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真若在家里打起來,傳出去會一定會毀了陸家名聲,陸左寧的大腦飛速運轉,奮力思索著解決方案。突然他眸光一閃,沖進廚房,急中生智拿了一口大鋁鍋出來,用鏟子在她們耳邊敲打。
果然聒噪聲轉移了二女的注意力,氣喘吁吁停手,雙方頭發已經亂成了一堆稻草,睚眥必報的怒視著對方。
“我宣布,兩位姑娘的交手到此為止,第一局平手?!标懽髮幏畔铝耸种械腻仯靡环褪吕系纳袂橥齻?,忽然意識到后面一句話不妥,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姑娘家家的應該文靜?!?
茉小離已經沒有多余力氣爭辯,雙肩微微顫抖,仿佛承受著無法言說的委屈,眼眶微紅,鼻子來回抽搐,撇著嘴巴,流出的眼淚就像是混合的顏料水,嗚咽著說道:“遇到這樣一個卑鄙之人,我還怎么能文靜?她下車也不叫我一聲,害得我坐過了六站!一路上我費勁周折才到達確山,轉車到了劉店鎮后,我又步行了幾里路,才找到陸師父的家......”
蘇星珞無辜的瞪著她,鬼才知道知道你在哪個站下車?
陸左寧的神情中充滿了意外,難道這位姑娘也是來拜師學藝的?
茉小離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大眼睛中綻放著點點亮光,聲音也變得洪亮起來:“我是來找陸遠澤拜師學藝的,我要學習打鐵花。”
此話一出,蘇星珞如遭雷擊,忍不住懷疑人生,她和這個小網紅在火車上兩次撞到,又在同一個地方相遇,而且還要競爭同一個弟子名額?
前腳來一個拜師學藝的姑娘,后腳又來一個,就像是老天刻意的安排,陸左寧的神情有些錯綜復雜,他上下打量茉小離,他的眼力還沒有能到看出皮草破綻的地步,只看出此女有些來頭,但無法和打鐵花聯系在一起。
“姑娘,你為什么要學打鐵花?”
“在我最絕望的時候,看到了陸師父的打鐵花,點燃了我心中的夢想,所以我要學習打鐵花,我要做第一個打鐵花的女主播,我要讓全中國都知道我!”茉小離雙手交疊放在胸口,那雙超大的黑眸綻放出瑩碎的流光,就像看到了夜空中美輪美奐的打鐵花,但是在這美麗的背后,卻藏著一顆蓬勃的野心。
陸左寧對主播這行了解不多,只知道這是最近熱門的行業,他不想給別人留有幻想,直接婉拒:“姑娘,打鐵花藝術團今年還有一個弟子名額,但是不會收女弟子。”
茉小離的眸底驀然升騰起一抹希望,就像看到了無限商機,不收女弟子,如果她做了打鐵花的第一個女弟子,會不會引起全國的轟動?她語氣堅定:“拜師學藝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我要學習打鐵花,我相信陸師父不會存在性別歧視,我一定會讓他收下我?!?
追夢是好事,但是這姑娘有點白日做夢了,陸左寧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說道:“打鐵花不是空有滿腔熱情就能學成的,也不是誰想學就能學,需要入門技能的考核,后期還要接受各種各樣的技能訓練和挑戰?!?
“我不怕,我愿意接受挑戰?!避孕‰x依然態度堅決,仿佛這世間沒有能打垮她的東西。
“我爸爸去昆明參加藝術節大賽了,需要近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回來,即使回來也不一定收你,姑娘還是回去吧?!标懽髮幹荒芎醚韵鄤?,已經留下一個姑娘,如果再留下一個姑娘,競爭那一個弟子名額,無疑就是在制造矛盾。
“不!我不走!”茉小離瞪著一雙令人驚悸的超大黑眸,腦袋搖成了一個撥浪鼓,兩只大耳墜就像是撥浪鼓的流蘇。
“可是我不想浪費姑娘的時間?!?
“既來之則安之,不拜師誓不回!等!”茉小離的眼眸中透出一抹堅定的光芒,猛然舉起右臂,仿佛是黑暗中指引方向的燈塔,堅定而明亮。
這位姑娘的韌勁比上一個有過之而無不及,陸左寧的眉頭輕輕蹙起,嘴唇微張又合,在內心反復權衡每一個選項的利弊。就在手指來回轉動間,心中的小算盤驟然間打響,深沉的提出了住在這里的條件。
聽到鐵藝廠的招工信息,包吃包住,茉小離出現了一臉嫌棄的微表情,但拜師學藝總要付出代價,待苦盡甘來,她的名字將會記入網紅史冊。于是她大眼一瞪,當即拍板,大師兄成交!
又一個愉快的協議達成,氣氛頓時好轉,三人圍坐在一起吃飯。茉小離風卷殘云般將食物往嘴巴里送,邊吃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這是什么肉???怎么口感這么細膩鮮嫩!哇!還有這魚,這味道簡直絕了......”
這條野生魚蘇星珞還沒顧上吃,就被這個毫無節操的小網紅卷進肚子里,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強者生存,她也只能收起優雅去搶食。
很快盤子里的食物都被她們消滅掉,最后一塊肉被兩個女孩同時用筷子按住,兩個人不甘示弱的相互對峙,誰也不讓誰,最后肉被斷開,一人吃了一半。
陸左寧見狀,只得又去補了一個蛋花疙瘩湯,兩個女孩在相互怒視中喝完了湯。
大門傳來了聲響,進來了一個穿著深藍運動服的中年男人,胸口處印著“確山打鐵花藝術團”的標志,后面跟著兩個十幾歲的少年,身上也穿著同樣標志的運動服。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中年人的臉在燈光下泛起詭異的光芒,一張臉劃分出陰陽兩種氛圍,左臉正常,右臉陰森,布滿疤痕,仿佛古董店里的驚悚展品。
兩個女孩的心臟猛然緊縮,手中的碗差點掉下去。陸左寧的神情則是云淡風輕,笑著站起了身:“三師叔,您來的正好,鍋里還有湯,坐下來一起吃吧。”
“不用了,你三嬸已經做好了飯,阿松和阿藝在練功的時候受傷了,我來給他們上藥?!比龓熓逭f話的時候,將目光瞥向身邊的兩位少年,神情中充滿了對弟子的憐惜和擔憂。兩個昂首挺胸的弟子除了神色略顯疲憊,外觀上看不出受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