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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皇的突襲檢查

蟬聲裹著熱浪涌進思蕊宮的雕花窗欞,燕思蕊赤著腳趴在軟榻上,腳踝上金鈴隨著翻書的動作叮當作響。冰鑒里浮著幾顆青提,涼氣絲絲縷縷漫過她汗濕的脖頸,卻澆不滅話本里撩人的火——畫頁上,謝云深玄衣半敞,將女主困在書架間,指尖捏著顆沾露的葡萄,旁白題著“丞相的甜罰”。

“這畫師該賞!”她咬著指尖癡笑,順手將葡萄籽“噗”地吐進案頭青瓷筆洗,“小滿!把《冷面丞相落難記》第四卷拿來!”

圓臉宮女抱著食盒踉蹌進門,話音打著顫:“殿、殿下,御膳房新貢的冰酪……哎您怎么又在看這些!”她慌忙用裙擺蓋住滿地話本殘頁,“謝大人今早還問起您《治國策》的批注……”

“批注?”燕思蕊翹起沾著糖霜的指尖,在《霸道丞相愛上我》扉頁龍飛鳳舞題字,“喏,這不就是——‘謝卿腰封三寸窄,恰合本公主掌心量’!”

林小滿正要哀嚎,忽聽宮門外傳來三聲云板脆響。那聲音驚得燕思蕊翻身滾下軟榻,金鈴“嘩啦”纏住榻腳:“這、這是父皇的鑾駕?!”

“快!塞進枕頭!不,床底!窗欞夾層!”燕思蕊旋風般卷過寢殿,羅裙掃翻鎏金香爐。林小滿抱著話本子往花瓶里塞,卻見《冷面丞相溫泉秘事》卡在瓶口進退不得。

“用這個!”燕思蕊扯開八寶柜暗格,露出個包著油紙的機關匣——這是她上月發明的“懶人藏書機”,按下機括便能將話本彈進房梁夾層。然而慌亂中齒輪卡死,一摞畫冊“噼里啪啦”砸在她頭頂。

“陛下到——”

太監尖利的通傳刺破熱浪。燕思蕊抓起《霸道丞相愛上我》就往枕下塞,卻不料書角勾住床幔流蘇。拉扯間,謝云深那張衣襟半敞的同人圖“哧啦”撕裂,半幅畫頁飄飄蕩蕩落在腳踏上。

“《治國策》!快!”她一腳將碎畫踢進床底,撲到案前倒執書卷。朱筆在“民為邦本”旁畫了只叉腰青蛙,墨汁濺了滿袖。

燕昭負手踏入寢殿時,皂靴碾過地磚上某頁殘畫——畫中謝云深鎖骨處的朱砂痣清晰可見?;实鄄[眼打量滿地狼藉:瓜子殼混著葡萄皮,鎏金香爐歪在《冷面丞相落難記》封面上,空氣里浮著甜膩的冰酪香。

“父皇萬安!”燕思蕊疾步上前,繡鞋精準踩住那頁殘畫,“兒臣正潛心研讀謝大人批注的治國良策……”她袖中滑出半塊桂花糕,“啪嗒”掉在龍紋皂靴前。

燕昭俯身撿起糕點,糖霜在指尖融成黏膩的琥珀色:“謝卿教你用點心批奏折?”他忽地撩袍落座,軟榻發出不祥的“嘎吱”聲——那本要命的同人畫冊正硌在龍臀之下。

燕思蕊盯著榻邊晃動的流蘇,冷汗浸透后襟?;实勐龡l斯理翻開《治國策》,她昨夜在頁腳涂鴉的小王八正沖龍顏吐泡泡。

“南疆水患,你有何良策?”

“堵不如疏!”她脫口而出,余光瞥見林小滿正偷偷用裙擺擦《霸道丞相》封皮,“好比御池錦鯉,喂多了翻肚,餓三天反倒……”

榻下忽傳來紙頁摩擦的輕響。燕昭劍眉微挑,作勢起身:“朕倒是聽說,工部新造的泄洪閘用了南詔鋼?!?

“父皇且慢!”燕思蕊餓虎撲食般按住皇帝肩膀,“這治國策還有精妙插圖,兒臣給您詳解!”她胡亂翻開一頁,謝云深批注的“河道走向”被她畫成蜿蜒蛇形,旁注“丞相腰線亦如是”。

拉扯間,枕下《霸道丞相愛上我》突然滑出半截。燕昭俯身去拾,燕思蕊搶先攥住書脊,卻聽“刺啦”一聲——封面撕裂,畫中謝云深裸露的胸膛赫然懟到皇帝眼前。

空氣凝固了。

殘頁上的火漆印閃著幽光,那是京城最大的地下書坊“聽風樓”的徽記。燕昭指尖捏著半幅“冷面郎君榻上擒嬌”的配圖,額角青筋突突直跳:“謝卿的畫技?嗯?”

殿外忽傳來珠簾脆響。謝云深一襲墨色官袍踏入內室,腰間玉墜撞出清泠聲響。他目光掃過燕思蕊手中的殘頁,在“丞相的甜罰”插圖上停留一瞬,面色如常地行禮:“陛下,工部呈上的南詔貢鋼檢測文書在此?!?

