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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緒論》:普拉東諾夫生平與創作

安德烈·普拉東諾維奇·普拉東諾夫(1899—1951),原姓克里緬托夫,普拉東諾夫是作家在父親名字普拉東的基礎上給自己起的姓。19世紀與20世紀之交的獨特時期賦予了普拉東諾夫獨特的使命感。他出生和成長于沃羅涅日附近的驛站村,父親是手工藝人普拉東·克里緬托夫(1872—1952),母親是鐘表匠的女兒馬利亞(1876—1929)。跟高爾基一樣,作為多子女家庭長子的普拉東諾夫很早就進入了社會底層這所“大學”。他13歲輟學,跟隨父親一起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擔。火車司機的助手、管道工廠的鑄工、機車修理工,這些社會底層的經歷,讓這個未成年的男孩飽嘗了生活的艱辛,也體味到底層人民的疾苦。十月革命爆發以后的1918年,普拉東諾夫進入沃羅涅日鐵路綜合技術學院電機工程系學習,畢業后以電氣工程師和土壤改良專家的身份投身到家鄉的建設事業,并利用業余時間從事寫作,積極參與沃羅涅日的文學生活,發表了不少以革命和建設為題材的詩作、政論作品,成為沃羅涅日文化生活的建設者和活躍分子。1927年,普拉東諾夫遷居莫斯科,全身心地投入文學創作。

普拉東諾夫是俄羅斯經典作家,是“20世紀俄羅斯文學中最獨樹一幟,最令人不安,也是對所有發生的事情最為敏感的作家。甚至無法為他的那種偉大找到同類,他是一種獨特的存在”[5]。作為悲劇性的20世紀的同齡人,普拉東諾夫熱情地擁抱革命,擔任過鐵路工程師、土壤改良師、蒸汽機車工,親自參與建設發電廠,做過戰地記者。普拉東諾夫以詩歌《蔚藍色的深處》(1918)初登文壇。他的創作以小說為主,兼及詩歌和戲劇,他還整理過民間故事,寫過政論文和文藝評論。普拉東諾夫作為詩人、評論家和宣傳員同幾家報紙合作。衛國戰爭期間,以《紅星報》戰地記者的身份奔赴前線,寫了大量揭露法西斯暴行、歌頌紅軍戰士為國犧牲的崇高精神的短篇小說和戰地報道。1951年1月5日,普拉東諾夫死于肺結核,凄涼地走完自己坎坷的人生道路。

普拉東諾夫是20世紀俄羅斯文壇上“一位深刻的人民作家”[6]。在三十年的創作生涯中,普拉東諾夫史詩般地記述了蘇維埃時代幾乎所有的時政大事——十月革命、國內戰爭、新經濟政策、工業化、農業集體化、大清洗運動、偉大的衛國戰爭,真實反映了蘇聯社會主義時期的社會生活和民眾的生存狀態。普拉東諾夫的作品喚醒了人們的思想,喚起了生動的情感和強烈的感受,有時甚至令人困惑不解。

毫無疑問,普拉東諾夫是一位針砭時弊的作家。革命塑造了作家的精神氣質,并給他的每一部作品打上了烙印。但是他的創作并不局限于當下,而是把社會現實置于人類歷史的長河中進行深邃的反思。正因為如此,普拉東諾夫的作品才能常讀常新,成為永恒的經典。

作為蘇聯回歸文學的代表,普拉東諾夫對蘇聯社會生活中所出現問題的揭示,無論是在當時還是現在都很有價值,而且對社會生活中某些傾向的、敏銳的感知和分析能力使得回歸文學作品顯示了出奇的預見性。正如普拉東諾夫研究專家弗·韋林所言:“與其說他是從過去,不如說他是從未來和我們交談,他在解釋我們昨天和今天遭受痛苦災難的根源和前景。”[7]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立足當下,預見未來”的人民作家,在去世30年以后的蘇聯解體前后,其全部創作才得以問世。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巨大的遺憾。蘇聯解體以來,普拉東諾夫及其作品一直是俄羅斯本土文學研究的一大熱點。不僅作家的大量作品以各種語言不斷出版,而且關于作家及其作品的學術研究也越來越豐富。作家的聲望與日俱增,其創作也獲得了應有的評價。普拉東諾夫的研究者通常把他的思想和創作大致劃分成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主要指他的早期創作,也就是20世紀20年代中期之前的創作。代表作有《以你之名》(1920),《紅色的勞動》(1920),《電的黃金時代》,《修整土地》,《論科學》,《無產階級詩歌》等。《致初入文壇的無產階級詩人和作家》(1919),《工人階級兄弟聯盟》(1920),《論我們的宗教》(1920),《無產階級文化》(1920),《但是人只有一個靈魂》(1920),《基督和我們》(1920),《讓你的名字神圣閃光》(1920),《新福音書》(1921),《上帝的終結》(1921),《不可能之事》(1921/1922),《意識交響曲》(現代西歐精神文化練習曲)(1923/1924),《人和荒漠》(1924),《論愛》(1925);科幻作品有《太陽的后裔》(1922),《月亮炸彈》(1926),《以太[8]通道》(1926—1927),《馬爾孔》(1921);歷史劇《葉皮凡水閘》(1927)和《傻瓜伊萬》(1927)等。

