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清晨的陽光透過半島酒店高層套房的落地窗灑進來，將整個房間鍍上一層金色。

李巖站在窗前，俯瞰著黃浦江上往來的船只，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框。

“李總，您來看看這個。”

白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白薇今天換了一身深藍色的職業套裝，頭發整齊地盤在腦后，顯得干練而優雅。

她面前的茶幾上攤開著幾份文件，最上面是一份標滿熒光筆標記的楊蜜近年作品分析。

“我發現楊蜜最近三年接的角色有一個共同點，”

白薇推了推眼鏡，指尖點在一張數據表上，“都是獨立女性形象。”

“白姐，這說明什么？”徐小雨從臥室區域走出來，手里捧著三杯咖啡。

她今天特意換上了新買的襯衫，卻因為緊張而把第一顆扣子扣錯了位置。

白薇接過咖啡，輕抿一口：“說明我們的短劇主題恰好符合她近期的職業形象定位。如果強調這個項目能強化她'精英母親'的人設，可能會增加成功率。”

李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還有二十分鐘楊蜜就該到了，”白薇看了眼腕表，聲音不自覺地緊繃起來，“我們最后過一遍談判策略。”

徐小雨立刻放下咖啡，手忙腳亂地翻找筆記本，卻不小心碰倒了茶幾上的文件夾。

紙張散落一地，她驚呼一聲蹲下去撿，額頭撞到了茶幾邊緣。

“嘶——”

“沒事吧？”李巖蹲下身幫她撿文件，看到徐小雨眼眶泛紅，卻倔強地咬著嘴唇搖頭。

白薇嘆了口氣，從隨身包里拿出一個創可貼：“總是這么毛毛躁躁的。去衛生間整理一下，口紅都蹭到牙齒上了。”

徐小雨接過創可貼，感激地看了白薇一眼，小跑著去了洗手間。

“她還是個孩子。”李巖將整理好的文件放回茶幾。

白薇嘴角微微上揚：“是啊，讓我想起剛入行時的自己。”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低了下來，“不過她比當時的我幸運多了，至少有個靠譜的老板帶著。”

李巖正想回應，門鈴響了。

兩人對視一眼，白薇迅速整理了一下衣領，李巖則深吸一口氣，走向門口。

開門的一瞬間，李巖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明星氣場。

楊蜜身穿米色高領毛衣和黑色闊腿褲，看似隨意卻處處透著精心設計。

她比電視上看起來更瘦，皮膚在自然光下近乎透明，只有眼角幾道若隱若現的細紋透露著真實年齡。

“李總？久仰。”楊蜜伸出手，聲音比影視作品中低沉一些，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

“楊小姐能抽空見面，是我們的榮幸。”李巖與她短暫握手，注意到她指尖冰涼，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齊，沒有任何花哨的美甲，只有無名指上一枚簡單的鉑金戒指。

楊蜜身后跟著兩位助理，一個年輕女孩拿著保溫杯和外套，另一個中年男性提著公文包，表情嚴肅。

他們像訓練有素的護衛一樣，一左一右站在楊蜜身后半步的位置。

“請進，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企劃案。”白薇上前一步，專業地引導客人入座。

楊蜜環視套房，目光在落地窗外的江景上停留了幾秒，才走向會客區。

她坐下時姿態優雅，背部挺直，雙手自然地交疊放在膝上，像個隨時準備接受采訪的外交官。

“說實話，我對短劇這種形式不太了解。”楊蜜開門見山，聲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我的經紀人告訴我這是個新嘗試，但我想聽聽你們的直接解釋。”

李巖注意到她說“短劇”時嘴角有一絲幾不可見的抽動，那是娛樂圈資深人士對低級項目本能的輕蔑。

他剛要開口，白薇已經將一份精美的企劃案推到了楊蜜面前。

“楊小姐，這不是普通的短劇。”白薇的聲音沉穩而自信，“我們定位為'精品微劇'，每集15分鐘，共12集，制作標準完全參照電影級別。”

楊蜜挑了挑眉，翻開文件。

房間里一時只剩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徐小雨端著茶點從廚房出來，輕手輕腳地放在茶幾上，然后退到一旁，緊張地觀察著楊蜜的表情。

“創意不錯，”楊蜜合上文件，語氣依然保留，“但為什么找我？這種項目通常會用新人降低成本。”

李巖感到談判進入了關鍵時刻。

他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因為我們需要真正的演技和號召力。不瞞您說，蘇曼已經確認加盟。”

楊蜜的眼睛微微睜大，這是她進門后第一次露出明顯的表情變化：“蘇曼？她接這種項目？”

“是的，昨天剛簽的合同。”李巖故意停頓了一下，“三百萬片酬，三天拍攝檔期。”

楊蜜的助理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李巖注意到楊蜜右手無意識地轉動著左手戒指，這是她思考時的小動作。

“你們預算這么高？”楊蜜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警惕，“這種投資回報率...”

