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民生消費需求景氣評價報告(2019)
- 邊明社 王亞南主編
- 7字
- 2025-04-07 17:49:28
Ⅰ 總報告
Ⅰ General Report
R.1 “全面小康”進程人民生活消費總體評價
——2000~2017年民生需求景氣檢測
王亞南 劉杰 劉婷[1]
摘要:揭示中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程發生的深刻變化,首先應當用民生進步加以衡量。考察民生需求主要在于居民日常生活消費需求,其間蘊含“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諸方面發展。2000~2016年,全國城鄉綜合演算的各類民生消費數據人均值持續穩步增長,2016年居民總消費為2000年的6.13倍,物質消費為5.65倍,非物消費為7.27倍。物質消費比重明顯降低5.46個百分點,非物消費比重明顯增高5.46個百分點,消費結構出現較大升級變化。居民總消費、物質消費、非物消費地區差逐漸縮小;居民總消費、物質消費、非物消費城鄉比逐漸縮小。“不平衡的發展”在民生領域多有改善。但居民消費率從35.91%明顯下降至32.37%,“十二五”期間略有回升。尤其應注意,居民消費支出年均增長明顯低于財政支出年增4.08個百分點。居民積蓄率從22.57%持續明顯升高至28.44%,反過來對消費需求的抑制作用加重。依據歷年動態預測檢驗,至2020年,全國居民總消費城鄉比將明顯縮減,地區差也將略微縮減;至2035年,全國居民總消費城鄉比將繼續極顯著縮減,地區差亦將繼續略微縮減。
關鍵詞:全國 民生消費 需求景氣 檢測評價
揭示中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程發生的深刻變化,首先應當以民生進步加以衡量。考察民生需求主要在于居民日常生活消費需求,其間蘊含“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諸方面發展。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人民的“需求”主要就表現為日常生活消費需求。為了行文的精煉和修辭的變化,本書將人民日常生活消費需求簡稱為“民生消費需求”或“民生需求”。
“中國人民生活發展指數檢測體系”于2006年開始研制,其演算數據庫作為“中國文化消費需求景氣評價體系”的背景數據支持一直在使用。面向日益臨近的“全面小康”目標年,“人民生活發展指數檢測”歷時八年,于2014年成型。2018年,“中國民生消費需求景氣評價體系”又從中分解獨立出來,既是“民生發展指數檢測”的“姐妹篇”,又是“文化消費需求景氣評價”的“擴展版”。現為第2個年度卷。
本系列研究在“文化消費需求景氣評價”中首創城鄉比倒數權衡測算,獨創地區差指標及其演算方法,并基于城鄉、區域無差距理想值設為逆指標;在“人民生活發展指數檢測”“民生消費需求景氣評價”中,經濟、社會、民生發展城鄉比、地區差檢驗全面展開,這正是我國“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最具代表性的方面。相關檢測不僅對準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年2020年,而且對準我國“基本建成現代化國家”目標年2035年,現代化國家的民生發展理應消除社會結構體制上的城鄉鴻溝和地區鴻溝。
一 全國人民生活主要數據相關情況
民生消費需求增長離不開經濟增長、居民收入增長。鑒于經濟、財政背景分析主要集中于民生指數卷,這里民生消費卷集中于民生主要數據。全國城鄉主要民生數據增長變化基本情況見圖1,限于制圖容量,圖1未直接列出居民收入數據,而注明可據其他數據推算,另產值、財政收入、財政支出數據置于后臺進行相關演算。

圖1 全國城鄉主要民生數據增長變化基本情況
左軸面積:全國城鄉居民(1)非物消費、(2)物質消費、(3)總消費、(4)積蓄總量(億元轉換為%),(1)+(2)=(3),(3)+(4)=居民收入,各項數值間呈直觀比例。右軸曲線:物質消費比、居民消費比(占居民收入比)(%),二者之差即為非物消費比,二者之比即為物質消費比重(占總消費比),二者之差再與居民消費比之比即為非物消費比重。囿于制圖空間省略若干年度,文中描述歷年變化包括省略年度,后同。
