“charqui”訛傳得來的,本意為曬干的肉,不過這個智利詞匯是如何進入到西北地區的就不容易解釋了。
隨著季節的交替更迭,探險者們找到了諸如紅醋栗、李子、覆盆子、野蘋果之類的野果,還有大量的桑葚。他們還找到了大量的野火雞;顯然,探險隊進入了一個物產豐富的地區。他們還發現了大量野鵝和麋鹿的蹤跡。不過這里也許應該指出的是,西北地區的這些所謂的麋鹿并非我們古代歐洲的那種麋鹿。這種動物還有一個更貼切和特別的名字——美洲赤鹿,是當地印第安人起的。歐洲的麋鹿和美洲的駝鹿外形相近,其鹿角像我們的駝鹿一樣平而低,呈蹼狀,而所謂的美洲赤鹿的鹿角則長而高,呈圓狀,并有很多利齒。7月21日,他們來到了普拉特河口。這條著名的溪流當時被看作是已知地區和未知地區的分界線。就像越過赤道的船員要求首次穿越赤道的伙伴們必須接受鞭笞和剃毛一樣,這些西部的船夫也強迫他們的伙伴接受類似的惡作劇,并以此為樂。這條河同樣也成為了探險隊進入到密蘇里河上游地區的標志。
現在探險隊前去的地區有好幾支流浪的印第安部落,分別是奧托族人,密蘇里族人,和波尼族人。于是他們決定召集其中一些部族酋長,商討和平共處事宜。沒過多久,信差便帶回了14名印第安人代表,探險隊送些禮物給這些代表,比如烤肉、豬肉、面粉、以及玉米片,以報答他們給自己帶來的美味可口的大西瓜。《日記》里寫道:“第二天,也就是8月3日,這些印第安人以及他們的6位酋長,在一個用帆布搭建的臨時帳篷下會合,和我們的探險隊一同召開這個臨時大會。領隊發表了講話,向他們宣布政府的變動,承諾保護他們,并對他們將來管理體制的建議。6位酋長針對講話一一向我們做出了答復。他們對政府的變動表示歡迎,希望我們能夠將他們推薦給總統,這樣他們就有可能進行商品交換,獲得生活必需品;他們要求得到打獵和防衛用的武器,并請求我們調停他們與奧馬哈族之間的爭斗。我們向他們做出了承諾,并希望他們當中有人能夠陪同我們一起去,然而他們拒絕了,擔心被那里的印第安人殺死。然后我們便將一些禮物分發給他們。這個印第安部族的大酋長沒有出席這次會議,但我們仍然為他準備了禮物,一面美國國旗,一枚勛章和衣服上的一些小裝飾品。至于其它6位酋長的禮物,奧托族和密蘇里族酋長分別得到了一枚二等功勛章,其它部落的兩名地位較低的酋長分別拿到的是一枚三等功的勛章,按照傳統儀式,這些勛章都戴在了他們的脖子上,以向他們的族人證明,他們已經得到了全國人民的尊重。除此以外,還有其它的禮物,如顏料、吊襪帶、衣裙的布制裝飾品;此外,我們還給在場所有的人一小罐火藥、一瓶威士忌及其它一些禮物,他們對這些小東西似乎很滿意。我們還向他們展示了氣槍的威力,他們對此很吃驚。缺席的大酋長是一名奧托族人,叫威魯西哈,在英語中是竟是‘小偷’的意思。出席的另外兩名酋長分別來自松戈童戈或大馬部落和維西或好客部落,也稱為肖斯古斯坎部落或白馬部落,一位是一名奧托族人,另一位是密蘇里族人。這個小插曲讓我們給這個地方起了一個‘集會崖’的別稱:它的地理位置非常適合建堡壘和工廠,那是因為它的土壤好適合于制磚,附近又有很多樹木,空氣純凈而又健康。
當然,讀者以后會知道這個當初由劉易斯和克拉克命名的地方,如今已經成為一個繁榮的都市,也就是衣阿華州的集會崖市。不過這次會議實際上卻發生在密蘇里河內布拉斯加一側,也就是西邊,開會地點與現在的集會崖城還有一段距離。
