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圍獵
- 受命于天?從縣令開始,打通三國
- 玉谿山人
- 2614字
- 2025-06-08 09:00:00
“益德,你慢一些!”
劉備兩腿一夾,加緊追上張飛,隨后帶著幾分惱怒的呵責道:“君侯要吾等按時抵達,而不是提前抵達,你這般肆意奔馳,連帶著麾下兵卒也快馬加鞭。”
“你自己看看,時間已經比預定的快了好幾刻!”
張飛順著劉備舉起的馬鞭,往天上一瞅,只覺得有些炫目,不由的訕笑道:“兄長,我這不是第一次率領這么多兵馬,一時心癢難耐嘛!”
劉備聞言也情不自禁的往后一瞥,一部千人騎兵如翅膀在他兩翼展開,陣中高高挑起一面劉字大旗。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其實何止是張飛,就連劉備自己也是心緒跌宕。
須知道,他當屯長之時,所轄不過百人,即使是做了曲軍候,也就兩百,如今居然能率領一千兵馬!而且還是精銳騎兵!
這簡直就是從破落戶一躍成為世家子,怎能不讓劉備激動呢?
“那張校尉倒也算大方,沒有給我們些孬兵,這些北軍騎士,非但裝備齊整,高頭大馬,而且都知曉兄長乃是盧公弟子,個個聽話服膺。”張飛咂吧咂吧嘴巴,舞了舞手中嶄新的長槊,眉飛色舞個不停。
他手中這把新槊乃是張闕贈予的,不止是他,關羽也收到了一把。
至于自己大哥嘛,張飛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劉備腰間掛著的兩把長劍,嘴角有股壓抑不住的笑意。
彼時張闕贈送三兄弟兵器說的話,還言猶在耳,“所謂寶劍贈英雄!云長和益德都是用槊用矛的好手,而玄德雙臂垂膝,正適合用劍!”
劉備自然是發現了張飛的目光,心中很有些無奈,向來只聽說長臂擅箭,哪里有長臂擅劍的說法,須知道,自己一身武藝也都在槍棒上面!
劍客?自己已經不當游俠好多年了!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劉備按捺住了心中雜念,又看了看頭頂太陽,估算一下時間和距離,卻是再度傳令,繼續放慢行軍速度。
張飛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旋即又對著劉備發問道:“張君侯為何要將云長單獨調走?不讓他和我們一起?”
“許是有什么要緊之事,需要借助云長的武勇吧!”劉備隨口回答。
即便關云長是自己情如手足的兄弟,但張飛甫一聽到這話,卻也有些不服氣起來,“只尋云長,難道君侯是看不上我的武勇嗎?”
劉備沒好氣的瞪了張飛一眼,“若不是看中你的武勇,君侯怎么會將埋伏突擊這等核心要務交給你我?好了,莫要啰嗦!安心行軍!”
張飛見自家大哥發了脾氣,也不敢再多言,懵頭懵腦的繼續策馬。
不過,沒多久,他卻忽然抬頭,緊接著劉備也抬起了頭。
剛剛還陽光明媚的天空,風云突變,一層層霧霾迅速遮蔽了日頭,天地間的光亮頓時晦澀起來。
又過得片刻,在呼嘯的東風中。
一滴雨水從天墜落。
“啪!”
張闕沒有理會濺在自己臉上的水珠,他站在營中的高臺上面,能清晰的看到蜂擁而至的黃巾騎軍,煙塵在馬蹄下翻滾,如雷的蹄聲紛至沓來。
目光收回到自家方陣,身穿赤色軍裝的漢軍,面對著敵方騎兵的全力沖鋒,安靜得如同一團未燃的火焰。
除去最前面幾排持盾抬槍的兵卒,方陣之內將近萬余兵卒,居然人手一副弓箭。
他們手中虛引著弓,身邊地面插著一排排整齊的箭矢,這是老卒傳授的經驗,方便放箭時候取用,不至于心急之下從箭囊里掏不出箭來。
而在這些弓箭手之前,也就是緊挨著盾兵后面,還有一支特殊兵種,正是于禁所率領的泰山弩兵。
他神色沉靜,感受著腳底的震顫,以及不斷推進放大的黃巾軍們,同時,心中也在默數。
“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張闕猛然高呼,發出號令,“放箭!放箭!放箭!”