1.城鄉居民收入、積蓄財富總量增長簡況
2000~2017年,全國城鄉居民收入總量年均增長12.99%,積蓄總量年均增長14.85%。居民收入年均增長率低于產值增長0.22個百分點,低于財政收入增長3.23個百分點。[2]
2.城鄉居民消費總量及其分類增長狀況
2000~2017年,全國城鄉居民消費總量年均增長12.34%。居民消費年均增長率低于產值增長0.87個百分點,低于財政支出增長3.83個百分點。同期,全國城鄉居民物質消費總量年均增長11.76%。物質消費年均增長率低于居民收入增長1.23個百分點,低于總消費增長0.58個百分點。同期,全國城鄉居民非物消費總量年均增長13.56%。非物消費年均增長率高于居民收入增長0.57個百分點,高于總消費增長1.22個百分點。
3.城鄉居民消費需求相關比值變化狀況
全國居民收入中,2000年有77.43%用于全部生活消費支出,為歷年最高比值;2013年僅有68.58%用于全部生活消費支出,為歷年最低(最佳)比值;2000年有54.66%用于物質消費支出,為歷年最高比值;2013年僅有43.65%用于物質消費支出,為歷年最低(最佳)比值。居民收入與總消費之差即為居民積蓄,物質消費與總消費之差即為非物消費。
這幾組數據鏈之間的相關比值可以通過結構化關系推算。居民消費比占百分比剩余部分(100與之差值)為居民積蓄率,即居民積蓄在居民收入里所占比例;居民消費比與物質消費比之差(差值)為非物消費比,也就是物質消費比占居民消費比剩余部分為非物消費比,即非物消費在居民收入里所占比例;物質消費比與居民消費比之比(商值)為物質消費比重,即物質消費在總消費里所占比例;居民消費比與物質消費比之差再與居民消費比之比為非物消費比重,也就是物質消費比重占百分比剩余部分為非物消費比重,即非物消費在總消費里所占比例。諸如此類的結構化相關性分析體現了數理抽象的優勢,透露出嚴謹而精密的邏輯力量,通過數理關系推演充分揭示“數據事實”基本態勢。
這17年間,全國居民消費比降低7.23個百分點,物質消費比降低9.28個百分點,反過來導致非物消費比升高2.05個百分點。繼續深入分析,居民消費比與物質消費比升降方向及其程度有差異,意味著物質消費占總消費比重變化,反過來又導致非物消費占總消費比重變化。由這些相對比值關系變化就能夠看出民生消費需求態勢,從中體現出民生發展的基本走向。
二 全國居民總消費增長及相關性分析
居民消費數據是國家現行統計制度中“人民生活”統計主體部分,市場經濟條件下民生需求主要就體現為居民消費需求。
(一)居民總消費增長基本態勢
居民總消費及其相關性分析為民生消費需求檢測系統的二級子系統之首。全國城鄉居民總消費及其相關性變動態勢見圖2。

圖2 全國城鄉居民總消費及其相關性變動態勢
左軸面積:全國城鄉綜合、城鎮、鄉村居民總消費人均值(元轉換為%),各項數值間呈直觀比例。右軸曲線:居民總消費城鄉比(鄉村=1)、地區差(無差距=1)。左軸曲線:居民消費率(與產值比)(%)。另需說明,近年來年鑒始發布2014年以來城鄉綜合演算人均值民生數據,與總量數據之間存在演算誤差,對應年鑒同時發布的產值人均值和總量分別演算居民消費率有出入,本文恢復自行演算城鄉人均值,后同。
1.城鄉綜合人均值及地區差變動狀況
2000~2017年,全國城鄉居民人均總消費年均增長11.72%(由于人口增長,人均值增長率略低于總量增長率)。居民總消費地區差最小值為2017年的1.2530,最大值為2003年的1.3521。這17年間,全國居民總消費地區差縮小7.02%。這表明,全國各地居民總消費增長同步均衡性較明顯增強,體現“全面小康”進程縮小居民總消費地區差距的有效進展。
據既往歷年動態推演測算,全國居民總消費地區差2020年將為1.2428,相比當前略微縮減;2035年將為1.2212,相比當前繼續略微縮減。
2.城鎮與鄉村人均值及城鄉比變動狀況
2000~2017年,全國城鎮居民人均總消費年均增長9.79%,鄉村居民人均總消費年均增長11.70%,鄉村年均增長率高于城鎮1.91個百分點。城鄉之間增長相關系數為0.4396,即歷年增長同步程度為43.96%,呈很弱正相關性。倘若用城鄉各自年度增長指數繪制出兩條曲線,就可以看出,二者歷年增長明顯不均,其間均衡度較差。
