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虛假
- 浮香美人皮
- 滄海觀月
- 2119字
- 2025-05-17 10:55:04
蕭迎瞇起眼睛,幽幽盯著她,“您這話當(dāng)真是惡毒。”
“不知道的,還以為刻意咒我阿兄,好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世子呢。”
她聽阿兄說起過三房。這般模樣,想來這便是她的姑母蕭君玲。
侯爺還未娶時(shí),是由蕭君玲代管中饋,作威作福跋扈慣了;她的孩子是府中幾個(gè)兒郎里最年長的,本應(yīng)最有可能掌管侯府。
沒想到長子蕭玄璟竟突然回來了,這讓她如何不慌?
“蕭迎!你還當(dāng)真是沒人教養(yǎng)不懂規(guī)矩!我好歹是你姑母,你竟敢這么跟我說話!”蕭君玲氣急敗壞。
蕭迎二話不說,拉著她的衣袖就往外走。
“你作甚!”
不等蕭君玲開口,蕭迎便冷冷地看向她,“如今盛京百姓都在議論我們兄妹回來之事,我年紀(jì)尚小,不記得從前事,可阿兄未嘗不記得。”
“姑母此刻在阿兄養(yǎng)傷時(shí)大吵大鬧,還刻意開口咒阿兄,是生怕旁人說的閑話不刺耳嗎?”
蕭君玲一挑眉,容顏因歲月流逝已然不似從前,“什么意思?”
“阿兄可是我那四妹妹誤傷的。”蕭迎一笑,“若是阿兄不明不白出了事,四妹妹可就是弒長兄啊,縱然咱們侯府勢大,可誤殺手足的名聲足以毀了一切。”
“況且,這傷也算不得重,若是阿兄沒救回來,外人看來,是在掩蓋什么?”
她語氣淡然,一雙眸子卻像深淵一般,一望不見底。
蕭君玲不自禁的打了個(gè)寒顫。當(dāng)年之事,她自然也清楚。
她重新審視著蕭迎。她的阿兄在里面躺著,尚未清醒。可她卻有如此氣魄敢跟她這樣說話,甚至還能分析利弊。
“蕭迎,好手段啊。”她不由贊嘆。
她只是跋扈,不是蠢。在這后宅,蠢人是活不久的。
挑了這樣的時(shí)機(jī)回來,是將侯府架在了火上。原本身無靠山的兄妹倆進(jìn)府,勢必會(huì)被吞的渣也不剩。
可如今鬧得滿城皆知,若是傷了她們兄妹一絲一毫,反倒是蕭家做賊心虛。
她正欲試探,哪知蕭迎卻換了副神情。
少女情深意切,淚眼汪汪握著她的手,“姑母是第一個(gè)來尋阿兄的,想必是真心對(duì)我們好。”
“如今阿兄重傷,需得好生照料。這客房來往絡(luò)繹也不合適養(yǎng)傷,不知我們從前住的院子……”
蕭君玲怒氣騰騰甩開蕭迎的手。
好啊!
算盤打到她的頭上了!
蕭迎這是提醒她,她的兄長最有希望繼承侯府,讓她對(duì)他們兄妹客氣些呢!
兩人氣氛劍拔弩張,蕭君玲到底是長輩,端著架子訓(xùn)誡一番小輩也未嘗不可。她方要開口,卻見侍女匆忙來報(bào),“娘子,郎君醒了!”
……
屋內(nèi),近乎所有人都來了,小小的房間瞬間變得擁擠。
蕭玄璟低著頭,蝶翼般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緒。
“母親呢?”他聲音悶悶的,似是藏著無盡的委屈和憂慮。
蕭玄璟抬頭,琥珀般不染一絲雜陳的眸子看向蕭侯,“父親讓人將我?guī)Щ兀一貋砹恕D赣H呢,是否跟著一同回來了?”