從集會崖逆流而上,探險者發現河岸高且陡,在經過的一處高地時,他們還看到馬哈族或奧馬哈族酋長黑鳥的墓地,據說此人死于天花。這是一座直徑為6英尺高12英尺的小土丘。探險隊將一面紅白藍相間的旗子插在它的最高處。這是奧馬哈族的圣地,一般用來存放族長的尸體。那次的天花使得印第安人死亡慘重;就在白人到來前的那幾年,大約死了有400多男子,還有一定比例的婦女和孩童,幸存者燒毀了整個村子,然后便逃跑了。
他們曾經是一支好戰而強大的部族;然而當那些戰士們看到人們在這場疾病前束手無策時,他們發瘋了。他們燒毀了整個村子,很多人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兒女,為的是不讓他們忍受疾病的折磨,好和他們一起去一個極樂世界。”
在這里,探險者第一次嘗試在小溪里用拖網捕魚。他們用柳樹枝編成網,堆滿了石頭,第一次撈了有將近300條魚,第二次居然有800條,收獲頗豐。這里魚的種類很多,有梭魚、鱸魚、三文魚、鯰魚、牛脂鯉以及各種河蝦,毫無疑問,他們又因此多了幾道美食。
為了召集周圍的一些印第安部落,他們在干枯的草原上生火,這是一種傳統的召集各部落人開會的信號。8月18日那天下午,小偷和大馬領著一群奧托族人過來了,另外還有6位酋長和一個法國翻譯。《日記》里提到:——
“我們在樹蔭下見了面,為他們安排了一頓晚宴。在這之后,我們便詢問他們與奧馬哈族戰爭的起因,他們也如實相告。情況大致是這樣的:有兩個密蘇里族人潛入奧馬哈族偷馬,不幸被那里的族人發現并殺掉了;奧托族和密蘇里族認為應當報復,于是爆發了戰爭。他們同時也懼怕與波尼族的戰爭,因為這個夏天他們曾溜進這個族里,趁當地人打獵之際,偷了他們的玉米。他們如此坦白,使得我們不改初衷,愿意為他們爭取和平;不過我們的火焰卻沒有吸引來其他族印第安人。當晚,人們在舞蹈中度過了一夜。第二天早晨10點鐘,我們將酋長和戰士們召集起來,還像上次一樣,講了一通話,重申了我們的建議。他們也一一作答,并接受了我們的禮物。我們把送給大馬的小勛章要了回來,給他換了一枚和送給小偷酋長的一樣大的勛章。此外,我們還送了一枚勛章給第三個酋長,送給5位戰士每人一張證書或者說一封感謝信,表示我們的心意,感謝他們的好意。有一個戰士對我們的禮物不滿意,把證書退給了我們;他們的酋長怕得罪我們,便懇求他接受這份禮物,并說這是他應得的。這次我們拒絕了,斥責他們僅僅因為一些小事,就與鄰族大動干戈,破壞和平。一開始他們顯得很不開心,不過最后還是請求我們再次將證書頒發給那個戰士,那個戰士也走上前向我們致歉。我們于是將證書給了酋長,讓他交給最應該獲得證書的人。酋長把證書交還給那個叫做大藍眼睛的戰士。在這之后,我們又送給他們更多的禮品和煙草,然后會議在印第安人的鼓聲中結束了。到了晚上,我們還向他們亮出了一些新玩意,氣槍當然是少不了的,引起了他們不小的轟動。這些印第安人大多裸露著身體,除了腰上裹一塊布再披上一條毛毯或是水牛皮,便沒什么了。這些戰士的名字分別是烏鴉頭和黑貓,密蘇里族人;鐵眼,紐斯旺加族人,大牛、大藍眼睛和大勇則全都是奧托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