這17年間,全國居民總消費城鄉比最小(最佳,后同)值為2017年的2.2315,最大值為2003年的3.3505,前后對比城鄉比縮小25.43%。這表明,全國城鄉之間居民總消費增長同步均衡性明顯增強,體現“全面小康”進程縮小居民總消費城鄉差距的有效進展。
據既往歷年動態推演測算,全國居民總消費城鄉比2020年將為2.1189,相比當前較明顯縮減;2035年將為1.6355,相比當前繼續極顯著縮減。
3.城鄉綜合居民消費率歷年變化狀況
2000~2017年,全國居民消費率下降4.45個百分點,其中“十二五”以來回升3.06個百分點。為應對國際金融危機實施“拉動內需,擴大消費,改善民生”政策以來,直到進入“十二五”期間,全國居民消費率才開始明顯回升。
這17年間,全國居民消費率最高(最佳)值為2002年的36.23%,最低值為2011年的28.16%。具體展開逐年測算,居民消費率在2002年、2009年、2012~2016年升高,在2000~2001年、2003~2008年、2010~2011年、2017年降低,近年來仍未回復2000年初始值,更未達到2002年最佳值。這表明,“全面小康”進程中實現全國居民消費拉動經濟增長的同步協調性尚待增強。還應注意,居民消費率下降程度大于居民收入比下降程度,反過來意味著居民積蓄率上升,亦即積蓄對消費的抑制作用加重。
(二)產值與收入、消費、積蓄之間增長關系
分析產值與居民收入、總消費、物質消費、非物消費、積蓄之間增長關系,可以檢測究竟什么因素對居民消費需求各方面增長產生重要影響。全國產值與居民收入、消費、積蓄增長態勢見圖3,因相關系數分析需有歷年不間斷增長指數,而制圖空間有限,故截取2000~2010年(后臺檢測2000~2017年)。

圖3 全國產值與居民收入、消費、積蓄增長態勢
左軸柱形:全國產值、居民收入年增指數。右軸曲線:居民消費、積蓄年增指數,上年=1(小于1為負增長)。曲線間走勢并行即正相關同步增長,上下交錯對應即負相關逆向增長;相關系數1為絕對正相關完全同步,0為完全不相關,-1為絕對負相關完全逆向。曲線(5)與(6)之間形成橫向鏡面峰谷對應水中倒影負相關關系。
1.產值與居民收入、消費歷年增長相關性
2000~2010年,標號(1)全國產值與(2)居民收入歷年增長指數之間,相關系數為0.9098,亦即在90.98%程度上同步變動,呈很強正相關性,其間歷年高低對比可見當年增長同步關系;與(3)居民總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7587,亦即在75.87%程度上同步變動,呈稍強正相關性;與(4)物質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8511,亦即在85.11%程度上同步變動,呈較強正相關性;與(5)非物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4117,亦即在41.17%程度上逆向變動,呈稍強負相關性。
這些數據之間增長相關性表明,全國經濟增長并不能“自然”帶動國內居民生活消費向著非物質需求方向“升級”。倘若各地大體如此,對于“中國現實”特殊性的這一“逆規律性”揭示即可成立。
2.居民積蓄與收入、消費歷年增長相關性
2000~2010年,標號(6)居民積蓄與(2)居民收入歷年增長指數之間,相關系數為0.8261,亦即在82.61%程度上同步變動,呈稍強正相關性;與(3)居民總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4082,亦即在40.82%程度上同步變動,呈很弱正相關性;與(4)物質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6703,亦即在67.03%程度上同步變動,呈較弱正相關性;與(5)非物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7751,亦即在77.51%程度上逆向變動,呈極強負相關性。
全國范圍這些數據之間的增長相關性中,相互間影響的正反方向、強弱程度一目了然。
