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靠在斷墻邊，肚子餓得像火燒一樣。他摸了摸懷里那塊石頭，又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

天快亮了，他知道再不找點吃的真要餓死了。

昨晚那半塊發霉的餅早就消化完了，現在連胃都在抽搐。

太陽剛冒頭，他就拖著虛弱的身體往鎮上走。

村里已經找不到任何能吃的東西，他必須去鎮上的集市碰碰運氣。

一路上，他看到路邊的野草都想扯一把塞嘴里，可那些草又苦又澀，吃了反而更難受。

到了鎮上，集市已經熱鬧起來。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最讓李長生受不了的是那些食物的香味。

他的腿不由自主地往一個饅頭攤子挪去，那里蒸籠冒著熱氣，白花花的饅頭散發著誘人的麥香。

攤主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忙著給客人裝饅頭。

李長生站在攤子前，盯著那些饅頭看了好久。

他的肚子咕咕直叫，喉嚨發干，眼睛死死盯著最近的那個饅頭。

他已經兩天沒吃東西，走路都打晃，這會兒看到饅頭，腦子一片空白。

“就一個，就拿一個。”他在心里不停地念叨。

手慢慢伸向那個饅頭，心跳得厲害。就在手指碰到饅頭的一瞬間，一只蒲扇大的手抓住了他的衣領。

“小兔崽子，敢偷我的饅頭！”攤主的聲音像炸雷一樣。

他把李長生提起來，像拎小雞似的舉到半空。

周圍的人聽到動靜都圍過來看熱鬧，有人指指點點，有人竊竊私語。

李長生掙扎著想解釋，可是話還沒出口，搟面杖就已經落在他背上。

攤主一邊罵一邊打，每一棍都結結實實。“老子辛辛苦苦蒸的饅頭，你這小賊說拿就拿？

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路人甲是個瘦高的中年男人，看不下去勸道：“算了算了，就是個孩子，教訓兩句得了。”

可更多的人只是抱著胳膊看戲，還有人說風涼話：“活該挨打，誰讓他偷東西。”

李長生被打得抱頭求饒，鼻青臉腫。攤主還不解氣，搶回饅頭后還威脅道：“下次再讓我逮到，打斷你的腿！”

說完一腳把他踹到地上。

躺在地上疼得直哼哼，李長生想起以前餓了的時候，母親總會給他做飯。

那時候家里雖然窮，但總能吃上一口熱乎的。

他摸著空蕩蕩的肚子，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越想越恨那些土匪，覺得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會受這種苦。

這時，一個背著破布包的身影從人群外擠進來。

這是個瘦小的年輕人，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臉上卻透著一股機靈勁。

他就是王二狗，也是個流浪漢，剛才在人群外看到這一幕。

王二狗上前攔住還想繼續打人的攤主，掏出幾個銅板說：“大哥，這孩子是我弟弟，不懂事。

這幾個錢您收下，這事就這么算了。”攤主看了看銅板，又看看王二狗雖然瘦小但眼神兇狠的樣子，嘀咕幾句就走了。

王二狗扶起李長生，問他為什么偷饅頭。聽完遭遇后，他嘆了口氣，把懷里半個窩頭分給他。

“我也是逃難出來的，家里人都餓死了。看你這樣子，跟我當初差不多。”

兩人越聊越投機。李長生說起村子被屠的事，提到張虎這個名字。

王二狗聽了直皺眉：“張虎那伙人我知道，專門欺負弱小。

不過你現在這樣可不行，得想辦法活下去。”

“我就是要變強，要報仇。”李長生咬著窩頭說。

王二狗點點頭：“光有狠勁兒不夠，得有腦子。

咱倆結伴同行，互相照應著。”

李長生看著這個新認識的伙伴，心里第一次有了點暖意。

他知道在這個亂世，有個可靠的朋友很重要。

而王二狗也看出李長生骨子里那股狠勁兒，覺得跟著他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