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消毒水味像過期的酵母，在鼻腔里緩慢發酵。我數著點滴管里墜落的液珠，第八十九滴時，護士推門而入的陰影剛好遮住墻上的日歷——距離爆炸已過去七天，程野的名字仍躺在失蹤者名單的褶皺里。

急救擔架上，護工掰開我緊攥的左手。融化的懷表黏在掌心，齒輪刺入血肉的疼痛中，我聽見母親的聲音從表芯滲出：“當年我被迫嫁給昭陽繼承人，程野的父親是唯一支持我逃走的烘焙學徒...“鮮血滴在懷表殘骸上，銹跡突然褪去，露出表盤背面激光刻印的DNA序列。

護士忽然湊近調整輸液管，她胸牌上的薰衣草貼紙泛著詭異熒光：“有位先生托我給您帶份禮物。“紙袋里是程野的素描本，封面沾著面包窖的焦灰。翻開最后一頁的剎那，監護儀發出尖銳鳴叫——那幅未完成的婚禮蛋糕圖上，新郎禮服的褶皺里藏著一枚珍珠紐扣，與母親遺物盒里的那顆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