特別是(5)非物消費與(6)居民積蓄增長曲線之間,形成橫向鏡面峰谷對應水中倒影,其間呈77.51%逆向增長相關性。“積蓄負相關性”對于非物消費顯著成立,對于總消費不成立,對于物質消費不成立。經后臺數據庫擴展演算,非物消費與積蓄增長之間2000~2013年長時段逆向程度為69.63%,呈很強負相關;2000~2006年逆向極值達95.15%,呈極強負相關。非物消費包含文化消費,因而與本項研究早年揭示的文化消費需求之“積蓄負相關性”相通對應,甚至其間曲線走向圖形也極為近似。
顯然,全國居民積蓄增長“自然而然”地抑制了國內居民生活消費向著非物質需求方向更快地“升級”。倘若這一點在各地得到普遍印證,又可成為“中國現實”中的特定“規律性”“趨勢性”發現。[3]
三 全國居民物質消費結構性分析
國家現行統計制度中居民消費前四類——食品煙酒、衣著、居住、生活用品及服務(以下行文分別簡稱“食品、衣著、居住、用品”)消費屬于物質生活范疇,維系著人們衣、食、住、用“基本需求”。居民物質生活分類消費測算為民生消費需求檢測系統的二級子系統之二,其中展開相關性分析又包含著三級子系統之一至四。全國居民物質消費分類結構性關系見圖4。

圖4 全國居民物質消費分類結構性關系
左軸面積:全國城鄉綜合演算的居民物質消費單項(食品煙酒、衣著、居住、生活用品及服務四項)人均值(元轉換為%),各項數值間呈直觀比例。右軸曲線:食品、居住消費比重(占總消費比,保留3位小數協調整個物質消費比重演算小數四舍五入)(%),顯示物質生活需求變化最大的兩個方面。
1.食品消費人均值增長及其比重變化
2000~2017年,全國城鄉居民人均食品消費年均增長9.23%。同期,全國居民食品消費地區差最小值為2017年的1.2343,最大值為2002年的1.3251;城鄉比最小值為2017年的2.0498,最大值為2009年的2.7374。這17年間,全國居民食品消費地區差縮小6.08%,城鄉比縮小14.11%。全國居民食品消費比重降低13.68個百分點。最低(最佳,物質消費占比以低為佳,后同)比重值為2017年的29.26%,最高比重值為2000年的42.94%。
居民食品消費占總消費比重值即為所謂“恩格爾系數”,用以檢測維持生命“最基本消費”比重,可間接衡量民生超越“物質需求依賴”的富足程度。進入“全面小康”進程以來,全國居民食品消費“最基本需求”所占比重越來越低,這間接反映出人民生活從溫飽“基本小康”向富余“全面小康”的發展進步。
2.衣著消費人均值增長及其比重變化
2000~2017年,全國城鄉居民人均衣著消費年均增長10.34%。同期,全國居民衣著消費地區差最小值為2017年的1.2069,最大值為2000年的1.3340;城鄉比最小值為2017年的2.8744,最大值為2003年的5.7833。這17年間,全國居民衣著消費地區差縮小9.53%,城鄉比縮小44.89%。全國居民衣著消費比重降低1.60個百分點。最低比重值為2017年的6.80%,最高比重值為2011年的9.91%。
在中國社會傳統中,“衣食溫飽”總是聯系在一起,移植恩格爾系數成為“中國版”,應包括衣食溫飽“基本需求”。在食品消費比重持續明顯下降的同時,全國居民衣著消費“基本需求”所占比重并未明顯降低,不過原有保暖御寒功能已經發生變化,更多地轉而體現時尚、品位、個性等。難怪有不少相關研究者提出主張,建議把服裝消費列為一種“別類”精神生活消費。
3.居住消費人均值增長及其比重變化
2000~2017年,全國城鄉居民人均居住消費年均增長15.87%。同期,全國居民居住消費地區差最小值為2012年的1.1824,最大值為2017年的1.4048;城鄉比最小值為2012年的1.3663,最大值為2014年的2.5469。這17年間,全國居民居住消費地區差擴大6.67%,城鄉比擴大22.03%。全國居民居住消費比重增高10.37個百分點。最低比重值為2012年的11.24%,最高比重值為2017年的22.45%。
十余年來各地城鎮商品住宅需求旺盛、市場火爆,居住消費比重變化甚大,正是千家萬戶擁有私家住房的“剛需”開支成就了當今中國房地產的繁榮。2014年居住消費人均值陡然高升可以這樣理解,各地居民受調查戶樣本的長期偏差近年得到修正,由私家住房相對普及帶來的居住消費劇增得以體現。
4.用品消費人均值增長及其比重變化
2000~2017年,全國城鄉居民人均用品消費年均增長10.69%。同期,全國居民用品消費地區差最小值為2017年的1.2365,最大值為2000年的1.5259;城鄉比最小值為2015年的2.3946,最大值為2000年的5.8223。這17年間,全國居民用品消費地區差縮小18.96%,城鄉比縮小58.69%。全國居民用品消費比重降低1.05個百分點。最低比重值為2004年的5.19%,最高比重值為2000年的7.18%。
