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云屯，秦王麾旌蔽日。

竇建德擁兵二十萬，列陣如黑云壓城。

秦王召靖問策，衛公指圖曰：“彼軍千里赴戰，其勢如強弩之末。

當據汜水之險，挫其鋒芒，伺機破之。“言畢，帳外忽聞陌刀錚鳴，恰似貞觀四年夜襲定襄時兵戈聲。

靖率玄甲為先鋒，夜伏牛口渚。

竇軍列炬如星，士卒解甲酣飲。

衛公撫劍謂副將：“昔韓擒虎夜渡采石，正是此等氣象。“忽見敵陣騷動，靖揮令旗，三千陌刀應聲出鞘，寒光裂開夜幕。

唐軍吶喊如雷，竇卒醉眼未醒，已作陌刀下亡魂。

建德倉皇披甲，親率驍騎突圍。

衛公立馬高坡，見敵陣東南角旌旗紊亂，笑謂左右：“此孫臏'圍魏'之勢可復現矣！“遂令精騎穿插，將夏軍截作首尾。

是時秦王世民率玄甲鐵騎自北掩殺，兩軍合圍若金鎖囚龍。

建德仰天長嘆：“吾竟敗于陌刀豎子！“

凱旋日，世民解佩刀贈靖：“昔漢高賜韓信玉帶，今朕贈衛公此刃。“靖拜受，刀身“定唐“銘文映日生輝。

紅拂女奉莼羹賀捷，見靖甲胄血跡斑駁，暗將魚腸劍系于腰間——此劍曾隨夜奔長安，今復沾虎牢血。

武德殿廷議，太子建成陰結突厥。

衛公抗疏：“北狄豺狼，盟不可恃。當修葺長城，廣積粟，緩圖之。“

有佞臣譏：“將軍老矣，尚能飯否？“

靖按劍曰：“昔廉頗六十尚斗米肉十斤，某今五十有三，愿為陛下試刃突厥！“聲震梁塵，群臣悚然。

秋七月，衛公巡河洛。

見鄭國渠淤塞，親執耒耜率民疏浚。

老農涕泣：“自宇文愷卒后，未見紫袍掘泥者。“

靖笑曰：“吾本藥師，安敢忘本？“

忽有快馬傳訊：突厥頡利可汗寇邊。靖擲耒上馬，渠畔猶留金甲印痕。

玄武變起，血濺宮闈。

衛公閉門謝客，秉燭校《六軍鏡》。

紅拂女見其鬢染霜，勸曰：“公何不泛舟五湖？“

靖嘆：“昔范蠡載西施，因其時也；今突厥未滅，豈敢言退？“窗外忽聞陌刀風鳴，如陰山夜戰聲。

彤云垂翼，朱雀斂聲。

玄武門前呼，秦王玄甲映日寒；永興坊內，衛公魚腸鳴匣急。

是日也，建成持東宮印，世民挽天策弓，雙龍奪珠之勢已成。

紅拂姬夜觀紫微，見帝星明滅不定，急勸：“公當效留侯辟谷計！“

秦王執臂殷殷：“靖可愿為吾之鄧禹？“

衛公撫劍沉吟：“昔光武未興，馮異獨守孟津；今大唐將傾，某寧作渭水釣叟。“

忽聞更漏催魂，宮槐墜露若血，靖擲杯長嘆：“但保長安炊煙不絕！“

及變起倉皇，血濺玄武，鐵馬踏碎宮槐影。

衛公閉戶校《六軍鏡》，任他門外金戈聲。

紅拂見其手顫難持筆，暗垂珠淚研朱墨。

俄而捷報至，新皇遣使叩門：“衛公可愿觀凌煙閣？“靖對詔三拜：“臣當守柏壁舊諾。“

貞觀十七年霜降，衛公卸甲歸第。

庭栽武侯柏，案置陰山沙。

每晨起，以陌刀量日影；至夜分，憑《兵法》校星躔。

紅拂制百衲戰袍，線腳暗藏河源圖。

太宗三賜靈壽杖，杖節猶刻“定襄“銘。

嘗雪夜圍爐，出塵問：“公憾未預玄武事否？“

靖指壁上缺刃陌刀：“此刃斬頡利時，缺口正如玄武門形。“

忽有少年將領夜叩門，攜新鑄陌刀求教。

靖觀刃嘆：“過剛易折，當留三分春水柔。“

贊曰：觀衛公一生，出將入相，文武兼資。其用兵也，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其治國也，剛似陌刀，柔同紅拂。

嗟乎！陌刀折于天寶，兵法傳于長河，唯衛公精神，永鎮華夏。

今東瀛刀鳴，南海波涌，今得藥師再世，重鑄定華夏神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