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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村民口中的腎虛公子
“啊啊啊!救命啊!”
少年書生充分激發了人體求生欲本能,響亮的呼救聲四處傳了開來。
他正在墜落。
李塵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睜開眼后,整個身子就在半空中了,很像是在做夢,但直覺告訴他不是夢,掉下去可能真的會死。
我記得就是在夜班時打了個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一瞬間,李塵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比如被仇家從七樓扔下去,制造意外假象,又或者被外星人綁架后,發覺不適合做樣品,就隨手扔下飛船。
撲通!
水花四濺,激起陣陣漣漪,入水姿勢有些不夠優雅。
水。
很多的水。
鼻子耳朵哪里都是水。
這水有些深度,入口有些許的清甜,雖然只是那么一絲絲,最為難得的是河水清澈無比,實在少見。
這是李塵入水后的第一感覺,很不錯。
當然,他要是會游泳的話,那感覺就更完美了。
很快,他腦海里便一片嗡嗡作響,意識變得有些混亂,手腳僅憑本能的在水中手刨腳蹬。
他還不想死。
答應了小玉去看金魚呢。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沾了水的緣故,李塵感到手腳每一次揮動都極為費力,像是被水草纏住了一般。
劇烈的運動,讓他胸口變得更加悶得慌,猶如一只漲到了極限的氣球,馬上就要炸裂開來。
空氣。
李塵微微張開口,涌進來的卻是之前那清澈的河水。
清澈的河水,此刻化作一只正在吞噬他的惡魔,任他掙扎,都無法逃離這個魔窟。
此時從水面上方來看的話,李塵就像一只不可能被憋紅的金魚,偶爾吐出幾個氣泡。
“快,有人落水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
河岸邊很快就站滿了嘰嘰喳喳人群。
撲通。
一道身影極為迅速的跳了下去,眾人還沒看清他的容貌,便已沒入水中。
李塵手腳漸無力,他感覺到離水面很近,也許只有一米。
這點距離,走常邁步的話,只需輕輕走兩步。
現在,這點距離便是他的生命盡頭。
咦!好像抓到什么東西了?
就在李塵幾乎放棄掙扎時,那手心傳來的感覺讓他意識猛的一瞬間清醒。
樹枝?好寶貝!
喝!
來不及多想,李塵吐出最后一口濁氣,漲紅了雙臉,使出最后一絲氣力,抓住那寶貝往下一拉。
在力的相互作用下,李塵就像被彈弓彈射出去的泥丸,速度是慢了些,但如他而言,卻是生死之速。
折入水下的光線有些朦朧,此刻卻顯得異常明亮,離水面近了。
就在這時,李塵耳邊響起了一聲爆喝。
“松手!”
松手?不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松手。
聲音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有些突兀,李塵不敢有一絲松懈,反而抓的更緊了,管它是蒙冤水鬼,還是千年沉尸,誰都別想阻擋我。
緊接著,李塵看到水面上出現了個模糊人臉,其樣貌大概是個正值中年的大漢。
有救了,這是李塵升起的第一個念頭。
好人啊,出去之后,一定要親自送面錦旗致謝,如果不是在水里,此刻一定能看到他流下了激動的眼淚。
然而,出現的中年漢子并沒有感覺到他那出自肺腑的感激之情,此刻中年漢子面容有些扭曲,抬起右手,不敢再猶豫,對著李塵后腦勺拍了下去。
頓時,李塵兩眼一黑,還不明白發生什么事,直接昏死過去。
......
“孫爺爺,請問我家公子怎么樣了。”一面容清瘦的少女站在一旁焦切地問道,頗為不安。
“已無大礙,李公子只是體虛,受了些刺激和風寒。”坐在床前須發皆白的老者,把李塵那只剛剛把過脈的手放回被窩里,慢慢說道。
在這安慶府遠近,擔得起神醫二字的非孫十常孫神醫莫屬。無論貴賤貧富,長幼妍蚩,還是怨親善友,華夷愚智,他都一視同仁,力盡治之。
他的話讓眾人松了口氣,旁邊一位膚色黝黑的中年大漢,幾次撓頭,臉上盡是懊悔之色,他想不到公子體弱到這個地步,就這么輕輕一拍,兩天都沒醒過來。
誰讓他慌亂之下四處亂抓呢,想起當時水中的情景,大漢那黝黑的臉也不覺得一紅。
“孫老,公子他大概何時能醒來呢?”