十余年來各地城鄉私家轎車市場升溫,人們的消費需求高漲,而用品消費比重卻變化不大,也許“間歇性”購車支出放到長年日常消費當中也不明顯,或許已另行計入交通消費。
本項檢測將全部物質消費視為“全面小康”民生必需消費,只看食品消費或者擴大為衣食溫飽已不具有足夠的解釋力。全國居民食品消費比重下降“讓出”的余地卻被居住消費比重上升“大量搶占”,這兩項沖抵僅僅留給處在上位的物質消費比重下降3.30個百分點(另綜合衣著、用品消費比重變化,整個物質消費比重下降5.95個百分點),否則2000年以來17年間全國居民整個物質消費比重(可視為恩格爾系數極致放大)理當顯著下降。房價虛高已經明顯影響到全國民生發展質量。
四 全國居民非物消費結構性分析
(一)非物生活分類消費增長分析
國家現行統計制度中居民消費后四類——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娛樂、醫療保健、其他用品及服務(以下行文分別簡稱“交通、文教、醫療、其他”)消費屬于非物生活范疇,維系著人們社會交往、身心狀態、精神生活等“擴展需求”。居民非物生活分類消費測算為民生消費需求檢測系統的二級子系統之三,其中展開相關性分析又包含著三級子系統之五至八。全國居民非物消費分類結構性關系見圖5。

圖5 全國居民非物消費分類結構性關系
左軸面積:全國城鄉綜合演算的居民非物消費單項(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娛樂、醫療保健、其他用品及服務四項)人均值(元轉換為%),各項數值間呈直觀比例。右軸曲線:交通通信、文教娛樂消費比重(占總消費比,保留3位小數對應整個非物消費比重演算小數四舍五入協調)(%),顯示社會生活交往、精神文化生活需求變化。
1.交通消費人均值增長及其比重變化
2000~2017年,全國城鄉居民人均交通消費年均增長16.17%。同期,全國居民交通消費地區差最小值為2017年的1.2570,最大值為2005年的1.4969;城鄉比最小值為2017年的2.2009,最大值為2002年的4.8708。這17年間,全國居民交通消費地區差縮小14.99%,城鄉比縮小48.11%。全國居民交通消費比重增高6.61個百分點。最高(最佳,非物消費占比以高為佳,后同)比重值為2013年的14.41%,最低比重值為2000年的7.02%。
民生消費需求已超越維持溫飽的“基本小康”階段,物質生活需求達到較高水平時,非物質生活需求迅速提升。交通消費比重持續顯著增高,可以視為人們社會生活交往需求高漲的一種具體表現,這不難在現實生活里找到依據:全國每年有上億人次出境旅游,數十億人次國內旅游;電話通信已成為國民必需消費,手機及移動網絡更是國內海量人群必備,當然電信行業壟斷造成的高收費也不容置疑。
2.文教消費人均值增長及其比重變化
2000~2017年,全國城鄉居民人均文教消費年均增長11.37%。同期,全國居民文教消費地區差最小值為2017年的1.2509,最大值為2009年的1.4596;城鄉比最小值為2017年的2.4304,最大值為2013年的4.7213。這17年間,全國居民文教消費地區差縮小11.43%,城鄉比縮小27.72%。全國居民文教消費比重降低0.63個百分點。最高比重值為2002年的13.82%,最低比重值為2014年的10.60%。
這里發現一個問題,多年以來許多研究者預期中的“精神文化消費需求高漲”局面仍未出現。或許人民生活從滿足溫飽需求,到物質消費全面提升,再到注重社會生活交往需求,最后到追求精神文化生活豐富多彩,尚有待于“更上一層樓”。本項檢測將居民文教消費比重值界定為“精神需求系數”,可直接衡量民生需求向精神層面提升的程度。
3.醫療消費人均值增長及其比重變化
2000~2017年,全國城鄉居民人均醫療消費年均增長13.58%。同期,全國居民醫療消費地區差最小值為2017年的1.2422,最大值為2002年的1.4294;城鄉比最小值為2017年的1.6787,最大值為2002年的4.1378。這17年間,全國居民醫療消費地區差縮小12.52%,城鄉比縮小53.78%。全國居民醫療消費比重增高1.92個百分點。最高比重值為2017年的7.86%,最低比重值為2000年的5.94%。
