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玉琳瑯之后。

曹尚天很快踏上了回魏國公府的路。

馬車里，他仔細計劃著接下來的事。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無疑是祭天大典。

雖說北方戰場的間諜眼看就要被全部拔除，但縱觀大景依然紛亂。

保證南方諸侯在這種關鍵節點不搞事。

甚至反過來從他們身上薅利益。

無疑是保全延續曹家權勢的關鍵。

“得借著清算反曹聯盟這事的由頭，或結交或震懾各大世家。”

“明天拉著王忠一起清點宮中財物，就是契機之一。”

“此外，原主本來那些狐朋狗友，或許也可以趁此走動走動。”

“另一方面，要保證祭天大典順利進行，還得避免那些心存歹念之徒，借此生事。”

曹尚天盤算著。

眼下有兩個重要的麻煩。

其一自然就是玉琳瑯她爹那邊，試圖拉攏皇帝的這一支禍患。

其二。

便是還未現身的元氏刺客。

“崔清瑤那邊，還是得下功夫啊。”

“總得慢慢撬開她的嘴。”

曹尚天想著。

馬車匆匆行過街道，很快抵達魏國公府。

入夜。

曹尚天陪著曹海和秦姨娘吃過晚飯以后，便到了書房，命人把崔清瑤派來。

很快，這個天生媚眼的少女，便一臉小心地叩開了世子爺的房門。

曹尚天手里捧著一卷書。

抬頭看去。

崔清瑤一臉屈辱，頭扎紅繩，短襦布裙，腰系麻帶。

渾然已經跟曹家上下的仆人一副打扮。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手腳上都還系著繩子。

雖然比先前寬松了些。

但終歸動起手腳來還是不甚方便。

粗糲的繩子將她白皙的手腕、腳踝磨得生疼生紅。

但一張俏臉上，似乎已對這種疼痛感到麻木。

“世、世子爺。”

崔清瑤用束縛著的雙手，以一種極為別扭的方式，端了茶水和水果進來。

嘴上喊人喊得極為艱澀。

畢竟無論做世家大小姐，還是做仗劍橫行的刺客。

她都沒有這樣屈居人下過。

“……我一定會殺了你！”

崔清瑤心中羞憤地想道。

但實際上。

她推開門，毫無辦法地乖乖站在門口。

而曹尚天一臉認真地看著書。

絲毫沒有理睬。

就這樣視若無物地晾了她好一會。

崔清瑤媚眼流轉，輕咬著終于恢復些氣色的殷紅嘴唇。

牢牢捧著茶水。

一點脾氣都沒有。

今日她又挨了婆婆不少藤條，顯然又老實了幾分。

再加上曹尚天身上。

真有她眼饞的玩意兒。

崔清瑤不得不暫且將怒氣壓下去，畢恭畢敬地候著。

但她心中卻開始打鼓。

畢竟不同于之前的白天。

沒人知道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世子把她召來，究竟會做出什么可恥的事。

許久。

曹尚天磨夠了她以后。

終于緩緩轉過眼，打量著這一身跟世家大小姐渾然不搭的粗衣。

笑道：

“那么好的身段。”

“如今在這一身衣裳下面，遮得全然看不出來了。”

崔清瑤沒想到對方開口第一句。

就這樣激怒了自己。

她恨恨然咬著銀牙，臉色漸漸漲紅：

“你上回把該看的都看光了。”

“我現在穿什么衣裳，又有什么差別？！”

她愈發燥熱。

感到曹尚天那一雙游移的目光，看得她渾身不自在，心頭愈發緊張。

該死。

他這么晚叫自己過來。

果然是不懷好意。

這個混蛋，不會又想找借口檢查我的身體吧？

這時。

曹尚天微微仰起臉，審視著她。

十分自然地用命令仆人的口吻道：

“喂我吃葡萄。”

崔清瑤原本正狂跳的心，猛地一顫：

“哪、哪個葡萄？！”

一陣慌亂下，她低頭看去。

這才發現自己端著一盤子各色水果當中，有一大串水靈靈的綠葡萄。

居然想歪了！

在命令下。

她想起婆婆抽在自己身上那一鞭鞭藤條。

顫栗了一下。

屈辱而艱難地移步到書桌前。

在繩子捆綁中，動作笨拙地摘下一顆剛洗完，晶瑩剔透、還在滴水的葡萄。

送到曹尚天嘴里。

曹尚天看著她一臉羞憤，張口咬下。

頃刻。

崔清瑤一截青蔥玉指，與嘴唇相觸，一陣炙熱之下，她慌忙把手縮了回來。

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

幾乎要從她纖細瘦弱的身子里沖出來。

曹尚天見她一陣慌亂。

不禁受用地笑道；

“知道我為什么讓你來書房嗎？”