“我們看中的是長期合作。”李巖微笑，“如果這次成功，后續還有三部同系列計劃，都希望由您領銜。”

白薇適時地補充：“而且這次拍攝地點就在上海，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我們了解到您女兒正在準備鋼琴考級，可以完全按照您方便的時間安排拍攝。”

楊蜜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你們調查我女兒？”

房間里的溫度仿佛瞬間降低了幾度。

白薇面不改色：“只是常規的藝人背景了解。我們注意到您在多個采訪中提到過希望平衡工作和家庭，所以特意做了這方面的安排考量。”

李巖看到楊蜜眼中的戒備并未完全消退，決定改變策略。

他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這是我女兒丫丫，四歲。單親爸爸不好當，我完全理解您想多陪孩子的心情。”

照片上丫丫穿著粉色連衣裙，在公園里追逐一只蝴蝶，笑容燦爛。

楊蜜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幾秒，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

“她很可愛。”楊蜜輕聲說，然后轉向白薇，“你們剛才說拍攝檔期可以靈活安排？”

白薇點點頭：“是的，我們可以配合您的時間表。而且...”

她猶豫了一下，看向李巖，得到默許后繼續說，“我們正在開發一個親子教育APP，如果您有興趣，可以成為我們的品牌代言人。當然，這是另一個合作了。”

楊蜜終于露出了第一個真誠的微笑：“這倒是個有趣的提議。我一直在尋找靠譜的教育類合作項目。”

李巖見她來了興趣，立馬抓住機會：“我們APP的理念是'高質量陪伴'，正好契合您一直倡導的育兒理念。如果您愿意，可以讓您女兒試用我們的測試版，給些真實反饋。”

楊蜜的助理小聲提醒她下一個行程的時間，但她擺擺手示意稍等。

她拿起企劃案又翻了幾頁，突然問道：“蘇曼演哪個角色？”

徐小雨突然插話：“是女主角的閨蜜！她們有幾場對手戲，在咖啡廳和兒童游樂場。”

她說完立刻捂住嘴，意識到自己冒失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楊蜜被她的反應逗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徐、徐小雨。”女孩結結巴巴地回答，臉漲得通紅。

“小雨，你追星嗎？”楊蜜的語氣突然輕松起來，像個普通的大姐姐。

徐小雨點點頭，又趕緊搖頭：“我是說，我是職業人士...但確實很喜歡您的作品...”

楊蜜笑著搖搖頭，轉向李巖：“三百萬，三天檔期，我要看完整的劇本和拍攝計劃。另外，關于那個教育APP，我需要更多細節。”

李巖感到一陣勝利的喜悅涌上心頭，但他保持著專業的表情：“當然，我們會準備所有資料。白薇會親自跟您團隊對接。”

白薇適時地遞上名片：“隨時可以聯系我。”

楊蜜站起身，助理立刻上前幫她整理外套。

臨走前，她突然回頭問道：“李總，你女兒喜歡看什么動畫片？”

李巖愣了一下：“最近迷上了《冰雪奇緣》，整天穿著艾莎的裙子在家唱歌。”

楊蜜笑了：“我女兒也是。或許她們會成為朋友。”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巖一眼，“我會認真考慮這個項目。三天內給你們答復。”

送走楊蜜后，套房里的三人沉默了幾秒，然后徐小雨爆發出一聲歡呼：“她沒拒絕！天啊，她甚至笑了！”

白薇長舒一口氣，解開了一直緊繃的襯衫最上面的紐扣：“你注意到了嗎？當我們提到她女兒時，她的態度明顯軟化。”

李巖走到窗前，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

他想起系統提供的關鍵信息，不禁感嘆其準確性。

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查看，是林小柔發來的丫丫在幼兒園表演的視頻。

“李巖？”白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你還好嗎？”

他轉過身，發現白薇和徐小雨都關切地看著他。

“我很好。”他微笑著舉起手機，“丫丫的表演視頻，要看看嗎？”

徐小雨立刻湊過來，白薇則站在原地，但目光溫柔。

視頻里丫丫穿著夸張的表演服，奶聲奶氣地唱著走調的兒歌，逗得三人哈哈大笑。

笑聲中，李巖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是系統通知：【楊蜜合作意向達成度75%，請繼續跟進教育APP合作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