醫療消費比重增高明顯并不難理解,健康是人們的“共同價值觀”,而若干年來醫藥費用暴漲、保健產業暴利也不容忽視。
4.其他消費人均值增長及其比重變化
2000~2017年,全國城鄉居民人均其他消費年均增長7.96%。同期,全國居民其他消費地區差最小值為2017年的1.3438,最大值為2009年的1.4736;城鄉比最小值為2016年的3.1969,最大值為2009年的5.6386。這17年間,全國居民其他消費地區差縮小6.42%,城鄉比縮小34.21%。全國居民其他消費比重降低1.94個百分點。最高比重值為2001年的4.59%,最低比重值為2016年的2.39%。
其他消費屬“非明確”項,包括除了非物消費以上三類之外的其余消費開支,依據早年統計年鑒所列細目分類可知,家政服務相關支出包含其間。
恩格爾系數檢測僅能對應“基本小康”階段,即使擴展為整個物質消費也難以適用于“全面小康”進程。為此,本項檢測將全部非物消費視為“全面小康”民生應有消費。綜合全國居民交通、文教、醫療、其他消費比重變化,17年間整個非物消費比重上升5.96個百分點。這就是“國民消費結構升級”的具體體現及其精細度量。
“交通消費”作為“交通通信消費”簡稱,包含通信消費,而通信消費里的信息內容消費部分應當歸于精神消費。假設全國居民信息內容消費占通信消費一半,通信消費又占整個交通通信消費一半,那么信息內容消費比重則上升1.65個百分點,再與文教消費比重變化合并演算,2000年以來17年間全國居民整個精神消費比重理當上升1.02個百分點。
至此可以歸納對比全國城鄉居民物質生活、非物生活分類單項消費的增長變化差異。2000~2017年,各類消費人均值年均增長率、比重值升降變化(百分比演算更為精確)排序:交通消費年增16.17%,比重上升94.10%為最高;居住消費年增15.87%,比重上升85.92%為次高;醫療消費年增13.58%,比重上升32.29%為第三高;文教消費年增11.37%,比重下降5.22%為第四高;用品消費年增10.69%,比重下降14.60%為第五高;衣著消費年增10.34%,比重下降19.10%為第六高;食品消費年增9.23%,比重下降31.85%為次低;其他消費年增7.96%,比重下降44.13%為最低。
(二)居民收入、積蓄與非物消費之間增長關系
分析居民收入、積蓄與非物消費之間增長關系,可以檢測究竟是什么因素對居民非物消費增長產生重要影響。全國居民收入、積蓄與非物消費增長態勢見圖6,因相關系數分析需有歷年不間斷增長指數,而制圖空間有限,故截取2000~2010年(后臺檢測2000~2017年)。

圖6 全國居民收入、積蓄與非物消費增長態勢
左軸柱形:居民收入年增指數。右軸曲線:非物消費各單項、積蓄年增指數,上年=1(小于1為負增長)。曲線(2)、(3)、(4)與(6)之間大體形成橫向鏡面峰谷對應水中倒影負相關關系。
1.居民收入與非物消費歷年增長相關性
2000~2010年,標號(1)居民收入與(2)交通消費歷年增長指數之間,相關系數為-0.5494,亦即在54.94%程度上逆向變動,呈較強負相關性;與(3)文教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2373,亦即在23.73%程度上逆向變動,呈很弱負相關性;與(4)醫療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4793,亦即在47.93%程度上逆向變動,呈稍強負相關性;與(5)其他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0527,亦即在5.27%程度上同步變動,呈極弱正相關性。
這些數據之間的增長相關性表明,全國居民收入增加也不能“必然”帶來國內居民生活消費向著非物質需求,尤其是精神文化需求方向“升級”。倘若各地大體如此,對于“中國現實”特殊性的這一“逆規律性”揭示即可成立。
2.居民積蓄與非物消費歷年增長相關性
2000~2010年,標號(6)居民積蓄與(2)交通消費歷年增長指數之間,相關系數為-0.7329,亦即在73.29%程度上逆向變動,呈極強負相關性;與(3)文教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4557,亦即在45.57%程度上逆向變動,呈稍強負相關性;與(4)醫療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8046,亦即在80.46%程度上逆向變動,呈極強負相關性;與(5)其他消費歷年增長之間,相關系數為0.0731,亦即在7.31%程度上同步變動,呈極弱正相關性。