第二階段的創作主要是指從20年代后期至30年代中期作家的創作。普拉東諾夫在長篇小說《切文古爾鎮》(1927—1929);中篇小說《驛站村》(1927),《隱秘的人》[9](1928),《科片金奇遇記》(1928),《疑慮重重的馬卡爾》(1929),《國家公民》(1929),《尤申卡》(1929),《基坑》(一譯《地槽》)(1930),《有好處——貧農紀事》(一譯《有利可圖——貧農紀事》)(1931),《垃圾風》(1934),《龜裂土》(一譯《黏土地帶》)(1934),《初生海》(1934)等。

第三階段指的是20世紀30年代中后期以來的一系列短篇小說為主的后期創作。特寫《切—切—奧(州組織—哲學特寫)》,悲劇《14個紅房子》(1937—1938)和抒情喜劇《手搖風琴》;中篇小說《章族人》(一譯《江族人》或音譯為《德然》)(1938);短篇小說《弗羅》(1936)、《波圖丹河》(一譯《波土丹河》)(1937)、《憐憫逝者》(1943)、《阿芙蘿季塔》(1944—1945)、《尼基塔》(1945)、《回歸》(一譯《歸來》)(1946)是這方面的代表作。作家在1937年出版了短篇小說集《波圖丹河》,并在1942—1945年陸續出版了四部戰爭短篇小說集:《精神崇高的人們》(1942)、《祖國故事》(1943)、《鎧甲》(1943)、《日落那方》(1945)。此外,這一階段普拉東諾夫還創作了未完成的長篇小說《幸福的莫斯科娃》(1932—1936)。這一階段的兒童文學作品《還有一個媽媽》《母牛》《烏利亞》《祖國之愛或曰麻雀的旅行》等寫作日期不詳。值得注意的是,雖然較之前的創作,作為《紅星報》戰地記者的普拉東諾夫創作于偉大的衛國戰爭時期的小說獲得公開發表的機會更多了,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作品未能及時發表。作家還在肖洛霍夫的支持下,整理出版了三本民間故事集《菲尼斯特——光明之鷹》《巴什基爾民間故事集》和《魔環》。

不同于對普拉東諾夫創作分期的傳統三段論,基于對普拉東諾夫創作周期性的想法,來自高爾基世界文學研究所的普拉東諾夫研究專家科爾尼延科(Наталья Корниенко)提出了新的創作年代分期原則。按照該學者的設想,每一個周期均以一部長篇小說的發表為標志。長期以來針對作家創作手稿所做的文獻學工作,其中包括整理近年來發現的檔案資料,使得科爾尼延科確信,作家生前共構思了五部長篇小說:《切文古爾鎮》(1925—1928),至今未發現文本的關于Стратилат的長篇小說(1928—1932),《幸福的莫斯科娃》(1932—1936),遺失的長篇小說《從列寧格勒到莫斯科》(1937—1941),不出名的長篇小說《通往人類的旅行》(40年代)。圍繞每部長篇小說都有一個獨特的創作場域:大量的中篇小說、短篇小說和戲劇。這種創作分期更多體現了作家創作風格和體裁的變化。

普拉東諾夫的創作由于暴露和揭示蘇聯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中的種種弊病而成為被禁的對象,許多重要作品在臨近蘇聯解體之時才遲遲與讀者見面。正如普拉東諾夫研究專家格列爾所說:“普拉東諾夫研究的悖論在于‘西方可以看到作家的作品,卻無法接觸其檔案資料,而俄國可以接觸檔案,卻看不到作家被禁的作品’。”[10]伴隨著20世紀50年代的“解凍”浪潮以及80年代“回歸”大潮,有關普拉東諾夫的檔案資料及其創作遺產逐漸成為當代俄羅斯文學研究的一大熱點,長盛不衰。就連當年揮舞大棒批判普拉東諾夫的葉爾米洛夫也公開承認自己的錯誤:“我未能進入安德烈·普拉東諾夫的藝術世界……我用了一把遠離生活復雜性和藝術復雜性的抽象的尺子去衡量這篇小說。”[11]

蘇聯解體后重新編撰的各類文學史和教科書無一例外地將普拉東諾夫收錄其中,甚至設立專章進行探討。他作為俄羅斯經典作家的身份已經舉世公認。不僅作家的大量作品以各種語言不斷出版,而且關于作家及其作品的學術研究也方興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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