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里的老式座鐘突然敲響,我數著回聲猛然驚醒。現在是凌晨三點十七分,手機屏幕在床頭柜上幽幽發亮。陌生號碼的短信躺在收件箱:“別查老宅地窖。“發信時間顯示2006年8月12日5:03。
冷汗順著脊椎流進尾椎骨。我摸索著打開臺燈,暖黃光暈里浮現出梳妝鏡上的刻痕——那是父親用鐵鍬刻下的身高記錄,最后一道停在我六歲生日那天。指尖撫過凹凸的木紋,突然觸到細微的顆粒感。湊近看才發現刻痕里嵌著暗紅結晶,像被樹汁包裹的碎玻璃。
衣柜深處傳出紙張摩擦聲。我拽出積灰的餅干盒,泛黃的照片雪崩般散落。有張全家福背面用鉛筆寫著“2006.8.11“,照片里父親摟著穿碎花裙的母親,可那裙子分明在8月10日就被鄰居家的狗撕碎了。更詭異的是父親腕表顯示著05:33,而拍攝時間注明是下午三點。
窗外傳來夜梟的啼叫,槐樹影子在窗簾上張牙舞爪。我抓起放大鏡細看照片背景,老宅西墻的爬山虎間隱約露出半張人臉——正是此刻躺在解剖臺上的骸骨面容。照片邊緣還有道模糊的白影,輪廓像極了拆遷隊長殘缺的左手。
手機突然震動,同個號碼傳來彩信。點開的瞬間全身血液凝固:那是父親穿著失蹤當天的衣服,舉著鐵鍬站在地窖口的自拍,背景電子鐘顯示2023年7月15日03:29。照片底部的元數據卻顯示拍攝于2006年8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