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更難聽的話，秦楚夷也沒少聽，自己是沒什么感受的，被罵就罵，無所謂。
他昨日才被柳承善認為弟子，今日并不想惹麻煩。
“三哥哥快走，他們說話好酸啊?！绷帑[皺起一張小臉來，小手還在鼻子前面扇一扇風，“爹爹說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要是和他們站得太近，被當成是一類人就糟了?！?
“你……！”尚書公子臉色一沉。
秦楚夷不動聲色地擋在柳青鸞的身前，抬眸道，“您不會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計較吧？”
尚書公子凝眸打量秦楚夷半晌，冷哼一聲，“能被撫遠將軍收為弟子的，肯定也不是平凡人，你可敢和我上去練練？”
沒想到才半日不見，這小子竟然就傍上國公府了！
不行，他得敲打敲打這條野狗。
以免心高氣傲，真覺得自己是什么東西。
那件東西……他必須要拿回來！
柳青鸞一聽這話，人頓時便有些急。
尚書公子李鴻英自幼習武，從小就是在這演武場里混大的，能和柳瓊鈺打得不分上下有來有回，要是真的和秦楚夷對上，就秦楚夷那么纖弱的身材，能打得過什么？
李鴻英明擺著就是欺負人的。
“怎么？”李鴻英見秦楚夷不說話，神情倨傲，“不敢？想來也是，不過區區鼠輩。光有盜竊的本領，卻沒正面對應的本事?！?
這種低級的激將法，秦楚夷并不在意。
他本想承認自己拜師時日尚淺還沒學到什么，便聽見少年嗓音清冽道，“我跟你打！”
柳青麟上前一步，毫不畏懼地對上李鴻英的目光道，“你不是要打架嗎？欺負他算什么能耐，有本事我們來。”
“就你？”
李鴻英眼底的輕蔑一覽無余，他揚起眉梢，望向秦楚夷道，“你不敢？”
柳青鸞小小的眉頭皺起來，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
她這么多年也沒聽說尚書家和自家怎么鬧得不愉快，也沒聽過李鴻英如何針對柳瓊鈺，今天怎么就像是打定心思一定要難為秦楚夷一樣？
難不成，兩人之間有什么過節嗎？但怎么想也不應該啊，如今秦楚夷只是個乞兒，能怎么得罪到李鴻英？
“李公子為什么一定要讓楚夷哥哥打？”
柳青鸞歪著腦袋，露出幾分疑惑的神色，不解道，“難道是因為李公子怕打不過哥哥，所以才要欺負昨天剛剛拜爹爹為師的楚夷哥哥嗎？”
換成旁人來說，這就是激將法。
但是柳青鸞不同，她的年紀小，以至于話問出來，像是在真的不解詢問。
她的聲音脆生生的，引得周圍人都看過來，眼底都帶著幾分懷疑的神色。
李鴻英也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哪兒受得了被人這么看不起？
他立即冷哼一聲，轉身往演武臺上走道，“打就打！輸了，你可別說我欺負小孩！”
“居然敢挑戰哥哥，真是不自量力！”
嬌俏的少女聲音傳來，柳青鸞轉眸看過去，便瞧見尚書府的嫡小姐李玉婉提著一桿比她還高的長槍站在演武臺旁，撇撇嘴道，“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李玉婉今年也不過十歲，看上去卻比柳青鸞足足高了一個頭，這會兒站在那，倒也有幾分英姿颯爽。
柳青鸞當下不服輸道，“我哥哥是不會輸的！”
兩個小姑娘互相做鬼臉不服輸，倒是給了臺上的兩位兄長莫大的壓力，尤其是柳青麟。
柳瓊鈺搖搖頭，心道柳青麟莽撞。
他心知肚明，柳青麟是打不過的。
果不其然。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槍尖劃過地面的聲音，柳青麟的身體像是風中落葉一般，重重地摔在演武臺上，發出一聲悶響。
“哥哥！”柳青鸞驚聲。
柳瓊鈺也擰起眉頭。
“怎么樣？”李鴻英提著長槍上前，一腳踩在柳青麟的后心上，神色倨傲道，“服不服？”
這個動作侮辱性十足，連沈程云都跟著擰起眉頭來，沉聲道，“李鴻英過分了?！?
柳青麟被這個動作壓制得連呼吸都不順暢，卻依舊擰著眉頭大聲道，“不服！”
“嘿你——！”
李鴻英正想再做點什么，就感覺到一陣凌厲風聲，他下意識地一躲，躲開后便看見一柄長槍立在他原先站著的地方。
柳瓊鈺翻身上了演武臺，將柳青麟扶起來后才冷聲道，“你欺負我弟弟算是什么本事，有本事我們打過！”
“誰跟你打？”
李鴻英說話的時候，目光掠過秦楚夷，嗤笑著道，“怎么著，你們國公府的人打不過就會讓別人出頭？那要是我把你也打敗了，下一步是不是就是撫遠將軍來出頭了？”
他明知道自己打不過柳瓊鈺，為什么非要丟這個臉？他又不是柳青麟這個蠢貨。
微微一頓，李鴻英嘲諷道，“就這點能耐，還學人家出頭？”
“我就說你哥哥打不過我哥?！崩钣裢褚矊χ帑[吐舌頭，她口無遮攔地道，“你們國公府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誰說的！”柳青麟自覺為國公府蒙羞，他咳嗽兩聲，才又大聲道，“是我技不如人，和我們國公府無關！”
“是嗎？”
李鴻英的目光又掃過一眼秦楚夷，語氣十分挑釁地道，“那你倒是試試看，你們國公府還有誰能打？你可別說是柳瓊鈺，除了他，你們國公府還有能拿出手的嗎？”
“李鴻英，你別太欺負人了！”沈程云都聽不下去，他皺眉道，“你自己打不過柳三，在這欺負一群小的算怎么回事？”
“就是啊，人家柳家就剩個小姑娘和徒弟，這不是欺負人嗎？”
“什么欺負人啊，李鴻英就是自己打不過柳瓊鈺，非要讓國公府難看呢?！?
“這下可沒法收場了?！?
聽著周圍人的小聲議論，李鴻英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柳瓊鈺嗤笑道，“都看著你欺負人呢，李鴻英，你臉上就不覺得掛不住嗎？”
還沒等李鴻英說什么，柳青鸞先大聲道，“好，我跟你打！”
這一聲一出來，在場圍觀的眾人都傻了。
這小姑娘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