崔清瑤一怔。

旋即看向曹尚天身后滿架子的書籍，桌上的紙筆。

忽而想起曹尚天提到過的。

那張可以用以快速突破修煉境界的“方子”！

她一時情急道：

“你可是要教給我什么嗎？”

話一出口。

她立刻感到自己興奮、迫不及待的口吻，加上這種模棱兩可的糟糕臺詞。

實在太不對勁。

崔清瑤一下感到羞恥異常。

臉一下燒得更紅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曹尚天暗中失笑。

比起那些天真少女。

這畢竟是個把男人耍得團團轉，但又未經人事的妖女。

男女那點事她一點就通。

但自己隨時可能動真刀真槍，她又渾然沒了輕易拿捏男人時那種淡定。

這種青澀和風情共冶一爐。

反倒生出一股勾人興致的味道。

旋即他道：

“我知道。”

“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特意放你冷靜了一日，就是要你想明白一件事。想要那張‘方子’，你得拿東西和我交換。”

崔清瑤的羞恥一下收斂。

眼神再次警覺起來：

“你不可能一下把‘方子’全部給我。”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把知道的一下全告訴你。”

“我們只能一點點交換。”

曹尚天：

“這么說，你承認你手里有線索了？”

面對曹尚天的逼問。

崔清瑤臉色陰沉，只能默認。

沒辦法。

她實在太想恢復自己三品的實力了。

那幾乎等同于她的生命。

這時曹尚天道：

“說你知道的。”

“我聽聽靠不靠譜。”

崔清瑤猶疑一陣。

魅惑的俏臉上，一副不愿跟曹尚天同流合污的模樣。

但還是緩緩道：

“我只聽入我崔家的一個師兄說過。”

“元氏手中，有一支精銳的刺客小隊，三人成組。”

“為了打贏跟魏國公這場仗，他們早在半年前就被安插進皇城當中，作為隱藏的棋子，一直遲遲未動。”

“他們是元氏的得力干將，在元氏整合周遭各大世家，形成氣候的過程中，替元氏刺殺了諸多高手，出了很大的力。”

說到這里。

崔清瑤像是為了渲染氣氛，停頓了好一陣。

而從她的描述里。

曹尚天也意識到，這支刺客小隊，乃是元氏崛起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這樣被早早布置到皇城當中。

可見對曹家，對天子之重視。

然后他問：

“下面呢？”

崔清瑤道：

“沒了。”

“輪到你了，若是你不透露那張‘方子’的內容，我很難跟你達成合作。”

曹尚天一聽，笑了：

“這不是合作。”

“你沒有吊我胃口的資本。”

崔清瑤眼神決絕：

“不給我方子，我一個字也不會再說！”

曹尚天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將手按在自己衣袍的腰帶上。

語帶輕佻地道：

“你不說……”

“我可就要獎勵你了。”

崔清瑤嚇得微微一抖。

連連艱難后退道：

“你別亂來！”

“待會我要是叫出聲，保證魏國公府上下聽得清清楚楚！”

“你這世子的顏面就別想要了！”

曹尚天笑道：

“我保證，你待會出不了聲。”

“但可能還是要費些嗓子。”

崔清瑤一下聽明白了曹尚天的意思。

剛剛自己喂他吃葡萄。

這回，輪到他喂自己吃水果了。

她頃刻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嬌叱一句：

“禽獸！”

她掙扎著想擺脫繩子，扭頭想跑。

但剎那銀光一閃。

一把飛刃頃刻懸在她眼前，險些刺入眼中。

“這是什么？！”

崔清瑤一陣心驚肉跳。

被曹尚天起身反手抓住，猛地一抽繩子，驟然被束縛得更緊。

她痛苦地嚶嚀一聲。

眼看被越綁越無法掙扎，在懸空的破魂刀之下。

卻嚇得不敢再亂動。

曹尚天打量著她青春的少女軀體。

道：

“事關性命，禽不禽獸我無所謂。”

“但我不急著要情報。”

“若把你一點一點調教好了，到時你自然會主動開口。”

他威脅般，用手摸了摸崔清瑤腦袋，將她按了下去。

她瞬間害怕得身子發軟發酥。

崔清瑤驚恐地意識到。

從前有實力和身份做依仗，她可以輕易拿捏任何人，劃出一道安全線，叫對方不敢越雷池一步。

而此時。

自己一切手段都再無用處。

曹尚天卻能在安全線當中，肆意地進進出出！

絕望和恐懼之下。

崔清瑤嚇得小臉煞白，再也拿不出任何妖女的手段。

眼看曹尚天盯著自己的一雙薄唇，手已經放在腰帶上。

憋到最后，只有氣無力地道出一句：

“……你就不怕我咬你么？”

曹尚天道：

“我有金剛鐵骨功，你最好不要亂來。”

崔清瑤的雙眼越來越紅。

憤恨地道：

“等元氏全殲你曹家大軍，救我出去，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唔……唔……”

話未說完。

曹尚天聽得心煩，一下堵住了崔清瑤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