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的勞累讓蘇星珞的思緒疲憊,縱然這張床不屬于她,也很快進入了夢鄉。她又夢回到七年前的危險小路,當她的英雄再度出現時,她的執念已經融入夢境,這次她必須看清楚英雄的臉。她瞪大眼睛跟隨著英雄打斗的角度,但是偏偏此刻起了一層霧,霧靄沉沉中,男子的臉就像蒙了一層濾鏡,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她一著急便睜開了眼睛,夢醒如煙,這個陌生的房間里似乎飄著一層淡淡的霧靄,仿佛在告訴她,執著是過眼云煙。
七年了,她的英雄還好嗎?她希望有一天能遇到英雄,為他做一件他需要的事。
夜色中的陸家小院,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靜謐而神秘。月光如細絲般灑落,給古老的院墻,斑駁的石階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銀紗。
石桌上擺放著豐盛的晚餐,紅燒黑豬肉、松汁野生魚、松花蛋、確山涼粉,這些全都是確山特色美食,身為一個確山人,陸澤寧還原了美食的傳統制作。為鐵藝廠招到一個免費勞力,他自然要拿出誠意表現一下。
經歷了長途跋涉,蘇星珞早已經饑腸轆轆,無暇管他什么傳統制作,夾了一塊黑豬肉放在嘴里,果然和她吃到的普通豬肉不一樣,肉質細嫩鮮美,香味綿延。
“嗯!好吃!陸大哥真是好廚藝,這肉好像和普通豬肉不一樣?”
陸左寧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個動作里蘊含著無盡的善意和友好,為她介紹起了確山的獨特優勢:“這是確山黑豬肉,因為優良的基因和原生態的生長環境,造就了其肉嫩、味美、色香、保健的特點。肉質中含有十幾種氨基酸和多種微量元素。長期食用可養顏美容抗衰老,延年益壽。”
想起七伯那一把年紀還騎車如風的樣子,一定少不了確山黑豬肉的功勞。蘇星珞又夾了一塊放進嘴里,稱贊:“確山真是一個好地方,有打鐵花,還有黑豬肉。”
“確山的好東西很多,還有這松汁野生魚,這種魚大而肥,肉質鮮美,沒有魚腥味,吃著清香滑嫩,有水中仙品的美譽,可以說是野生魚中的精品,確山專屬。”
單看這賣相就已經蠢蠢欲動,正當蘇星珞迫不及待夾起魚肉的時候,大門突然間被一股力量打開,傳來一個悟空般的經典叫聲:“師父!師父!師父!師父......”
緊接著一個小巧的影子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白色皮草無力的搭在胳膊上,包臀裙撐開一條大口子,露出側面的內衣。一頭卷發炸成了金毛獅王,被汗水暈染的妝面就像一個吸血鬼,一臉風塵仆仆,讓人忍不住懷疑,此人是否踩著風火輪,風風火火從幾千里地趕過來的?
如此驚為天人,蘇星珞和陸左寧仿佛被時間定格,瞪大了驚愕的眼睛,嘴巴大的仿佛能塞下整只松花蛋。
半天,蘇星珞筷子里的魚落到了地上,茉小離!這個小網紅怎么可能陰魂不散找到確山來?她又沒欠她錢!
茉小離看到她就像看到了鬼,張大嘴巴指著她,發出一陣悟空被師父冤枉般的叫聲:“你......你......你這個卑鄙小人,竟敢算計我!”
蘇星珞被這句無厘頭的話整的一臉愕然,她安分守己的來確山拜師學藝,怎么會被這個小網紅莫名扣上一個卑鄙小人的罪名?
不對!一定是哪里不對?茉小離神情錯愕,那雙烏黑的大眼珠子就像算盤珠子般,滴溜轉動了幾下,腦海中驀然閃過火車上的一幕幕。先是兩個人在候車廳撞到箱子,后又巧合的變成了上下鋪,再后來她遭襲擊和她擠在一張床上,迷迷糊糊間,她感覺自己臉上被噴了某種不明物的液體,讓她一睡不醒坐過了站?
猛然間一個激靈打過來,難道是安眠液?至于對方為什么這么做,原因只有一個,這個女人也是主播,想利用打鐵花來引流掙大錢,搶先一步來搶師父學打鐵花。
走南闖北這么多年,茉小離領略到一個深刻的道理,人善被人欺,在大都市被人欺,到了小村子同樣被人欺,但她這次不會只做小鵪鶉,必須做雄鷹!
她伸著長指甲沖上來,一把揪住了蘇星珞的頭發,尖叫:“卑鄙小人,你處心積慮接近我,對我噴安眠液,害我坐過站,原來就是為了提前一步跟我搶師父!”
面對突然而來的襲擊,蘇星珞沒有任何防備,但是由于遭受過宋亞希的霸凌,她也不能一直做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她要做一只大灰狼。
她緊緊抓住了茉小離的手臂,用右腳去絆她的左腳。自從那次小路遇到危險后,她經常會看一些女子防身術,這個動作可以將對方撂倒。但是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別看身板小力氣卻大如牛,緊緊抓著她的頭發死不放手。
兩個女孩就這樣扭打在一起,各自抓著對方的三千發絲,身體貼著身體,臉貼著臉,神情猙獰,大眼瞪小眼怒視著敵人。但誰也不敢太放肆,萬一成為禿子不是件小事。
女人這種生物不能輕易招惹,陸左寧束手無策的站在旁邊,想去分開她們,但卻又無從下手。
蘇星珞的目光凌厲,仿佛能穿透小網紅的心臟,扯著嗓子大叫:“放手,你有被害妄想癥嗎?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茉小離的眼神像著了魔一樣瘋狂,眼珠子仿佛要從眼眶走跳出來,厲聲質問:“你給我噴的什么藥水?”
“防蚊蟲花露水,車上有蚊子!”在蘇星珞的一聲大吼中,茉小離這才恍然大悟,她對花露水里的成分過敏,一聞就安眠!
“既然誤會已經解除,兩位姑娘快停手,現在不是決戰的時候,建議你們儲存戰斗力,等我爸爸回來了,你們再一決勝負。”
等到陸遠澤回來再一決勝負,豈不是勝算更小?還不如現在就將敵人滅掉!茉小離神情猙獰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來回轉圈圈,恨不得將對方的頭皮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