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戲的事情就算是這樣定下來了,徐云提議,由顧橫波、董小宛分別飾演梁山伯、祝英臺,而他則是越胡的琴師。
來應天府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替顧橫波出氣,第二天,徐云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秦淮河悅來巷蔡家糧行。
今天與徐云同行的人不多,只有邢沅、朱楚生和兩個穿便衣的錦衣衛。
蔡家糧行緊鄰秦淮河,從外面看不小,通面是三間,進深大約30多米,有門廳、庫房、左右廂房、廚房等。
“你們這里的米價是多少錢?”
邢沅進門后開口詢問。
“你打算買多少?。俊?
伙計的聲音懶洋洋的。
“我們要的數量大,非常大?”
“大?大是多少???總得有個確切的數字吧?有的人買一石糧食也算是多的?”
徐云一聽對方的語氣,心里有些不高興,立刻在旁邊插話了。
“呵呵,聽起來你們這里的糧食,似乎多的很,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滿足我的要求?”
“只要你能說出個數字來,我們蔡家糧行就沒有接不下的買賣?”
“好,痛快,我喜歡你們的大氣,做買賣就應該有這樣的豪邁,十萬石糧食,我最少需要十萬石糧食?”
“十萬石糧食沒有問題,我們這的糧食都是最好的,因此,價格也就不低,要2兩銀子一石,怎么樣?”
“我在杭州、蘇州問了,那里的價格是每斗米三百文,你們這里為什么這么貴?”
邢沅有些氣憤。
“杭州、蘇州的便宜,你們去那里買好了,我們這里就是這個價?”
徐云看著邢沅、伙計爭執,沒有出言打斷他們,他在心里暗自算賬。
應天府距離鳳陽的距離,比杭州、蘇州要近的多,這一路上的運輸費用,算下來也是一筆大錢。
“好,就2兩銀子一石,你們什么時候能給我準備好?”
“這么大的數量,你要先預付定金,咱們這里也好準備糧食?”
“定金的事可以考慮,要多少錢?”
“最少5萬兩銀子,怎么樣,你們有嗎?”
“銀子過幾天就來了,我們到時候再過來?”
徐云來應天府,并沒有帶著一大堆銀子,帶著的僅僅是日常的開銷費用。
在出門的時候,徐云看見好幾個人迎面走過來了,其中,帶頭那個人,盯著徐云他們看了幾眼。
“少爺,你來了?”
“這些人是做什么的?”
“他們是來買糧食的?”
“買糧食的,要多少,送到什么地方?”
“要十萬石糧食,送到什么地方他們沒有說,少爺,我覺得這些人不像是買糧食的?”
“你看出來了,做買賣的商賈不是他們這個樣子,他們住在什么地方?”
“少爺,我不知道,沒有問?”
“你純粹是個飯桶,這個月錢扣完,來人,去跟著他們,看看他們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對了,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弄清楚他們的來路?”
徐云想不到,蔡家糧行就是刑部侍郎蔡奕琛家族的產業,蔡茅就是這個糧行明面上的老板。
蔡家糧行之所以不發愁糧食的來源,真正的原因就是,應天府里的許多官員、勛貴,背后是股東,不僅僅提供糧食還負責保護。
這些人的家里,哪一個都是當地的大地主,占據的耕地數量,說出來能嚇死人。
徐云、邢沅、朱楚生他們離開蔡家糧行之后,又去幾家糧行看了看,結果,一聽要十萬石糧食,基本上都不敢答應。
“哥,看起來只有蔡家糧行了,他們幾家不要說糧食的價格,估計運送都是問題?”
“呵呵,這個蔡家糧行來頭不小???其他人接不下的買賣,在他家卻是小菜一碟,如果說背后沒有大后臺,我不相信?”
“侯爺,這些年的糧食價格一直在上漲,看樣子,接下來依舊會繼續漲價,誰拿到糧食就拿到了銀子?”
朱楚生說的是實話。
“你說對了一部分,糧食對于眼下的大明而言,不僅僅是銀子一件事,應該說,誰掌握了糧食,就拿捏住了大明的命脈?”
“大明的命脈?哥,有這么嚴重嗎?”
邢沅畢竟才十五歲,對許多事情看的不是太深,可以說是涉世未深。
“我問你,這些年來,許多地方的老百姓,為什么冒著殺頭的危險也要造反?”
“哥,那是官逼民反,都是貪官給逼迫的?”
“官逼民反,你說的好,可當官的為什么要逼迫老百姓造反?”
“這個問題我知道,侯爺,那還是當官的想貪污,把老百姓給逼迫的沒有活路了?”
朱楚生也說了一句。
“那當官的貪污了什么?”
“哥,當然是銀子啊!對了還有糧食?”
“是??!老百姓沒有銀子不怕,要是沒有糧食吃了,你說,他們會做什么?餓死也是死,造反也是死,兩權相害取其輕,造反之后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哥,我知道了,糧食是大明比銀子還重要的東西?”
“對,你們都生長在江南,沒有去過西北,不知道那里的老百姓是如何活著的,將來有機會,帶你們去看看?”
徐云他們邊說邊走,回到客棧的時候,伙計熱情的迎了上來。
“各位,你們回來了,需要什么就吩咐一聲,我們掌柜的說了,要什么有什么?”
“謝謝你,我們需要的話會說的?”
“這位爺,聽口音你是北方的吧!我們這里有應天府最好的東西,你放心,價格絕對公道,保證是貨真價實?”
“我們是京城來的,你不要啰嗦了?”
邢沅的口音與徐云不一樣。
“呵呵,這位姑娘,公子是京城的我相信,你肯定不是,聽的口音是蘇州的?”
“蘇州的怎么了?”
邢沅氣呼呼地說。
“好了,我們累了,你吩咐人,給我們準備熱水吧?”
“我知道了,各位稍等,馬上就好?”
等到伙計走了之后,一個錦衣衛走到徐云的身邊,悄悄地在他的耳朵邊說話了。
“侯爺,我們離開蔡家糧行之后,有人在路上一直跟著,來到客棧后,那個人就走了,剛才的伙計,似乎與那個人認識?”
“好,我知道了!”
其實,這件事徐云也看出來了。
他基本上確定,跟著自己的人,是蔡家糧行安排的,但是,徐云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