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動畫是一家傳統二維動畫制作公司，旗下養著二十來個動畫師。

老板娘陸玲瓏入行較早，憑借著出色的業務能力攢下客戶資源，每年都能拿到好幾部扶桑國動畫片外包，偶爾也會接點國內公司二維或者Flash制作。

柳云正站在這家公司門口。

捕捉那天，周覺告訴他，跟扶桑國有業務聯系的公司很難找，主要是別人怕引狼入室，讓外人把客戶給撬了。

他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玲瓏動畫的陸玲瓏。

主要是她最近遇到一些煩心事，需要咨詢律師，便以此為交換，答應跟柳云和顏冰當面談談相互幫助的可能性。

柳云站在門口是為了等顏冰來。

“滴！滴！”

兩聲喇叭輕響，黑色邁巴赫準時出現在路口。

開車司機還是戴著白手套，畢恭畢敬地拉開門。

顏冰今天穿了套黑色職業裝，長發微微披散在身后，干練中還帶著一絲清純。

柳云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她卻直接瞪瞪眼，沒好氣地問：“周覺到底欠了你多少錢，怎么一天到晚讓我來給你幫忙？”

“噫…”

柳云做出個尷尬表情，強忍著笑說：“不是不是，他跟我說，今天這種事情必須要找你這種有俠義精神的律師才能讓人看到希望?！?

“滾蛋！”

顏冰白了他一眼，徑直往里走：“先談里面的事情，其他事出來再說?！?

柳云點點頭，跟她并肩往玲瓏動畫里面走。

前臺接到過通知，問清楚兩人名字之后直接把人領到會議室。

“……”

推開門的一剎那，柳云和顏冰都愣住了。

會議室里居然滿滿當當坐著十多個人，年紀看著都不小。

最中間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眼角有著細微皺紋，但保養不錯，整體看上去還是風韻猶存。

她肯定是東道主，玲瓏公司的陸玲瓏。

“柳總？顏律師？”

陸玲瓏主動站起來打招呼，向他們介紹其他人。

這些人來自六家不同的動畫公司，大多跟玲瓏動畫規模類似，主要業務也都是制作外包。

柳云目光掃過這些人，發現他們沒有人起身來交換名片，臉上大多顯露出失望神色，好像是嫌棄自己和顏冰過于年輕。

坐在陸玲瓏身邊的中年男人叫華國兵，也是動畫公司老板，性格直爽，在陸玲瓏介紹完之后直接抱怨說：“你那個朋友不靠譜啊，介紹來的人這么年輕，怎么搞得贏？”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紛紛表示對柳云和顏冰年齡和能力有所擔心。

顏冰眉頭一皺，轉身就想走。

柳云輕輕拉住她手腕，耐心地問華國兵說：“華總，你是根據經驗在做判斷，認為顏律師和我解決不了你們的問題？”

“是?。　比A國兵并不否定，“你們這么年輕，都還沒經歷過幾件大事，怎么能讓人放心呢？”

“但是你們好像是吃了虧吧？”

柳云毫不客氣地說，“這是不是說明你們的經驗并不靠譜，憑經驗做的判斷不準確呢？”

“咳！咳！”

華國兵一時語塞，像是被嗆了口水一樣大聲咳嗽。

陸玲瓏忍不住笑了笑，轉頭對其他同伴介紹說：“這位柳總，年輕有為，是我朋友大力推薦的，做過好幾個厲害項目，值得你們跟人家好好學學。”

“哪個？”邊上立刻有人問。

“我們昨天還說起的那個樂高小鎮?！?

“哇！”

眾人發出一聲驚嘆，看向柳云的眼光立刻不同。

他們大多都是圈內老人，對于能做出厲害作品的人還是有敬畏心的。

當然其中也有勢利的，眼睛緊緊盯著柳云，好像要處心積慮跟他結交一番，撈到點好處一樣。

“至于這位顏律師…”

陸玲瓏剛想捧幾句，看到她冷冰冰的表情，忽然改口說：“具體我不多說了，反正她打過好幾件平民官司，無論對手是大公司還是流氓無賴，她都能為普通人爭取到合法權益。”

大家聽她介紹完，又相互看了看，這才勉強點點頭。

陸玲瓏善于察言觀色，發現這群人還心存芥蒂，眼珠一轉，不由得想先讓柳云介紹一下，也許能改變這些老頑固的看法。

她邀請兩人坐下，直接對柳云說：“你想拜托我的事情，其實并不好辦，因為我們也是通過中間人拿活的，你公司小，沒名沒份，人家不敢輕易介紹你去見制片委員會的人。”

柳云掃視一圈，發現這是陸玲瓏給自己提供打消疑慮的機會。

他微微一笑，耐心解釋說：“陸總，我們公司不大，只有幾個Flash動畫師和定格動畫師，做公司自己項目，不接制作外包。”

“而且我認為外包制作利潤有限，賺的都是勞苦錢，并不利于公司長期發展?！?

“我想去扶桑國引進動畫電影，第一目標是《名偵探科南》?！?

“我想見的制片委員會成員是負責電影發行的東寶，并不是負責電視動畫制作的那兩家?！?

他故意停下講話，看看對面那群人，發現他們全都臉色凝重，似懂非懂，不知道是否跟上自己思路。

他轉向陸玲瓏說：“至于敲門磚的問題，我很快會跟炫動聯合發行一部電影，到時候可以讓扶桑國的人看看成績?！?

對面立刻發出一陣低沉的贊嘆聲。

這次連陸玲瓏的眼睛里都閃爍出羨慕光芒。

炫動卡通在國內動畫電影圈內如日中天，能跟他們合作的人肯定也都不同凡響。

以炫動卡通合作伙伴的身份去談合作，確實能爭取到制片委員會的見面機會。

陸玲瓏看到氣氛有所轉變，想要開個玩笑，打岔著說：“柳總，除了《名偵探科南》之外，你還對哪些項目有興趣？”

“《多啦A夢》！”

柳云也笑了笑：“其實兩個片制片委員會都有東寶和小學館，說不定可以并在一起談。”

陸玲瓏看看左右，把手擱到桌面上，語氣認真地說：“柳總，謝謝你的介紹，無論你和顏律師能不能幫我們解決問題，我都會支持你，跟我扶桑國的合作伙伴聯絡，請他盡量幫忙?！?

她這是在向其他人表示自己信任柳云和顏冰的組合。

“行吧，我也覺得問題不大。”

“我跟著陸姐選，陸姐說啥就是啥！”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認同陸玲瓏的決定。

華國兵是條耿直漢子，直接拱手道歉說：“柳總，顏律師，我確實草率，又沒腦子，剛才說了不好聽的話，請你們原諒?！?

柳云呵呵一笑，擺手讓他不要介意。

顏冰卻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幫不幫忙的事情晚點再說，我可以先教你一招?！?

“哪一招？”華國兵好奇地問。

“知道自己腦子不好，就要學會閉嘴，把動嘴的功夫都用在動腦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