燕思蕊趁機將殘頁塞進袖袋,卻不料半枚翡翠耳墜隨之滑落——這是她從謝云深書房順來的“調查證物”。

“謝愛卿來得正好?!被实蹖媰运ぴ谒_邊,“九公主說這是你親授的治國插畫,可有此事?”

謝云深俯身拾起畫冊,指尖撫過撕裂處。鎏金火漆印在他掌心烙下微痕,那是柳如眉昨夜傳遞密報的標記。他忽然抬眸,深潭般的眼瞳鎖住燕思蕊:“公主天資聰穎,臣不過教了些人體工學的皮毛。”

“人、人體工學?”燕思蕊被口水嗆得滿臉通紅。

“正是?!敝x云深展開檢測文書,修長手指點在南詔鋼紋路上,“譬如這齒輪承重結構,與人體骨骼確有相通之處。”他忽然將殘頁舉到光下,撕裂處隱約顯出暗紋,“陛下請看,這畫紙用的是南詔特供的雪浪箋?!?

燕昭瞇眼細看,紙紋間果然浮著極淡的火蛇圖騰——與工部貪腐案證物如出一轍。他猛地攥緊畫冊,目光刀鋒般刮過燕思蕊:“明日辰時,謝卿親自教你作畫。若再讓朕發現這些腌臜東西……”

“兒臣定將謝大人畫成烏龜王八蛋!”燕思蕊指天發誓,袖中翡翠耳墜突然滑落,“叮”地撞上青磚。

謝云深彎腰拾起耳墜,冰涼的翡翠貼著他掌心舊疤——那是謝家滅門夜留下的劍傷。他忽然輕笑:“公主若能把這份機靈用在治水上,南疆災民早該喝上桂花粥了?!?

暮色浸透窗紗時,燕思蕊癱在滿地狼藉里哀嚎:“跟謝云深學畫?不如讓本公主去馴御池鱷魚!”

林小滿戰戰兢兢呈上錦盒:“謝大人留下的課業……”

開宣紙,撕裂的同人畫已被工筆補全。謝云深玄衣嚴整如鐵,手中卻多提了盞六角宮燈,照亮畫角一行蠅頭小楷:

“戌時三刻,御池東廊,攜《工學紀要》第三卷。”

燕思蕊骨碌碌轉著眼珠,忽然咬破指尖在燈罩上添了朵紅梅。她不會知道,此刻工部值房內,謝云深正將齒輪殘片浸入藥水——鋼紋褪去后,赫然顯出南詔密文:

“圣女血脈,現于燕宮。殺之取血,可喚蠱王?!?

窗外掠過柳如眉的輕笑:“丞相這出戲,倒比話本子里的風月更有趣呢?!?

戌時的御池浮著薄霧,燕思蕊揣著話本子摸到東廊,卻見謝云深負手立于曲橋。月華流瀉在他肩頭,玄色官袍下隱約露出半截繃帶——那是白日里為她擋下飛濺齒輪時受的傷。

“《工學紀要》呢?”他轉身時帶起淡淡藥香。

燕思蕊笑嘻嘻掏出《冷面丞相溫泉秘事》:“在這兒呢!第三卷特別篇,謝大人要不要……哎疼疼疼!”

謝云深扣住她手腕,力道恰到好處地避開翡翠耳墜的劃痕:“公主可知,南詔鋼里的寒鐵遇熱會顯形?”他忽然將她的手按在石欄上,指尖劃過那些荒唐插畫,“就像這些畫,浸過藥水才能看見真章?!?

水忽然泛起漣漪,半幅被藥水浸透的畫頁浮出水面,顯出血紅色的南詔圖騰。燕思蕊瞳孔驟縮——那竟是云妃舊衣上的紋樣!

更漏聲遙遙傳來時,燕思蕊攥著濕透的畫頁溜回寢殿。窗欞上不知何時多了串銀鈴,夜風掠過時叮咚作響,墜著的字條墨跡未干:

“畫中玄機,枕下慎藏。三更燈火,五更雞鳴。”

她掀開玉枕,赫然見那本《霸道丞相愛上我》的封皮下,竟夾著云妃的手札殘頁。泛黃的紙頁上字跡凌亂:

“蕊兒周歲宴,南詔使臣窺伺良久。妾身恐圣女血脈之事……”

殘頁戛然而止,燕思蕊摸著頸間胎記,忽然想起謝云深白日里那句低語:“公主的好奇心,會害死自己?!?

窗外樹影婆娑,似有無數眼睛在暗處窺視。而御書房內,燕昭正將撕碎的畫頁投入火盆,火光中浮現出完整的南詔密信——“九公主燕思蕊,云妃與圣女生女。殺之,可破燕國龍脈。”

火舌舔舐紙角的瞬間,謝云深腰間的虎符突然發燙。宮墻外,柳如眉拋接著那枚翡翠耳墜,耳畔傳來鐵器相擊的錚鳴——南詔死士的刀,已出鞘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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