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警察局同樣坐落在市中心廣場，距離獵魔人公會不足100米遠。

此時局內已是人心惶惶，肉眼可見緊張氛圍的散溢。

門口與樓頂都有著數(shù)名手執(zhí)杠桿步槍的警員巡邏，無死角監(jiān)視著一切靠近的物體。

墨塵等人還沒靠近大門就被攔下來，在通報了來意后才獲準進入。

“來吧，我?guī)銈兿热マk公室看看。”

走進局內，迎接他們的人是一位熱情洋溢的女士，身穿警服，胸口上配了警徽的同時卻還掛著銅牌的獵魔人徽章。她自我介紹叫安蒂娜。

“你也是獵魔人？”

“當然了。你們是新人吧，還不知道獵魔人公會每個月都要派遣一支四人小隊入駐警察局來協(xié)助警務？放心吧，你們以后也有機會能試試，其實還挺有趣的……要是沒有死那么多人的話。”

“當警察很好玩嗎？”

像是每次到新地方一樣，特雷西婭好奇的大眼睛又在四處瞧。

“呵呵，不好玩，但比去各種臭水溝里做委托還是強很多。不像今天，我們平時就坐在辦公室里看看報聊聊天，好半天有事才出去一趟，輕松愜意愉快得很。”

警員穿梭在走廊上，全部行色匆匆，手里拿著紙張或者是武器。

到公共辦公室，才發(fā)現(xiàn)這里更是繁忙，他們繞著邊緣走進一處隔間里。

“你們來的正好，其實我們也在整理出事警察的情況，就等寫完報告發(fā)給局里和公會，現(xiàn)在倒可以先給你們看看。”

安蒂娜拍了拍桌面打字機旁的一小摞紙。

墨塵一張張拿起翻看，看完一張便遞給馬格努斯。

無需閱讀，希爾和特雷西婭便坐在沙發(fā)上，喝上一杯安蒂娜倒上的咖啡。

紙上信息大多只涉及遇襲警察自身，講了講他們過往經(jīng)歷，以及死亡解剖報告，標注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疑點，對調查沒多大幫助。

墨塵翻到最后，發(fā)現(xiàn)竟然有兩個遭到惡魔襲擊的警員存活了下來。

一個叫威爾遜，重傷昏迷住院；一個叫漢斯，已經(jīng)于昨天辭退去了工作。

紙上僅寫了威爾遜受傷的情況，漢斯自述的遇襲歷程，并抄錄了兩位警員檔案上的部分內容。上面居然刻意注釋到漢斯泡的咖啡很難喝，卻連襲擊者的外貌特征等細節(jié)都沒有寫。

“嗯——你們沒有重點問問這兩個活著回來的人嗎？”

馬格努斯問。

“昏迷的人沒辦法問，至于這個叫漢斯的，他已經(jīng)被惡魔嚇呆了，話都說不利索，辭職后就直接回家去了。而且他們是被彼得·伍德的小隊給救了下來，伍德他們應該有回去講述更多的情況吧？”

“只有伍德回來了，重傷昏迷，倒地前講的唯一事情就是其他人都死了。”

墨塵來回看著幾張紙，確認遇襲警員的共同點。

“啊，哦，哇，我的媽呀……”

安蒂娜扶住額頭。

墨塵放下紙張，“你們派人去醫(yī)院，看住威爾遜，最好是你們四個獵魔人一起去。”

“呃，為什么？”

“因為別的尚且不能確定，但這兩人顯然還是惡魔的目標。你們也都自己白紙黑字寫了，這些遭到了襲擊的警員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曾參加過對變異蜥蜴人案件的調查。”

“只是因為這個？”

“就是因為這個，畢竟惡魔都在他們臉上寫了‘為小賴特復仇’了。”

墨塵對這些警員的業(yè)務能力感到了懷疑，“現(xiàn)在，其他參與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威爾遜和漢斯還活著。”

“把這件事通報給警局和工會。我和我的小隊現(xiàn)在就去漢斯他家。”

……

好在警察局檔案里都記載了警員的家庭住址，漢斯雖然已經(jīng)離了職，但檔案還并沒有被銷毀。

按著地址問路，來到了波拿巴街十四號的附近。

墨塵推測漢斯應該還沒有出事。

他是在昨天凌晨時分遇到襲擊，上午時才辭職回家。

惡魔昨天在對付伍德的小隊，應該沒法騰出人手與時間來解決原定的復仇目標。

說起來，伍德的小隊自昨天凌晨起便與惡魔交手，卻直到今早才只有隊長一人回歸，這么長一段時間里都沒有人脫戰(zhàn)呼叫支援，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咦？”

他們走到漢斯家宅的小前院，看見正有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站在正門口，手里提著一麻袋不知道什么東西，一遍遍重復搖著門鈴。

“聞到了嗎？”

墨塵詢問剛發(fā)出疑問聲的特雷西婭。

“老師，不是惡魔，是死人的味道，好臭。”

他們在前院小門停下來，那乞丐樣的人背對著，倒也沒發(fā)現(xiàn)他們，只顧著搖門鈴。

“馬格努斯，你嗓音大，吼他。”

墨塵決定探探對方的虛實。

馬格努斯會意，醞釀一下，張嘴便喊：“王八——蛋！”

吼聲從頭盔眼縫里出來，震得整套板甲都抖動了起來。

墨塵和希爾用手捂住耳朵，把頭都撇了去。

“咿，咿呀！”

那乞丐被嚇得跳起來，一頭撞在門上，都來不及看是誰出的聲音，馬上就抱著頭縮在了地上。

墨塵走過去，拔槍頂在他的腦門上，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手掐脖頸頂?shù)綁γ妗?

“你是誰？在這里的任務是什么？”

乞丐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看來是已經(jīng)熟悉了這一套流程操作，嘴里還斷斷續(xù)續(xù)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哭喊。

他的身體相當瘦弱，也很輕，墨塵感覺自己只需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來舉上天。

“您誤會了，大人，我是來報恩的，報恩的！”

乞丐想往后伸手勾一把掉在地上的麻袋，卻夠不著，話里于是帶上更濃厚的哭腔，“我聽說漢斯警官退休了，便想著應該給他準備一份禮物，他是個好心人，以前照顧過我！大人，我只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墨塵把他掐得更緊，令乞丐發(fā)出一陣咳嗽，隨后是啞了氣的嘶喊，“我不能呼吸了，不能呼吸了……”

似乎這樣下去，這個乞丐便真的會被活活掐死，即使如此卻依然沒有反抗。

不是惡魔？

墨塵松手。

乞丐無力地落下，手撐在地上咳嗽。

“馬格努斯，羅盤。”

“指針指著他，不過——”

圣騎士走過來，一把拉開乞丐的破布衣服，令其背部肌膚上一個吐著舌頭的不祥人臉暴露在眾人視野之下，“他是個異形者。”

果然如此。

“看來是我們誤會了，先生，我向你抱歉。”

遮掩回人臉，墨塵一把將乞丐從地上拉起來，幫他整理了一下服裝。

“沒關系，大人，沒關系，嗚嗚……”

漢斯家的門這時候被緩緩地打了開，一位面色憔悴的婦人出現(xiàn)在門后。

“先生們，你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