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茅不知道徐云的真實身份,他僅僅是憑借著直覺,認為徐云不是那種做生意的商賈,因此,才想弄清楚,這個要十萬石糧食的人,是什么來歷。
徐云也正在考慮,安排人去打聽、打聽,那個蔡家糧行的底細。
顧橫波走出應天府教坊司的時候,禁不住是淚流滿面。
“你這是怎么了,脫籍是好事啊?你為什么卻哭起來了?”
董小宛當初脫籍,并沒有這個樣子,她記得自己是說不出的開心。
“你不知道,我并不是難過,我這是高興的,這一天,我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有個人會對我承諾,要娶我回家?”
“那你找到那個人了嘛?”
“我想應該是找到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會不會嫌棄我的身份?”
顧橫波擔心的是徐云。
“他這個人啊!似乎對身份并不是太在意,究竟看女人的什么,我一時間也說不好,你要是有信心,就等著吧?”
董小宛一直患得患失,其實,就是源于徐云還沒有正式、明確的承諾。
“那我現在就去告訴他一聲?”
“好吧!咱們一起去?”
就這樣,董小宛帶著顧橫波,來客棧找徐云了。
“侯爺,我已經脫籍了?”
“是嗎?這么快?好、好、好?”
“侯爺,那我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
“以后的日子?我沒有想過你應該怎么過,你自己是如何打算的?”
“侯爺,我想跟著你?”
“跟著我?哈哈哈,跟著我可不是一件享福的事,我要東奔西跑,一路上風餐露宿,你問問她,是不是這個樣子?”
徐云指了指董小宛。
“吃苦我不怕,反正我是要跟著你,要不然在這應天府里,我是呆不下去的?”
“這樣吧!我建議你不要著急,不就是那幾個無賴嘛,我打發了他們便是,對了,我現在教開始你們唱戲吧?”
徐云的提議,得到了董小宛的贊成。
“好,我好長時間沒有唱戲了?”
顧橫波雖然沒有得到滿意的回話,但明白事情要慢慢地來。
“侯爺,要是把戲唱好了,是不是就可以跟著你了?”
“如果你那個把越劇唱好了,在應天府、蘇州、杭州等地唱的是響當當的,我就帶著你去京城?”
“好,侯爺,你說話可要算數?。俊?
“一言為定!”
徐云拿出了越胡,一字、一句地教顧橫波、董小宛。
“咱們先把唱詞都記熟了,具體的動作你們盡量做到位,來,看我的表情,這第一句是過了一山又一山……”
徐云房間里的聲音,傳到了伙計的耳朵里。
“這位爺,你要的熱水來了?”
房門外伙計說話。
“好,你送進來吧?”
“爺,你們這是在唱戲???我覺得實在是太好聽了?”
伙計想打聽一些消息。
“好,我們還忙著,你出去吧?”
徐云把伙計趕出了客房。
“剛才咱們說到哪里了?對了,說到氣息的問題,這唱戲的氣息一定要掌握好……”
伙計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門口悄悄地偷聽。
“侯爺,我唱昆曲的時候,也知道一些,與氣息有關的情況,不過,師父并沒有太看重這件事,而是要我自己隨意就好?”
“唉,你說的確實是事實,我也聽過其他人唱昆曲,真的是一個人一個味,具體的好壞不能評說,只能說是蘿卜白菜各有所愛?”
徐云聽過邢沅、董小宛唱昆曲,也聽過朱楚生唱的昆曲,還在鄉村聽過其他人唱昆曲,真的是不一樣。
“我希望你們學成之后,每個人都能開宗立派,成為一代宗師?”
徐云知道,越劇有許多流派,因此,才這樣對顧橫波、董小宛說。
伙計在門口偷聽的時候,恰好被朱楚生發現了。
“你在這里做什么?”
“沒有什么事,我就是聽見里面在唱戲,特別好聽,一下子入迷了?”
伙計說罷急匆匆的走了。
“這個人好奇怪??!看起來慌慌張張的,不像是他自己說的樣子?”
朱楚生走進徐云的房間,把剛才發現伙計偷聽的事說了。
“一個伙計,他能有什么事,剛才進來送水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說的?”
徐云閻在意這件事,但他想不到的是,這個伙計把這件事,一字不漏的告訴給了蔡家糧行的蔡茅。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個人是唱戲的?”
“蔡公子,我怎么可能騙你吶,這是我親眼所見,要不然,你現在去客棧里聽一聽,他們是不是在唱戲?”
“這就奇怪了,一個唱戲的買那么多的糧食干什么?”
蔡茅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領賞錢吧!”
“來人???去把復成橋旁的鄧宇堂叫過來?”
蔡茅為了弄清楚徐云的底細,決定來一出苦肉計。
這個鄧宇堂有兩個身份,一個是冠冕堂皇大明應天府監生,另外一個就比較見不得人了,那是無惡不作的團伙頭目。
平日里,鄧宇堂勾結衙門里的官吏,在應天府欺行霸市,坑蒙拐騙,可以說是壞事做盡了。
這些人連秦淮河的花街柳巷也不放過。
老鴇拿他們也沒辦法,只能忍氣吞聲陪笑臉,在青樓里白吃、白喝、白睡,基本上成了家常便飯。
多年的不法收入,鄧宇堂也算是家財萬貫,他結交了很多權貴,手下還有幾十個跟班兒的打手。
蔡茅就是鄧宇堂結交的權貴之一,他看中的并不是蔡茅這個人,而是他背后的南京刑部侍郎蔡奕琛。
作為街頭混事的鄧宇堂,打交道最多的衙門就是刑部。
因此,蔡茅對鄧宇堂那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鄧宇堂心里雖然不高興,但也不敢得罪這個人。
“哎呀,蔡公子,你有什么事嗎?”
“我確實是有件事情,要你趕緊辦一下?”
“蔡公子,在這應天府里,只要你說話,就沒有我辦不成的事,蔡公子,具體是什么事情,你說吧?”
鄧宇堂已經不是一次,幫蔡茅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了。
“有個人在客棧里住著,聽口音是從外地來的,我先要弄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蔡公子,我以為多大的事,這種事咱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明白了?他住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