一聲尖利哨聲從平地炸開,隨即大旗招展。
無數道劃破空氣的聲音,頃刻間匯聚成了一片駭人的嘯聲。
接連不斷的箭矢飛上天空,然后在抵達最高點后,極速下降!
不知道多少人在箭雨中跌落馬背,馬嘶、人吼,聲浪一時爆發,卻又馬上被連綿不斷的箭嘯聲所覆蓋。
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了這么一股嘯聲。
“叮!”
一支箭矢敲在張寶的頭盔上面,張寶眼皮一跳,仿佛被人重重砸了一拳,震得頭皮發麻。
被悲慟、心傷和憤怒掩埋的思緒仿佛也被這一箭敲得清醒起來,看著覆蓋面積如此之廣的箭雨,以及肉眼可見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才能搭好的漢軍陣地。
張寶哪里還不知道是中了漢軍的誘敵之計呢?
然而詭異的是,張寶非但沒有任何惱怒情緒,反是一股喜意涌上心頭。因為這不就代表著張角死的消息是假的?是這些漢軍編撰的!
自己兄長沒死,他還活著!
一念至此,張寶再沒有繼續沖陣的意愿,他猛然勒住馬匹,同時對著周遭高聲呼喊,傳令要求撤退回下曲陽!
可是所謂的號令,根本傳不出去,在巨大的死傷當中,大部分的黃巾騎兵們都已經陷入混亂。
真正能聽到張寶嘶吼的,唯有護衛著的他的那些親衛騎兵。
“大帥,不能退!兄弟們本就已經被箭雨打得陣型散落了,此時再退,就是自亂陣腳,不戰自潰啊!”一名小帥模樣的頭領奮力策馬靠近張寶,扯著嗓子大喊。
“那……”張寶也已經不是幾個月前只懂得制作符水,跟隨兄長四處行醫的鄉野鄙夫了,率領十數萬眾,縱橫河北,攻郡奪縣,即便是只蠢豬,放在這個位置,也能歷練總結出不少軍事能力了!
“那就繼續沖,他們的箭矢不可能無窮無盡,沖到近前,沖到他們陣中!殺光那些弓手材官!兒郎們!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張寶神色猙獰,拍馬疾馳,口中高呼不止。
而看著原本停滯在原地的地公將軍大旗,重新舞動,并且堅定不移的往前。
無數黃巾也應聲嘶吼起來,紛亂的馬蹄聲漸漸統一,這支聚齊了下曲陽所有戰馬,人數已經過萬的騎兵,以一種不可當之勢繼續沖鋒。
在付出了極大傷亡后,終于有人沖過了這片箭雨,但是擋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道道深溝,以及那尖銳如槍的拒馬鹿角,還有遮得密不透風,穩固如墻的鐵盾壁壘。
巨響不絕于耳,一波又一波的血肉像潮水一樣跌落壕溝,撞上壁壘,人的胴體,馬的軀干,血液漫天揮灑。
在這等悍不畏死的沖撞下,即便是張闕做了層層布置,漢軍方陣終究還是被黃巾軍撞出了個缺口,并順勢從這個口子沖了進去,儼然就要開始騎兵的拿手好戲,肆意沖殺了!
然而,事情總是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張闕準備了這么久,怎么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
不等這些黃巾騎兵重新起步加速,一支膀大腰圓,身姿雄壯,人人穿著兩層甲胄,全軍宛如巨熊一般的步兵從側翼沖來。
先是手戟擲出,然后也不管造成的殺傷如何,齊齊一聲吶喊之后,舉起手中長戟往前捅刺。
居然是重甲戟兵!
為首的典韋手持兩把八尺長的大戟,左右劈砍,身上套著三層甲胄,依舊健步如飛,催鋒陷陣!
不止是人,就連馬也不敵他手下一戟,真真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如此武勇,不止讓黃巾膽寒,也讓周遭軍士士氣大振。
只是高臺之上,張闕并沒有在關注典韋的大殺四方。
他眼眸一縮,分明看到方陣外,已經漸漸稀疏的箭雨下面,正有大片的騎兵在那面地公將軍的大旗率領下,劃過一個艱難的弧線,向著東面拐彎!
張寶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