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演技提升
- 從龍套到影后奇幻娛樂圈之旅
- 雪若辰星
- 2717字
- 2025-03-06 08:28:39
徐悅把通告單折成紙飛機擲進垃圾桶時,化妝鏡里映出石宇倚在門框上的身影。
他手里轉著車鑰匙,定制西裝的駁領上別著片場發的塑料工牌,違和得像是誤入片場的金融精英。
“威亞組臨時調去隔壁仙俠劇組了。“他屈指敲了敲通告欄,玻璃板震得徐悅的日程表微微發顫,“錢制片要把水牢戲提到明早七點拍。“
凌晨四點的片場飄著秋雨,徐悅蜷縮在折疊椅上背臺詞。
防水眼線筆在劇本空白處劃出凌亂波浪線,七頁紙的醫學名詞硌得舌尖發麻。
道具組正在調試水循環系統,咕咚咕咚的抽水聲里混著錢制片焦躁的踱步聲。
黃前輩提著保溫壺挨著她坐下,老式雪花膏的香氣混著枸杞茶的熱氣,“當年拍《赤壁》時,周瑜點將臺那場戲......“老人布滿皺紋的手覆在她冰涼的手背上,“攝像機就像照妖鏡,你越怕它,它越要揭你短。“
水下戲開拍第三鏡,徐悅被威亞吊著沉進三米深的水箱。
人造血漿在眼前暈開時,她突然想起昨夜停車場石宇西服內袋的絲絨摩擦聲。
氧氣面罩里傳來導演倒計時的悶響,她數著氣泡默念臺詞,卻在睜眼瞬間被刺眼水燈晃得失神。
“卡!“錢制片摔了保溫杯,枸杞撒在濕漉漉的地磚上像斑駁血跡,“徐小姐要不要先拍紅毯戲找找狀態?“
場務搬來吹風機對著她狂吹,徐悅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發梢的冰碴簌簌落在通告單上,“請再給我二十分鐘。“她盯著監視器里自己僵硬的肢體語言,指甲在掌心掐出四個月牙形血印。
石宇不知何時出現在導演監視器后方,黑色大衣上沾著夜戲用的假雪。
他摘下沾滿水霧的金絲眼鏡,目光掃過徐悅泡得發白的指關節,“威亞組五點二十回來。“這話像是說給空氣聽的,但場記立刻小跑著去調整拍攝順序。
第七次重拍時,徐悅在入水瞬間咬破舌尖。
血腥味混著鐵銹味的水流涌進鼻腔,這次她終于捕捉到瀕死病人該有的驚悸眼神。
浮出水面時黃前輩帶頭鼓掌,老人腕間的翡翠鐲子撞在保溫壺上發出清越聲響。
“眼神對了,但手指太僵硬。“石宇遞來毛巾時突然開口,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她凍紫的指甲,“真正窒息的人會先摳掌心。“
場務搬來鼓風機吹干戲服時,徐悅盯著化妝鏡里的淤青出神。
黃前輩正在隔壁更衣室哼評劇,翡翠鐲子與鐵皮衣柜碰撞的節奏像某種古老咒語。
當她伸手去取假睫毛膠水時,突然發現鏡中老人的倒影沒有張嘴——那哼唱聲分明是從自己太陽穴里滲出來的。
錢制片嚼著薄荷糖過來催場,徐悅猛地站起時碰翻了化妝箱。
散落的粉撲滾到監視器下方,石宇彎腰去撿的動作與場務同步,西裝袖口蹭上了玫紅色眼影。
“徐小姐要不要......“
“我能行。“她搶過場務手里的十厘米細高跟,后跟貼著的創可貼還滲著昨日的血漬。
升降臺緩緩升起時,裙擺掃過石宇沒來得及收回的手背,珍珠綴成的流蘇纏住他袖扣又倏然滑落。
紅毯盡頭突然炸開鎂光燈,徐悅被強光刺得踉蹌半步。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她突然看清黃前輩翡翠鐲內側刻著的篆體“戲“字,那個筆畫轉折竟與昨夜劇本上水漬暈開的形狀完美重合。
場記板敲響時,徐悅正對著鏡子調整耳麥。
馬編劇蹲在監視器旁調試收音設備,深灰色羊絨圍巾垂在水泥地上拖出蜿蜒水痕。
她借著整理發飾的動作靠近兩步,太陽穴突然傳來針扎般的刺痛——讀心術觸發了。
“這姑娘怎么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馬編劇的心聲裹著沙沙雜音,“角色這時候應該恐懼的不是死亡,是......“雜音突然尖銳起來,徐悅扶住化妝臺才沒摔倒,指甲深深掐進剛才的月牙形傷口里。