蕭侯瞇了瞇眼,眼底滿是遮掩不去的毒辣陰狠。
他看向蕭玄璟。
少年如今早已過了弱冠之年,眉眼之間盡是蓬勃英氣,神色奕奕。
可這般倔強(qiáng)的模樣,卻如十五歲與他鬧別扭時(shí)那般。
難道……
“阿兄!”蕭迎紅著眼圈上前,剛要握緊蕭玄璟的手,就被他躲開。
蕭玄璟眼中盡是疑惑,看向蕭毅,“父親?”
見蕭侯目光似有躲閃,蕭玄璟再度看向蕭迎,眼中盡是探究,“你是,阿迎?小妹!”
“你怎會(huì)……”
驚愕的語氣恰到好處,讓人絲毫察覺不出異樣。
“父親,這是小妹!”蕭玄璟目光熾熱,竟讓蕭毅有過片刻心虛。
蕭毅拂袖起身,瞥一眼蕭迎,“你的事我暫且不問,你且好好與你阿兄說清楚。”
說罷,揚(yáng)長而去。
其余人面面相覷,也隨著一同離開。房間內(nèi),只余蕭玄璟和蕭迎二人。
蕭迎怕隔墻有耳,又與蕭玄璟演了段戲后才壓低聲音小聲開口。
“阿兄,假裝失憶明哲保身,或許可躲過他的暗算,也可讓百姓同情。”
“但此人陰險(xiǎn)狡詐,怕是留給我們的時(shí)間不多。我們需得步步為營,徐徐圖之。”
蕭玄璟點(diǎn)頭,笑著寬慰,“小妹不必憂心。”
兩人心照不宣,早已猜到了會(huì)有接二連三的試探。
“若我猜的不錯(cuò),第一個(gè)被送來試探的,便是玄奕。”
蕭迎心尖一緊。
剛開寬慰,卻見蕭玄璟朝她一笑,“我沒事。”
“欠下的賬,總有清算的時(shí)候。”
“阿奕若是被送來,日子也會(huì)好過很多,我們也可找到病因?qū)ΠY下藥。我倒是盼著,他能將阿奕送來。”
“阿兄。”蕭迎彎腰,眼底盡是擔(dān)憂。
只是恰合時(shí)宜的,門外傳來蕭毅低沉的聲音,“玄璟,迎兒。”
“我將玄奕帶來了,你們兄妹三人,可以團(tuán)聚了!”
蕭迎和蕭玄璟默契對(duì)視。
蕭迎直起身,看向一旁鑲著七彩琉璃寶石的香爐。
她從袖口摸出精致的一枚繡著梨花的荷包,拆開的瞬間,芳香四散。
……
蕭侯帶著蕭玄奕進(jìn)了這間狹小的客房。
許是怕他們瞧出端倪,他給蕭玄奕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衫。可饒是如何遮掩,少年臉上的驚恐狀和畏畏縮縮的姿態(tài),足以說明這些年他的處境。
“這是我二哥?”蕭迎狠狠剜向蕭侯。
蕭侯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副哀傷惋惜的模樣,“七年前,他高燒不退,竟一夜間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我遍訪名醫(yī),也沒能將他治好。”
蕭迎瞇了瞇眼,“二房三房對(duì)世子之位虎視眈眈,父親如何看?”
蕭侯眸光一狠,“休想。”
“父親切勿擔(dān)憂。”蕭迎挽袖上前,她輕輕抬手,將那荷包輕掃著蕭侯的鼻尖,“長兄失憶,我亦是大病一場不記得從前過往。”
“您對(duì)我們有這樣大的恩情,我們焉不報(bào)?”
蕭迎咬牙切除,面上雖帶著笑,只是眼中淚水卻晶瑩滾燙。
“父親,我們就是您最好的棋子。我們血脈相連呀,世子之位,給我們吧?”
悠長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蠱惑。
可蕭侯卻沒有起初時(shí)那般木訥,他微微蹙著眉,額角沁出汗珠,似是在極力掙扎。
蕭玄璟亦是察覺到了不對(duì),他抬眸,語氣萬分急促。
“停手!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