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合走進那一個代表著貪婪的畫前,還沒來及記住畫中的人就又被拉進畫中。
睜開眼時依舊是熟悉的中世紀晚宴背景,她轉頭看去,上幅畫的小姐竟然也出現在這里!難道……
林合跟著人潮的涌動緩緩靠近小姐,她的眼神纏繞在他身上,呼吸仍然平緩,但是隨著小姐的談笑,逐漸沾染著細微的情欲。
小姐的眼神毫無波然地劃過林合所在,林合停在原地,他沒有了先前的記憶,他是畫中被控制的人物,還是她改變不了的過去繁華,林合并不知道,只是這次,她想看著小姐的命運延續(xù),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她希望小姐仍保留著獨屬于他的傲慢,纏繞致死地保留著那份,華貴衣擺下的榮光。
林合慢慢地后退,慢慢地走出小姐的視線范圍,直至被人潮淹沒。她的身后,小姐的目光愣愣地盯著林合的背影,眼神疑惑而哀傷。光影交錯,人言潮洶,他們終將回歸原樣。
林合想著自己在畫上看到的人,一位漂亮的男孩,衣著顯貴。她在角落里搜尋著目標,回想著這次的目標,貪婪。貪婪,是誰的貪婪,是誰在貪婪?“伊萊伯爵,您的到來真是讓我感到無比地榮幸。”這句話讓林合的注意轉移到來人上,林合站直了身子,緊盯著來人,那幅貪婪的畫中的男孩。
伊萊伯爵?他就是伊萊伯爵,這次身份的顯赫是一大難題,如果這個背景還是上次的女仆艾琳,那和這位伊萊伯爵產生交集的可能性就幾乎不可能存在。
林合看著盛滿酒杯的酒盤,陷入沉思。她的目光呆呆地放在了小姐身上,如果這次的身份是以小姐的貼身女仆的身份為基礎,并且小姐的家世顯赫,那么,是否與這位伊萊伯爵有著交集也未可知啊。
管家在一旁看著林合一動也不動地發(fā)著呆,皺緊了眉頭走近林合,“艾琳,你還在這里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小姐那里,伊萊伯爵馬上就要和小姐談論事情了,你怎么最近做事越來越不上心了?”管家不耐地叮囑著林合要做的事,還邊抱怨著林合最近做事的態(tài)度。
林合意識到自己不能讓這個身份過于割裂,馬上態(tài)度誠懇地認了錯,并保證不會再犯,這才讓管家稍微安心地放了林合走。林合走進小姐身旁,小姐轉頭微笑時看了眼林合,俏皮地對林合眨了眨眼,林合也抬了抬嘴角,露出個不明顯的弧度,但又足以讓小姐看清。
果然,小姐眼中的笑意更深,隨即又回頭應付著客人的談論,看起來優(yōu)雅美麗。林合在一旁聽著小姐的言語,捕捉著伊萊伯爵的動向。幸運的是,伊萊伯爵穿過一群爭相向他問好的人群后,看到小姐就擺出了一副標準的虛偽笑容,林合毫不懷疑,小姐也看出來了,但是,林合瞄了眼小姐的神情,依舊那么端莊,看不出破綻,不由得一陣感概,這群貴族簡直了。
伊萊伯爵說完一堆客套的模板式問好后,隨意地看了眼小姐身后的林合,不明顯地挑了下眉,很快收回了視線,離開了小姐身邊。
小姐看著伊萊伯爵的背影,嘲諷地勾起唇角,但也意識到不合禮儀,不著痕跡地調整成那副標準貴族微笑。身后的林合在觀看完小姐的一系列的表情后,閉了閉眼,疲憊地承認,她仍然還是會下意識地在意他的一舉一動,這根本讓她無法專心于伊萊伯爵。
林合本以為這次的貪婪會是個死局,但事情很快迎來轉機。伊萊伯爵邀請了小姐參加下午茶。聽到這件事時,林合正在幫小姐換下晚宴的衣服。
小姐說著這些事時,眼神無趣地盯著首飾盒,看了一會后,感到非常疑惑,“艾琳,我的首飾盒是不是少了什么東西?”林合整理衣擺的動作細微地停頓住,又恢復原樣,平靜回答著小姐,“并沒有,我的小姐?!闭f到最后時,林合的話語帶著不易察覺的親昵,小姐沒有分辨出來,只是仍然看著首飾盒不說話。
林合繼續(xù)說著,“小姐,首飾盒里沒有什么東西缺失過,您放心?!闭f完正要上前打開首飾盒證明,就聽見一句呢喃,“我覺得,這個首飾盒,真的缺了什么,我覺得,應該是,是一個戒指?一個有著郁金香的戒指?!痹捳Z從最初的不確定到最后準確描述出戒指的花紋。
林合心中無比震驚,她不可置信地回頭看著小姐,小姐看到她的眼神笑起來,“難道我真的丟過那樣的戒指?”林合沉默著打開首飾盒,小姐看了眼就又注視著林合,林合解釋,“這里沒有丟失過一個帶著郁金香花紋的戒指,從來沒有過?!痹捳Z堅定得不可思議,小姐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只是讓林合整理好后就離開。
林合收拾好一切后,離開了小姐的房間,她明白小姐為什么沒有追問下去,在那個世界里,她所送的戒指于小姐而言是獨一無二,即使它雕刻簡陋,甚至連戒指的原材料也是個便宜貨。
但在這里,沒有了那些糾纏后,這枚戒指也只是在世界影響下而產生錯亂的一個例子。虛空,林合停在樓梯的最后一個階梯上,回頭望向小姐的房間,它不只是一個世界,而是讓人陷入回憶的魔盒。
林合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她的站位,正如傲慢畫中那名女仆的站位一模一樣,只是這次缺少了小姐的存在。
燈光暖黃,空間寂靜,或許,傲慢從來存在,直到最后也沒能讓小姐動搖,而那副傲慢的畫,也許只是女仆的幻想,小姐從未回頭,從未被打動。
林合轉身,這次,她不再轉頭,而是朝著她自己的房間走去。她不應該留戀的,想想現實,雖然也沒什么好想的,但是那個七天一次的清理日是她所在意著的。
躺在床上后,林合試圖捋順著這一次的行動,但是困意蔓延著她的神經,最后兩眼一閉昏睡了過去。還真是白白地浪費了一天,林合回想著這一天后總結。
第二天一早,林合就已經醒來,呆了幾秒后,意識到自己沒法賴床后,無奈起身。在上樓時,經過了幾個貼身女仆,林合加快了腳步進入小姐房間,小姐正坐在床上無聊地聽著衣物配飾的挑選。林合在一旁看了會,上前根據小姐的喜好快速地搭配好了衣服配飾。
小姐看著林合的挑選結果,昂起頭,戲謔地看著林合。林合這時候才注意到,即使是被家族安排著進行性別的隱瞞而聯(lián)姻,但小姐卻還是在不經意間顯示出他的鋒利,這是他的魅力所在,也是他的愛慕者利刃所向。
林合低著頭,忽視著這一目光。一切準備完畢后,林合跟在小姐身后,安靜地隨小姐前往伊萊伯爵的下午茶會。小姐上馬車時,林合作為貼身女仆,伸出手讓小姐的手撐在手上,手心相觸碰時,小姐的溫度讓林合縮了下手,小姐用余光瞟了眼,上了馬車。