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空調出風口嘶嘶吐著冷氣，我捏緊圍裙口袋里的老面種。被告席的木質扶手刻滿凌亂劃痕，像無數個失敗的面團割紋。程野作為專家證人入場時，西裝袖口隱約露出繃帶——昨夜他徒手砸碎了昭陽派人潑紅漆的卡車車窗。

“請描述被告使用的致命香料。”檢察官的鋼筆敲擊案卷，仿佛在敲打醒發過度的面團。程野展開畫紙，鉛筆素描的薰衣草田中央，微型注射器正在花莖上滴落熒光液體：“這不是香料，是昭陽集團研發的基因標記物，用于追蹤專利作物。”

七天前的暴雨夜，程野帶我潛入昭陽地下倉庫。冷藏柜里排列著貼有嬰兒照片的香料瓶，最新那瓶的標簽寫著我的名字。他打碎玻璃時，飛濺的液體在掌心灼出紫痕，此刻正從繃帶下滲出薰衣草色的血。

法官播放所謂“投毒證據”時，程野突然起身。他解開襯衫露出后背傷疤，旁聽席的驚呼聲中，母親的畫像在疤痕間清晰可辨：“這才是昭陽集團想要銷毀的真正作品——用人體記錄的非法實驗證據！”

休庭鈴聲響起時，我摸到口袋里發燙的老面種。它正在自發呼吸，仿佛感應到程野在證人席上滾燙的目光。我們隔空對視的剎那，法警腰間對講機突然爆出刺耳噪音：“證物室失竊！被告提交的懷表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