“是背叛。“她猛地抬頭,正對上馬編劇詫異的眼神。
對方圍巾上別著的古董鋼筆突然折射出奇異光斑,徐悅恍惚看見劇本扉頁的批注在光斑里重組,那些被紅筆圈出的“情緒轉折點“連成血色箭頭,直指第三幕末尾被咖啡漬暈開的段落。
場務催促聲響起時,徐悅眼前已經出現重影。
她摸索著往拍攝區走,人造雨落在睫毛上凝成細碎冰晶。
石宇舉著傘從道具架后轉出來,傘柄上還掛著今早她落在化妝間的暖寶寶。
“你的......“
“謝謝。“徐悅抓過暖寶寶塞進戲服暗袋,布料下的余溫燙得她指尖發顫。
石宇欲言又止的目光追著她踉蹌的腳步,直到副導演舉著喇叭喊“清場“才收回。
第七次重拍開始。
徐悅跪在泥濘的仿真青石板上,雨水混著人造血漿淌進領口。
當男主角說出“你不過是顆棋子“的瞬間,她突然扯開浸透的衣襟,露出鎖骨下方用特殊顏料畫的蝴蝶胎記——這是昨夜通讀二十遍劇本才發現的隱藏設定。
監視器里,她顫抖的指尖懸在胎記上方三厘米處,像要觸碰又不敢觸碰的姿勢。
眼淚在眼眶轉了三圈才墜落,砸在胎記上暈開半透明的紅。
全場寂靜中,馬編劇突然摔了保溫杯站起來,枸杞茶潑在監視器屏幕上形成琥珀色水幕。
“就是這個!
被至親背叛的驚怒,信仰崩塌的絕望!“老編劇激動得山羊胡都在抖,抓起鋼筆在劇本空白處瘋狂涂寫。
錢制片盯著監視器里極具張力的特寫鏡頭,商業片導演的本能讓他立刻掏出手機拍小樣。
徐悅癱坐在雨幕里劇烈喘息,后腦勺的鈍痛已經蔓延到耳后神經。
她透過模糊視線看見石宇在監視器后攥緊了拳頭,男人指節抵著嘴唇的克制姿勢,與三年前他第一次拿最佳新人獎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黃前輩遞來姜茶時,翡翠鐲子故意碰響她的搪瓷杯。“丫頭剛才的眼神,讓我想起九二年拍《胭脂扣》的梅姑。“老人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下次教你控制微表情肌肉群的方法。“
轉場間隙,徐悅蜷在休息室角落揉太陽穴。
止痛片在胃里翻騰,鏡中倒映著她泛青的眼底。
門外突然傳來錢制片標志性的薄荷糖咀嚼聲,緊接著是石宇低沉的嗓音:“醫療組說每小時最多用三次止疼噴霧......“
她猛地拉開門,正撞見石宇將某個藥瓶塞進錢制片口袋。
男人迅速后退半步,皮鞋后跟碾碎了地上半顆薄荷糖,空氣里炸開清涼的甜味。
“今晚收工后......“石宇話說到一半被手機鈴聲打斷,來電顯示是燙金的“林秘書“。
他轉身接電話時,徐悅瞥見他后頸有塊指甲蓋大小的淤青——正是昨天威亞裝置卡住時她胡亂抓握的位置。
場務的催促聲由遠及近,徐悅攥著戲服腰間的玉佩穗子往拍攝區走。
石宇突然伸手替她撩開粘在背上的濕發,指尖殘留的止疼噴霧涼意激得她后背繃直。
這個動作被拿著咖啡路過的馮造型師盡收眼底,時尚女魔頭吹了聲口哨,紅指甲在徐悅肩頭按出個月牙形粉痕。
最后一場群戲開拍前,徐悅發現戲鞋里的暖寶寶被人換成新的。
她彎腰系鞋帶時,聽見隔壁更衣室傳來錢制片打電話的聲音:“對,把徐悅的戲份剪進預告片......換掉女三號?
等這波熱搜......“
人造月光亮起的瞬間,石宇的臺詞混著夜風擦過她耳畔。
徐悅按著抽痛的額角轉身,發現男人西裝內袋露出半截燙金請柬——隱約可見“慈善晚宴“和“蘇“字樣的鎏金字體。
鼓風機吹起請柬邊緣時,石宇突然用劇本擋住她的視線,這個保護性動作反而讓請柬上那個“蘇“字在月光下越發清晰。
“卡!“導演的歡呼聲驚飛了屋檐下的麻雀,徐悅被蜂擁而上的工作人員包圍。
透過人群縫隙,她看見石宇站在監視器陰影里,金絲眼鏡片上反著請柬的金光。
男人低頭整理袖扣的動作格外緩慢,仿佛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