在全國范圍這些數據之間的增長相關性中,相互間影響的正反方向、強弱程度一目了然。
特別是(4)醫療消費、(2)交通消費、(3)文教消費與(6)居民積蓄增長曲線之間,形成橫向鏡面峰谷對應水中倒影,其間分別呈80.46%、73.29%、45.57%逆向增長相關性。“積蓄負相關性”對于醫療消費顯著成立,對于交通消費明顯成立,對于文教消費基本成立,對于其他消費不成立。經后臺數據庫擴展演算,文教消費與積蓄增長之間2001~2010年長時段逆向程度為52.74%,呈較強負相關;2001~2005年逆向極值達76.30%,呈極強負相關。
顯然,全國居民積蓄增長已經嚴重地抑制了國內居民消費向著保持人們身心健康、擴展社會生活交往、提升精神文化需求方向更快地“升級”。倘若這一點在各地得到普遍印證,即可成為“中國現實”中的特定“規律性”“趨勢性”發現。[4]
所有這些分析結果疊加在一起就可以看出,全國產值增長、居民收入增長對于非物消費增長僅有較弱影響,而居民積蓄增長對于非物消費增長卻有極強的負面影響。全國城鄉居民非物消費增長的“積蓄負相關性”與文化消費需求增長的“積蓄負相關性”出奇相似。其實也不用奇怪,非物消費當中本身就包含著精神文化生活消費。
可以想見,一方面,中國人民生活消費已經突破了維持物質需求階段,旺盛的“發展性”消費需求必定會表現出來;另一方面,公共服務體系和社會保障體制還不夠完善,城鄉居民為求“自我保障”的積蓄增長依然居高不下,這兩個方面的“博弈”仍在持續之中。倘若沒有“積蓄負相關性”,或這一負相關效應減弱,那么全國居民醫療消費、交通消費、文教消費等非物消費將出現更高增長,“國民消費結構升級”也將更加明顯。
五 全國民生消費需求景氣指數檢測
綜合各類數據分析檢測,包括居民總消費合計數值演算、物質消費分類數據專項演算、非物質消費分類數據專項演算三個子系統指標測算,以及居民收入、居民積蓄兩個背景子系統后臺數據測算,共有二級指標(類別項)41項,三級指標(演算項)156項測算數值,匯總加權得出全國民生消費需求景氣指數檢測結果。全國民生消費需求景氣指數變動態勢見圖7。

圖7 全國民生消費需求景氣指數變動態勢
左軸柱形:左歷年橫向測評(城鄉、地區無差距理想值=100);右逐年縱向測評(1),上年基數值=100。右軸曲線:時段縱向測評(起點年基數值=100),(2)以2000年為起點(“十五”以來,以“九五”末年為基點,后同),(3)以2005年為起點(“十一五”以來),(4)以2010年為起點(“十二五”以來)。
1.各年度理想值橫向檢測指數
各年度理想值橫向檢測方法基本設置:①總量份額以上年為基準衡量升降變化(全國份額100%自為基準),②人均絕對值以全國平均值為基準衡量增減變動(全國自為基準),③人均值城鄉比、地區差以假定實現無差距理想值衡量現實差距(全國亦然),④相關性比值以全國總體比值為基準衡量大小差異(全國自為基準),⑤相關人均值之間增長率比差以上年為基準衡量高低程度(全國亦然)。
以假定全國各類民生數據城鄉、地區無差距理想值為100,2017年全國城鄉總體民生需求景氣指數為85.70,低于無差距理想值14.30%,但高于上年(2016年)檢測指數0.30個點。各年度(包括圖7中省略年度,下同)此項檢測指數對比,全部各個年度均低于無差距理想值100;2004~2017年14個年度高于上年檢測指數值。其中,歷年指數最高值為2017年的85.70,最低值為2003年的81.64。
在此項指數檢測中,綜合演算之所以“失分”,就在于“協調增長”“均衡發展”兩個方面尚有不小差距:①主要原因在于所有各類數據人均值的城鄉比、地區差繼續存在,有些數據的城鄉比、地區差還比較大,以其倒數(數值越大其倒數越小)作為權衡系數勢必“失分”較多。只要各類數據人均值城鄉比、地區差縮小,檢測指數就能夠上升;只有徹底消除各類數據人均值城鄉比、地區差,檢測指數才能夠達到理想值100。②次要原因在于所有各類數據與其對應的經濟、財政、居民收入、總消費等類數據增長率之間存在差異,假定全部相關對應數據之間實現同步增長,檢測指數才不會“失分”,若增長率反超則反而“加分”。其余總量份額、人均絕對值、相關性比值各項指標,均以全國總體數值為基準測算各地高低差異,而對于全國總體“得分”無影響。