“這李公子體虛,本就容易多病,我開個方子,按時服之,最遲明天晚上就能醒過來。”
神醫搖了搖頭,悵然道:“只是日后,應當適量進補。”
李神醫走后,圍觀的幾位村民和黝黑的大漢各自散了去。
“你聽說了嗎,李家獨苗公子掉河里了。”
“知道,當時還是我幫著抬回來的呢,聽說到現在還沒醒。”
“那應該快了,畢竟是孫神醫來看的。”
“不過,平日里那書生瘦瘦落落,就像枯柴一樣,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就怕是孫神醫也難治。”
“對對對,神醫也看出來了,李家公子身體快要虛透了。”
“原來是這樣啊。”一人嘆氣搖頭道。
不知誰先開的口,村中路口相遇的幾名老農又議論起來。
“他們聽神醫說,李家公子腰虛透了。”
......
幾位婦人折菜回來時,又小聲交談道。
“他們聽神醫說,李家公子腎虛呢。”
......
短短一天的功夫,附近幾個小村子,都知道了李家公子落水后昏迷不醒,腎不行,不能行房事。
李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他坐在墻腳床邊,打量著四周陌生的景象,其實也沒什么好看,整個房間除了張床和木桌之外,空無一物。
墻壁一看就是很久沒刷過的,黑乎乎一片,有不少的地方已經開始脫落。
這是哪里?
李塵有些迷茫,腦海中有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仿佛有一道聲音在告訴自己,這一切屬于他,這里是他家。
上上次的記憶,他好像是在觀測站趁著沒人,偷偷打了個盹。
上次的記憶,他好像是掉入河里,差點被淹死時,被好心人救了。說起來那水確實有點甜,比農戶山泉甜的恰到好處。
記憶到此止,后面發生了什么,再沒一點印象。
不會是……
李塵趕緊敞開衣袍,仔細檢查了腰部四周,沒發現明顯的疤痕,再往下翻看,還好,都在,不多不少,頓時心大安,便理了理衣服。
等等,這衣服......
李塵目光看向身上破舊長裳時,這才發覺不對勁,奇怪的是這書生樣的長裳穿在他身上竟沒有絲毫的不適,就像他穿過很久一樣。
該不會是穿越了吧,李塵喃喃道。
如果是的話,李塵再次看了看眼前的房子,頓時便覺得有些頭疼。
正當他胡亂猜想之際,傳來吱啞一聲。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走進來一個瘦弱的小女孩,那女孩雙手托著個茶盤。
李塵抬起右手,正想打聲招呼,可那嗨字還沒出口,奇怪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
她也是屬于我的?
李塵愕然,張口無言。
“公子...你醒了!”那少女眼角余光看到坐在床腳處的李塵后,猛的抬起頭,欣喜的說道。
......
雨前初見花間蕊,雨后全無葉底花。蜂蝶紛紛過墻去,卻疑春色在鄰家。
齊皇歷永興八年,安慶府李家村。
李塵站在一處因風化而顯得有些滄桑的花崗巖上,兩眼極其深情的注視遠方,雙手被他束在身后。
此時已是春末,微風吹面不寒,田間雜草茂密而鮮嫩,幾位老農牽著小牛犢四處尋找肥美的新草地。
“你看,那是不是李公子。”一位老農指了指站在遠處的李塵。
“喲,還真是嘞。”旁邊的一個老農收緊了牛繩,目光沒來由地看向了李塵的腰部。
“年紀輕輕怎么就不行呢。”另一位搖了搖頭,腎還在,可是怎么會不行呢。
......
斷斷續續的話語聲傳入李塵的耳朵,他們認為李塵耳朵也不太好吧,頗有些肆無忌憚。
沒錯,他們口中李公子就是我,我就是李公子。
盡管很荒謬,可這個世界本身就存在很多荒謬的地方。
比如說,恰好在原李塵失足落水時,他就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意識和靈魂代替了他。
比如說,我在那空無一物的河中抓住的是什么。
再比如說,沒遭賊沒失火,我家怎么會這么窮。
有些是哲學問題,有些是科學問題,這已經超出李塵包括原來那個世界所能解釋的程度。
所以這些問題,李塵打算以后有空再研究。
目前首要問題是,剛剛走過去的幾波人為什么都知道我腎虛?
到底誰泄露......造謠污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