2.2000年以來基數值縱向檢測指數
各時段基數值縱向檢測方法的基本設置:①總量份額值升降,②人均絕對值增減,③人均值城鄉比、地區差擴減,④相關性比值高低,⑤相關人均值之間增長率比差大小,所有這些指標的檢測演算均以起點年度為基數進行測算,優于起點年“加分”而遜于起點年“減分”,全國總體及各地概莫能外。各時段縱向檢測同理,區別僅在于起始年度不同。
以“全面小康”進程起點年“九五”末年2000年數據指標演算基數值為100,2017年全國城鄉總體民生需求景氣指數為192.38,高于起點年基數值92.38%,也高于上年(2016年)檢測指數7.61個點。各年度此項檢測指數對比,全部各個年度均高于起點年基數值100;全部各個年度均高于上年檢測指數值。其中,歷年指數最高值為2017年的192.38,最低值為2001年的100.31。
在此項指數檢測中,綜合演算“得分”逐年升降變化一目了然,“得分”升高源于多個方面:首先得益于各類數據總量占全國份額上升,人均值逐年穩步提高,其次得益于各類數據人均值城鄉比、地區差逐漸縮小,再次得益于各類相關性比值有所升高(物質消費比值反向檢測降低為佳),最后得益于各類數據與其對應的經濟、財政、居民收入、總消費等類數據增長率之間的差異縮減甚至或有反超。至于全國自身份額指標,由于恒定份額100%自為基準,對于全國總體“得分”無影響。各時段縱向檢測同理。
3.2005年以來基數值縱向檢測指數
以“全面小康”進程第一個五年期“十五”末年2005年數據指標演算基數值為100,2017年全國城鄉總體民生需求景氣指數為150.87,高于起點年基數值50.87%,也高于上年(2016年)檢測指數4.71個點。各年度此項檢測指數對比,全部各個年度均高于起點年基數值100;全部各個年度均高于上年檢測指數值。其中,歷年指數最高值為2017年的150.87,最低值為2006年的101.39。
4.2010年以來基數值縱向檢測指數
以“全面小康”進程第二個五年期“十一五”末年2010年數據指標演算基數值為100,2017年全國城鄉總體民生需求景氣指數為126.51,高于起點年基數值26.51%,也高于上年(2016年)檢測指數2.86個點。各年度此項檢測指數對比,全部各個年度均高于起點年基數值100;全部各個年度均高于上年檢測指數值。其中,歷年指數最高值為2017年的126.51,最低值為2011年的103.93。
5.逐年度基數值縱向檢測指數
以上一年(2016年)起點數據指標演算基數值為100,2017年全國城鄉總體民生需求景氣指數為101.25,高于起點年基數值1.25%,但低于上年檢測指數1.12個點。各年度此項檢測指數對比,2000年、2002~2017年17個年度高于起點年基數值100;2002年、2004~2005年、2007年、2009年、2011年、2014年、2016年8個年度高于上年檢測指數值。其中,歷年指數最高值為2014年的107.74,最低值為2001年的99.91。
[1] 王亞南,云南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文化發展研究中心主任,主要研究方向為民俗學、民族學及文化理論、文化戰略和文化產業研究;劉杰,云南省商務研究院副院長,云南省國際貿易學會會長,云南省消費市場監測與研究中心主任,云南省商貿流通專家委員會首席專家,主要研究方向為國內貿易、市場體系建設、居民消費、商貿流通研究;劉婷,云南省社會科學院民族文學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美國威斯康星大學訪問學者,主要研究方向為文化人類學。
[2] 本項檢測數據庫運算無限保留小數,難免與按稿面整數或常規兩位小數演算產生的小數有出入,此屬機器比人工精細之處,并非誤差。全書同。
[3] 本項研究針對各地分別取2000年以來17年間各自典型時段進行檢測,這一“規律”普遍適用于全國31個省域,且絕大多數省域具有很高顯著性或較高明顯性。
[4] 本項研究集中于文教消費,針對各地分別取2000年以來17年間各自典型時段進行檢測,這一“規律”普遍適用于全國26個省域,且絕大多數省域具有很高顯著性或較高明顯性,而對于福建基本成立,新疆、山西、浙江局部時段成立,吉林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